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夜回林間小屋2
他來到門前,見院門關着,他推門進了院子,見英子正坐在院子裏喂他孩子喝奶。忽見他進來,慌忙地背過臉去。他見英子害羞,忽然想起了新月喂孩子喝奶時的情景。他一邊往屋裏走,一邊問道:「胖丫和靈芝(英子的女兒)呢!」
「靈芝睡了,胖丫去伙房了。」
「嗷,我今天回來的早,靈芝醒了,你叫我來抱。」
英子還沒來得及答應,東廂房裏,傳來靈芝睡醒了的哭聲。柳少卿忙笑着,到東廂房把靈芝抱出。他抱着靈芝,背對着英子,逗著靈芝玩。
過了一會,聽英子對他說道:「九當家的,我去給小少爺換上尿布,就行了。榛」
「好,辛苦你了,英子!」
「沒事的。」英子抱着孩子進了東廂房。
柳少卿正抱着靈芝在院子裏玩,一陣說笑聲傳來。見史夫人帶着青竹姐妹,和丫環,抱着孩子來了倚。
「三嫂,」柳少卿迎上前叫道。
「她九叔,回來了!」
「嗯,三嫂,你們到屋裏坐吧!」柳少卿把眾人往屋裏請。
「還是坐院子裏,舒服。」史夫人說着,在一個凳子上坐下。
大家都坐了下來。
英子換好尿布,抱着柳少卿的兒子出來,胖丫端來了魚湯。史夫人叫英子趁熱喝。院子裏坐滿了人。大家看着這三個孩子,說說笑笑地很是開心。
史夫人抱着柳少卿的孩子,邊拍著,邊對柳少卿道:「她九叔,我準備過兩天回一趟老家。」
「三嫂回去有什麼事嗎?」
史夫人看了一眼懷裏的孩子,嘆口氣道:「他娘走有一個多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看來,真是跟人走了。」
「三嫂,就別提她了。」
「嗯,你三哥家族裏,有幾個丫頭要到出閣的年齡了,我想回去揀品行好的,給你挑一個來。只是他們的相貌,都不如新月,也不知你嫌不嫌?」
「三嫂,你別再為我、操心了。孩子有了,我顏家也不會斷後了,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想娶妻了。」
「少年夫妻老來伴,你才多大點人呀!就想一個人帶着孩子這樣過下去了!」
柳少卿見史夫人這樣說,無奈地笑着道:「這世上的姑娘,我再也不敢娶了。因為徐氏麗華,我家破人亡。這秦氏新月,又差點毀了這野狼山。」
「九當家的,徐麗華也是你的妻子嗎?」胖丫忽然問道。
「嗯,」
「她在哪裏?」
「她早不在了。」
「不在了是死了嗎?」
「胖丫,不要亂問。」史夫人見柳少卿臉色難看,忙打斷胖丫的話。
胖丫不甘心,繼續問道:「九當家的,徐麗華死了,九夫人知道嗎?」
「胖丫,麗華已經死了很久了,你就不要再提她了。」
「嗷,都死很久了。九夫人的頭真是被打壞了。」胖丫如自語般地咕嚕著。
「胖丫,你咕嚕什麼?」
「我說九夫人的頭真是被打壞了。」
「我說麗華,你怎麼又扯到新月了?」柳少卿看着胖丫的傻樣,無奈地笑道。
「九當家的,我是說九夫人的頭真的被你打壞了。你說,徐麗華早都死了,我也沒見到過,我上山,就是侍候她的,她竟問我徐麗華沒給我做新衣裳。你說她頭腦是不是壞了?」
「她怎麼想起來和你說這話的?」
「就是小少爺滿月的第二天,她在門前洗頭,扶着我的肩膀回屋時,見我衣裳破了。她叫我換一身。我說,我爹娘賣我的時候,就給我做了那兩身,那身也要破了。她說,做丫環換季時,都要做新衣裳的,徐麗華沒給你做新的嗎?我問誰是徐麗華,她又說,她說錯話了。九當家的,你說九夫人頭腦是不是壞了?」
柳少卿聽到這裏,心裏一驚,「胖丫,她還說了什麼?」
「她沒說什麼,都是我說的。」
「都是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說,她頭撞牆上,撞壞了,把很多事都忘了。她讓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一遍給她聽。」
「不對呀!」
「英子,怎麼不對?」
「她說,她把頭撞壞了,把山上的事都忘了。她是在菱花家被你打的,可她一早開門時,見我站在院子裏,問我怎麼會在這裏的,好像她不知道我早都嫁給小田了似的。」
「對,我也想起來了。九夫人那天早上不認識我,還問英子姐,我是誰呢!」
「是的。」
難道這幾個月,在山上的不是她,真是麗華嗎?:柳少卿想到這裏,心都驚涼了。
「我小時,天一黑,我娘就不讓我們出門,說是女孩家屬陰,在夜裏要是遇上冤魂怨鬼會被附身。」
姑娘們聽了史夫人的話,都怕了起來,大白天的,忙往四齣看。
「三嫂,要是被附身了會怎麼樣?」
「要是被附身了,就由不了她了,別的鬼魂想做什麼,她的身體就做什麼。」
柳少卿自己安慰自己道:不會的,要真是麗華佔了新月的肉身,那新月怎麼不說。
「三夫人,你上次病了,說是看到了一個紅衣披髮女鬼,是真的嗎?」
「嗯,我起夜,看到她就站在門后看着我。」
「三嫂,你不會是看花了眼吧!」
「不會的,你六哥也看到過她一次。」
柳少卿感覺自己渾身僵硬了,他聽到孩子在史夫人懷裏咿呀著,他看過去,見孩子向他伸過手來。他抱過孩子,想起了新月說的話:他雖是你們的孩子……他難道是我和麗華的孩子,不,不可能,麗華溫柔、賢淑,怎麼會佔新月的肉身,做出那些事來?明是新月做了錯事,還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來,賴麗華,這個女人,實在可惡。
「她九叔,你在想什麼?」
「嗷,我沒想什麼。」
「你看我剛才給你說的事,你想的怎麼樣了?」
「三嫂,什麼事?」
「就是給你重新娶房媳婦的事。」
「嗷,這事以後再說吧!」
「遲了,就怕沒有合適的了。」
「沒有就沒有吧!」
史夫人聽柳少卿這樣說,嘆了口氣。
這時,伙房開飯了,眾人都散去。
晚飯後,孩子被小田抱去了。柳少卿睡在床上,仔細回想着這一年來,新月的變化。難道,真是麗華那晚佔去了新月的肉身。這近一年來,和我同床共枕的是新月的肉身,麗華的魂嗎?多次感覺,她的言談舉止像麗華,難道真是麗華。
要是麗華用新月的肉身,做了那些壞事,而被我打的卻是新月的肉身和魂,她受着委屈,忍着身上的傷,生下了我們的孩子。對,我想起來了,叫我相公的是麗華,叫我少卿哥的是新月。
麗華,你怎麼能這樣?我怎麼這麼笨?應該察覺到的,怎麼就不相信新月,一直相信麗華呢。我那次雪天做夢,夢到她在雪地里扒野菜,那難道真是她的魂沒東西吃,在雪地里扒野菜吃的嗎?
那個喜歡她的男人,難道是她在陰間認識的。他要是陰魂,怎麼會救走新月,不是他救走新月,那新月又去了哪裏。他想到這裏,坐起身,穿衣下了床。出了院子,來到馬圈,拉出馬,騎上,下了野狼山,直奔林子來了。
來到林子裏的小屋前,就著月光,見門前長滿了雜草,小屋黑乎乎的,像一座墳墓。他想到,以前,他們母子住在這裏,儘管是大雪天,這裏也是很溫暖的,可這時,已經是春天了,卻徹骨的寒。
他來到門前,見門鎖著,他卻輕聲地叫道:「新月,開門。」
屋裏不再有回聲了。他的淚流了下來,伸手擰開鎖,推開門,屋裏很黑,什麼都看不見。他站在屋中,過了一會,能模糊地看清屋裏的東西了。他進到裏間,憑着記憶,找到了火石,點燃了燈,屋裏燈一亮,頓有一絲溫暖爬上了他的心頭,他環顧了一下屋裏,那一絲溫暖消失了。
屋裏幾乎一切如舊,只是沒有了他們母子倆和孩子的東西。他在大床邊坐下,以往的一幕幕,恍惚就又在眼前:你說過,讓我把他帶大一些,你再帶回去的,他沒有奶吃,會餓死的;他雖是你們的孩子,可他是我生下來的,我不知道怎麼生他,差點把他捂死在我的肚子裏;我想到他出生時受的苦,心裏就難過,我只是想多照顧他一些日子,補償他;讓孩子過個有爹有娘的年,也讓我為你做幾頓飯。
柳少卿想到這裏,眼淚忽然地流了下來:新月,你才是我最知心的妻子,你去了哪裏?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你就不給我補償你的機會了嗎?柳少卿坐在燈前,思考着。
夜深了,柳少卿出了屋,見馬吃飽了草趴在門前。他在四周看了一圈,回到屋裏,關上門,脫衣在小床上睡下。他多希望醒來時,能看到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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