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信命

發生的一件件大事，可以說都是噩耗，范大成離去，三十萬官兵撤退，巨頭隕落，少主喪命，各大勢力實力都遭到削弱，郁南鎮的繁榮誰來守護？

飛鷹幫的總部就在陳家。陳家是後起之秀，只有一二十年發展史，雖財力雄厚，但名望不夠，還不能稱府。

陳少堂回到郁南鎮，就急着去見師尊，但被告知范大成已放棄郁南鎮，擄走顧府夫人和千金，去了京城。

「師尊為什麼要走？走也不知會一聲，沒後事交代，看來自始至終沒把我當弟子。郁南鎮經營了這麼多年，突然要放棄，真是不理解。」

「而且他一走，鎮守南疆的三十萬就撤退，方向都是京城，未免他巧合。我一直猜測他是京城大人物，果然沒錯。」

「讓人疑惑的，走之前，為何擄走顧府夫人和千金小姐呢？如果要對付顧府，他大可以殺個片甲不留。把手無寸鐵的女子捉走，難道是要……充當人質？他要挾誰，顧鵬肯定不是，以顧小默的實力也不像，阿福是個人物，但跟顧府沒有血緣關係。」

「也好，沒有師尊，青花幫也就自然解散，郁南鎮再也沒人能阻止我對付顧府。這麼多天都沒顧小默和阿福消息，想來是死在地下洞天。這次，我一定要讓顧府滅門，以泄我心頭之恨。」

「不過南荒之行，我飛鷹幫損失慘重，顧府卻消耗不多。聽說周府、慕容府和拳幫將部分生意和店鋪免費送給顧府，已報洞天救命之恩，這幾家有聯盟之意。如今顧府可以說一枝獨秀，實力超越我飛鷹幫。我光聯合十字幫還是不夠抗衡，必須找到其他強大幫手才行。」

陳少堂是個有仇必報的小人，不僅為了私人恩怨，為了搶奪郁南鎮第一霸主地位，他都要對付顧府。郁南鎮有實力的武館就那麼幾家，南荒之劫讓他們大傷元氣，這個時候肯定是選擇休養生息，不願出風頭，參與鬥爭。因此，陳少堂將視野轉移到郁南鎮之外。

「聽說隔壁虎門鎮出現了一支橫掃任何勢力的組織，叫虎頭幫，幫主跟我一樣姓陳，是一名肉壯七重的強者。此人貪財，郁南鎮比虎門鎮富裕多了，如今的顧府富得流油，他一定很感興趣。」

肉壯七重是分水嶺，力道以十萬斤起步，跨過它才算真正意義的巨頭。許多武者畢生都無法跨越這道瓶頸。像陳少堂、公孫策、顧鵬、莫大有等原先青花幫八大堂主，都卡在這個瓶頸。唯有上官清和諸葛真兩位使者得到范大成幫助，突破到七重，凌駕堂主之上。

小默在秘境裏，花了很長時間，才把鍾靈鼎找到。

鍾靈鼎掉落一處水池，沉入水底。這處水池小默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的，被強大禁制阻撓。

「我沒猜錯的話，這水池裏面種植的是升魂松，結出的果子是升魂果，具有滋養神魂，提升魂力的作用。我猜鍾靈鼎是衝進去，把果子都吃了，現在陷入休眠狀態，在吸收寶物，提升魂力。池子的水可不一般，是晁聖水，再加上禁制起到保護作用，難怪不願回到我身邊。沒有我幫助，它也能度過千年歲月。」

催動靈器需要靈力，靈力來自修士提供。器靈不是實體，是沒有靈力的，它靠魂力來維持命力，因此滋養、提升魂力的寶物才是它第一摯愛。之前它跟小默處於合作關係，有利益就合，沒利益就分，畢竟是無主之物，不受拘束。

那日，阿福施展六神拳，粉碎了半個陣眼壁障，從而讓秘境氣息可以窺探。白虎器靈，它沖毀幻陣剩餘的二分之一壁障，完全是為了自己，順手幫了小默而已。

不過為了進這個水池，它消耗了大半魂力，發動一次強烈攻擊。成功進入水池之後，吞下六枚升魂果，只能選擇自保，留在水池內恢復、進化。

鍾靈鼎這麼做，讓小默難上加難。本來指望它破開禁制的，現在連物資都被弄丟了，煉製丹藥也空談了。

「這道禁制，恐怕比金血藤還要難搞！」

時間不能拖下去，沒有物資，小默會餓死在這裏。但為了救阿福，他又必須得到金血藤。沒有幫手，還要擔心靈雞隨時回來報仇。

思來想去，小默只能賭命一次，強行醒脈。修士身份，才有可能破開禁制，取得寶物。

醒脈，按他觀察，起碼達到鍛體五重，服用一枚洗髓丹才穩妥。他現在的肉身只有鍛體四重，而且是依賴淬體丹提升，不像顧路永他們那樣基礎紮實。沒人替他護法，小默他只有三成把握，所以是賭命。

齊集七種靈物這個問題倒好辦，秘境裏不是所有寶物都設置了禁制。另外，有的禁制隨着時間推移會損壞和失效。只要方法得當，觸碰禁制還是能全身而退的。小默手裏的阿殘是件寶器，派上用場正合適。

小默收拾了十八件靈物之多，組成一個完整法陣不在話下。醒脈的法陣叫做升騰陣，算不上複雜，小默花費一個時辰就佈置好了。至於靈力補充，小默也不用擔心，在秘境裏最不缺就是靈氣靈力。

萬事俱備，就差一腳踏入陣內。法陣形成，陣內出現一千道紅光，滋啦，像雷電在閃爍。

「我就不信，我是短命鬼！」

小默鼓起勇氣，抬起了腳，走了進去。

他遇到的危險要比阿福醒脈那次還要兇險，阿福擁有雷霆血脈，本就與雷電親和。

滋滋滋！紅光立即包裹住小默，把他變成電人。肉身看得見在腐爛，靈魂在掙扎求存，稍不留神就會灰飛煙滅。小默已提前默念心法，轉移注意力來減免痛苦。

噗嗤！但還是被陣力電擊得不能思考，屢屢吐血。

幾息之後，他已經體無完膚，骨頭暴露，面目全非。此時乍眼一看，會因為他是妖孽、邪祟，不是什麼帥哥。

升騰的作用，就是把全身血液凝聚在丹田。失去血液，到了身體極限，足夠大的刺激，才會讓特殊血脈蘇醒，讓靈根浮現，像萌芽那樣生長壯大。

小默的血液，已全部匯聚在丹田。

因為失血，體內虧空，五臟六腑都停止了運作，一點體力都擠不出來，只有腦海還在活躍。

崩潰的邊緣，差一線就斃命。此時，顧小默又想起了上一世，飛升渡劫的畫面。

最忠誠他的大弟子，背叛他了。最老實憨厚的四徒弟，也背叛他了。最德高望重的高僧也出手傷人。他還看見二徒弟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見過命兄弟在拼搏，紅顏知己絕望地流淚。

毀了！長生的宏願，神仙的夢想，都被毀了。還有信仰，好人有好報，天道酬勤，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些信條都是騙人的。

「都是騙人的，我還修什麼天道！」

「再來一世，是讓我改寫結局？還是再經歷一次失望與痛苦？」

小默感到很倦，很想睡個好覺，從此不用算計，不用參與勾心鬥角，堤防這個堤防那個。

他閉上了眼睛！然而一旦閉上眼，紅顏知己紅拂的絕望眼淚，更加清晰，更加靠近。過命兄弟張無忌焦急的表情，不惜法力，殊死一搏。還有無塵大師，猙獰的笑容，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