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某個在野外孤零零的老房子裏響起了一聲差點震塌了屋頂的尖叫。

室內，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猛地坐起身，驚恐地瞪着面前那張長在了蛇身上的人臉。

「她醒了！」還未等小女孩再做什麼動作，房間內便立刻出現了好幾聲這樣的叫喚。

小女孩一邊慌亂地環顧四周，一邊手腳並用地把自己退進了一個角落裏。

「別、別過來！」小女孩顫抖著的手下意識地摸向了衣服口袋，然而她亂拍了半天，卻只在身上抓到了空氣。

「呃…你找的是這些玩意兒嗎？」在屋裏另一邊，一個十五歲左右模樣的女生掏出了一塊碎玻璃和一根生了銹的彎釘子。

小女孩一眼瞥去，本就睜大了的眼睛裏瞳孔立刻縮了縮。

「哦。那…我還給你？」

「別。」一開始嚇到小女孩的那個蛇人開口了。「我覺得我應該先解釋下狀況。」

聽到這句話，原本瑟縮著的小女孩竟然頑強地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了冷靜下來。蛇人見狀略覺詫異，但卻還只是按照之前所說的話開始解釋道：「我名叫索拉雅，是…你應該也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總之，我沒有任何惡意。」

蛇人索拉雅說到這還向後退了退，不過移動時鱗片在地面上無意磨擦出了聲音；而這刺耳的動靜發出后，小女孩的身軀立刻又縮回了角落裏。

索拉雅無奈：「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那你可以看看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伸了伸脖子，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眨也不眨地審視四周。看來看去，她也只見到了一間毫無異樣的房間，以及眼前數個打扮整潔的少年人。

但仔細觀察一番后，疑點便紛紛顯露了出來：周圍牆壁上凹凸不平，牆皮要麼褪了色，要麼不知所蹤，彰顯著這間屋子的老舊。房間里更是沒有任何傢具，只是地面上鋪了些被褥，像是倉促間才被拿出來給人用的。而眼前的這些人身上的衣服儘管很乾凈，但無論怎樣看卻都顯得不合身。整體來說，此處特別不像是一個正經的居所。

得出結論后，小女孩變得更加警惕了。索拉雅見了她的反應，頓時覺得頭疼了：「你到底怎麼樣才會信我…」

一旁一直在默默捧著根釘子的女生開口了：「你叫什麼名字？」

房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在了她身上。

「前天晚上你把我胳膊都抓出淤青了，我都沒說什麼，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一下總可以吧？」只聽那姑娘又對着角落裏的小女孩說道。

一陣沉默。其他人在思考這番話里的邏輯，而小女孩卻似乎是在想着什麼。最終，她小聲地含糊道：「叫…叫比安卡。」

「哦，行。」那姑娘說着。「那咱們也別墨跡了，我直接把該講的都講了吧。這兒的索拉雅姐是好人，她帶咱們一起來這地方換了衣服送了飯，也沒對你做過啥。本來咱們大傢伙都早就該一起上路的，但就你這醒不來，所以才會在這兒等着你。話說，你應該也是跟咱們一樣，莫名其妙的就被人一棒子敲完運來這兒的吧？」

「…啊？」

「你別再嚇着她了。」索拉雅向那姑娘道。「這，呃…比安卡，你可不可以從角落裏先出來？」

小女孩比安卡猶豫着，不過最後還是依言照做了。

「麻煩大家先出去一會兒，」索拉雅打發了其他人，然後看向了那捧著釘子的姑娘。「你知道去哪裏拿衣服和吃的嗎？」

「這些可都是是我荷花最會找的東西咯。」姑娘一邊放下了手裏的東西一邊答道。「你們慢慢聊。」

等其他人都離開了，索拉雅才對比安卡道：「你現在是不是有很多問題？」

比安卡仍和索拉雅保持着距離，但聞言卻點了點頭。

「有什麼想問的嗎？」

「你是誰？」比安卡立刻開口道。

「我？我就是一個負責幫忙的——」

「我不信。」比安卡的聲音很小，但卻很堅定。「我覺得你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啊？」這下輪到索拉雅驚訝了。「你為什麼這樣說？」

「那個大姐姐，叫荷花的那個…她說中了。」比安卡侃侃而談，神態間流露出的是遠超她年齡的穩重。「我的確不記得發生過些什麼。不過我知道，我在一個很暗的車裏待了很久，外面總是有很多腳步聲。有一次我偷偷開了車門，看見外面全是遮住臉的黑衣人…後來車裏面的人越來越多，應該就是屋裏的這些哥哥姐姐吧？反正後來外面放飯的時候我吃到的越來越少，所以我就在那時候開始摸索，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跑掉。然後…就是現在了。」

索拉雅聽到這便要張口，可是比安卡仍然沒說夠：「我不知道那天晩上穿黑衣服的的是誰，但我看的出你們是一夥的。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弄出來的衣服和飯，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和其他人溝通的，更不知道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但你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就死也不會乖乖聽你的話。」

這番話說完，索拉雅先是一怔，接着竟然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