小白蓮誤入他人位面當必死白月光(八)
莫之陽也順勢往下踩,沒下多久就踩到一個軟又硬的東西。不是凳子是人?這該死的封建社會啊。
踩着那人的背下來,莫之陽能從呼吸聲中分辨出周圍不少人。故意裝作腳崴的樣子往前撲。
篤定老色批會接住。
果然,張君信看到陽陽要摔一個跨步上前用胸膛接住要摔倒的人,「小心!」
「唔——」鼻子被老色批結實的胸肌撞疼,莫之陽下意識輕呼出聲。整個人都撲到懷裏被人牢牢護住。
「沒事吧?」張君信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溫情。這可是陽陽主動投懷送抱,不享受真的是暴殄天物。
「沒事,先生先鬆開我。」莫之陽輕輕掙扎,並沒有多大的力氣,可臉已經紅了。
在張君信看來,陽陽是拼盡全力掙扎以至於臉都憋紅。心裏暗嘆:這樣小的力氣,被按在床上鎖住雙手,就什麼都幹不了了。
多好,那麼弱小除了哭着承受,怎麼都做不了。
「好。」張君信腦子裏亂糟糟,但語氣依舊平穩。
被人鬆開,莫之陽站定之後整理一好衣裳,攥緊手裏的竹棍,輕聲道,「勞煩先生,隨便給個空房,住幾日就好。」
因為眼盲,莫之陽對聲音格外敏感,連自己說話聲都不自覺的放輕。
「這府中有的是空房。」張君信想握住陽陽的手,戀戀不捨的鬆開手嘆氣道,「只希望莫公子不要嫌棄才是。」
「先生收留,不敢。」莫之陽微微低頭。
張君信見一縷碎發落到陽陽眼前,下意識想去幫忙捻開,可手伸到半空中又突然想起什麼,堪堪收回來。
「請。」張君信真的覺得第一次覺得自己忍耐力如此強,沒有當場將陽陽擁入懷裏。
「多謝。」
一群奴才眼睜睜看着主子,這是什麼不堪入目的畫面。主子對這樣的一個瞎眼公子如此疼愛,這實在令人震驚。
真的,該不會是動心了吧?
「七階台階。」張君信怕陽陽不習慣,特地提醒道。
「多謝。」莫之陽心情好,對老色批也多幾分和顏悅色。
這一句多謝又輕又軟,簡直要把張君信的心浸軟。
「不必。」張君信有些激動,但還是盡量安耐住自己。
莫之陽一步步上台階,因為原主眼盲但性格倔強,就算有什麼困難也不喜歡別人另眼相待,
所以一個人一步步的摸索上台階,可是到台階上人就愣住,因為他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哪怕系統在意識里提示,也不能做出認識路的樣子。
一個瞎子怎麼可能看到那麼多,肯定是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才能引人憐惜。
「莫公子。」果然,張君信看着無措的陽陽恨不得把人攬進懷裏哄,細心安撫別怕。但是不行,「莫公子,還是我引您進去。」
莫之陽無力的垂下雙肩,「勞煩。」有點難受,無力感充斥全身。
「請。」張君信伸手,將陽陽的手搭在手背上。
這副樣子多少有點奴才相了。
西北王府何等顯赫,在裏頭伺候的奴才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前廳伺候的大多是家丁小廝,見主子那一副周到的樣子,比在座的各位都要有奴才樣。
這是怎麼回事。
莫之陽能感受到除卻老色批之外的目光,因為眼睛看不到所以第六感格外敏感,那些眼神大多是探究還有不屑。
「我這府中有點大,走到空房需要點時間,莫公子莫怪。」張君信嘆氣道,似乎真的為這件事感到愧疚。
「大少爺,奴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大的府邸啊。」崧香抱緊懷裏的包袱,張大嘴一直在驚訝面前的事物。
這些花草,這些擺設,那是多富貴的人啊。哪怕崧香這樣的一個書童都能看出不凡之處,太震撼了。
從未見過如此華貴巍峨的地方。
「崧香慎言。」莫之陽呵住崧香,繼續往前走。
崧香被呵斥,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貴人。似乎是想要得到貴人的解圍,可是貴人好像一心一意都在大少爺身上。
那麼好的一個貴人,好像喜歡大少爺?
「無妨。」張君信安撫陽陽,知道按照陽陽的脾氣能來府中做客已經是難得。若不是畫廬屋頂被弄壞,他絕對不可能踏進這裏一步,
思及此,張君信又覺得心疼。陽陽雖然眼盲,可從不連累別人,心中是有傲氣的。因有傲氣撐著,所以不肯勞煩他人,日子不好過。
本來崧香還覺得難受,可是聽到貴人那一句無妨,好像是在給自己解圍。一時間又蠢蠢欲動起來,貴人實在是太好看了。
莫之陽被老色批引到一處院子,前前後後走了有半個時辰才到這裏。可見這王府到底有多大。
「莫公子可是累了?」張君信心疼,本來是要叫軟轎來接的,可又怕陽陽多想,只能滿麻煩人走過來。
「不累。」莫之陽被安置坐到鼓凳上,腳都在發軟。媽的,一下子走那麼多路腳都發軟,老色批怎麼回事,家裏那麼大。
明明額角都有汗漬卻還是嘴硬,張君信嘆氣道,「那莫公子就住這裏,我就在隔壁院子,若是有事直接找我就好。」
「勞煩。」莫之陽點頭道謝。
哪怕看不到,莫之陽一走進來就覺得涼爽。屋子裏有冰盆,一走進來就覺得舒服爽利。
崧香沒見過什麼世面,居然在大夏天看到冰塊。而且這冰塊盛放在一個金盆里,盆的旁邊還有一個轉動的扇子。
「這個是什麼?」崧香伸手去轉動那個手柄,只見扇子居然緩緩的轉起來。「大少爺,這東西好厲害。」
「崧香,不可胡鬧!」莫之陽呵住亂動的崧香,已經有些發怒,甚至用竹棍輕輕敲一下地面。
崧香委屈收回手,乖乖的站定。大少爺只有很生氣時才會如此,他也不敢胡鬧。
「無妨。」張君信安撫住陽陽,只怕大夏天動氣對身體不好,「到新地方難免會好奇,外頭有人伺候,有何需要儘管吩咐就是。我也是隨叫隨到。」
莫之陽點頭。
張君信還有事情,也就不便多留,也希望陽陽能夠在這裏稍微適應一下,於是就先告辭退出去。
「主子!」信柒聽聞主子用自己的車駕接回一個瞎眼的公子,一猜就知道是誰。
看來主子是真的有心。
「何事?」張君信臨走時還貼心的關上門,這才看到信柒。
信柒不敢說自己是來看熱鬧的,搖頭道,「無事。」
張君信背着手站在上首掃視下面這群奴才,這些人想什麼眼睛有什麼他看得出來,冷下臉,「見到這位公子,要如同見了本王一樣尊重,明白嗎?」
「是。」
這話什麼意思,眾人心裏一驚,想猜測卻又不敢猜測。王爺是西北的王,天高皇帝遠就算是京城也沒法約束。
西北王府那麼多年都只有一個主子,也有很多人送男男女女進來,王爺都會看都不看一眼隨即丟出去。
久而久之已經沒有人敢從這一方面巴結王爺。
只是這位瞎眼公子?
「信二呢?」交代完也該記得正事,張君信轉頭問信柒。
「已經回來了。」
屋中的莫之陽坐在椅子有些不自在,看不到就只有系統給他發一些屋裏的影像。不夠奇怪的事情,老色批接他回家,應該是一時興起。
但是這屋裏的每一個有可能磕傷人的角都被裹上棉花,包裹的屬實,哪怕一個眼瞎的人不小心撞上去也不會傷到。
屋裏除了這套桌椅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礙事的東西,就連放在床前隔絕視線的屏風都換上紗帳。
為的就是怕這位公子不小心撞到啊。
「公子,這裏真的好,好好看啊。」崧香繞一圈回來,沉浸在震驚中無法自拔,實在是太富麗堂皇太精緻。
崧香這輩子都沒有看過那麼好看的地方,感覺自己踩臟地上的地毯。
「崧香不可如此,我們只是來借住兩日就回去。」莫之陽囑咐道,「不可給主人家添麻煩,明白嗎?」
「哎。」崧香不明白大少爺為什麼不高興,嘟起嘴再次沉浸於這些榮華富貴之中。
王府的人不敢怠慢,這可是主子第一次帶人回來,哪怕是個瞎子又如何?能得主子歡心,那些人根本不敢得罪。
於是莫之陽吃上了穿越以來最可口的飯菜,雖然極力按住不要多吃,但是真的忍不住,一口氣吃了四碗飯。
「大少爺,你今天很餓啊。」崧香莫名,從前少爺吃的沒那麼多的。
「嗯。」莫之陽紅了耳尖低下頭默默喝湯。
張君信處理完那些探子回來時已經晚上,入夜之後天氣也沒那麼悶熱。
「主子。」
「嗯。」張君信將手裏的鞭子丟給信捌,腳步一刻不停的往陽陽的院子趕,衣訣被急躁的腳步踢得翻飛。
信柒緊隨其後,待看到主子走的方向之後心裏暗嘆:主子是想見那位公子了?這不過才一個下午。
等張君信匆匆趕到門口時卻發現燈已經被吹熄。
面對黑漆漆的窗戶,張君信背着手遠遠看着。
「終究是來晚了。」張君信想臨睡前再見陽陽一次,可因為來的時候遇到刺客被拖了一會兒。
只是被拖一會兒,就睡了嗎?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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