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現端倪
「對，還有。」蘇文瀚說。
張局長得有點像蠟筆小新，此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夥子，場面有點可愛又有點搞笑。
蘇文瀚補充道「下午我們回局裏在大廳遇到張浩宇他們了，冉冉母親的話邏輯上有矛盾點，她提到了報復，小看張浩宇。我看過筆錄，張浩宇說在出事之前並沒有見過冉冉家長，冉冉母親也說沒見過張浩宇，知道女兒在直播，但是因為用不好手機也沒看過，最近一年女兒總以畢業實習太忙為由很少回家，父母也沒有多過問。」
張局抿了下嘴，「自相矛盾啊，這樣，文瀚，我和你一起去，因為聚眾鬥毆事件還可以暫扣他們24小時，抓緊時間！」
「是！」兩人快步走到詢問室門口，透過小窗，張局暗示裏面出來一個人。
「小李，一會讓文瀚進去接着問，你跟我到隔壁。」小李點頭，跟張局進了監控室。
紅山市公安局雖然不大，但是審訊室和詢問室都配有全程錄音錄像監控。之前的辦案民警吃過虧，都是血的教訓啊。
白小澤把蘇文瀚帶到張局那之後，馬上就一路小跑下樓去找白建軍了，一邊走還給現場的輔警打了個電話，讓他滴一滴水，然後小心觀察。
屍體的問題肯定得問法醫啊，小白來到法醫室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白建軍的聲音。
小白剛進局裏第一天就被老頭教訓，告訴他無論進哪個科室，都要敲門，包括這個親爹。
「白法醫，請教一個問題。」小白諂媚的看着白建軍。
白建軍知道這小子有事相求，平日裏可沒有這麼恭敬，「有屁快放，我這一堆事呢。」
「好咧，薛冉那個案子，你能判斷出死亡時候的姿勢嗎？就是在醫生搶救前她是個什麼姿勢？」小白問道。
白建軍看了一眼表，說，「能，醫生到的時候應該已經過了擴散期，屍體如果在死後8到9小時再改變屍體的體位，屍斑只會發生部分的移動，舊的屍斑還會存在，同時還會出現新的屍斑，你等等我，現在差不多時間了，屍斑已經完全固定，我的判斷會更准一點。」白建軍認真的回答，然後轉身進了裏面的解剖室。
小白看着老白，暗自道，認真的男人真帥。
白建軍二檢屍體的同時，蘇文瀚已經進入詢問室，跟負責記錄的同事點了下頭，拿過記錄本看了看剛才問詢的內容。
冉冉母親有點緊張了，她顯然沒想到一個「小摩擦」還要車輪問詢，「警察同志，我錯了，我不該動手打他，我以後不找他麻煩了，你們放了我吧。」這兩天幾次三番的進這個小屋子，她也有點犯怵。
冉冉母親名叫王秀梅，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採礦場老闆，父親叫薛國義，是個小學校長。
「你怎麼看你女兒找的這個男朋友？」蘇文瀚頭也不抬的問到。
「不是啥好鳥，肯定是想跟我們冉冉結婚，分她的錢，冉冉不同意，他就狗急跳牆了。」冉冉母親這個理由，從報警開始就一直在重複。
「你和他之間，有仇嗎？」蘇文瀚忽然抬頭，盯着王秀梅，故意問的很慢，以觀察她的反應。
果然，王秀梅不斷的眨眼，本來就雙手交叉的姿勢又握緊了一點，「我不認識他。」
王秀梅的聲音和神情從剛才的憤懣忽然變得很冷靜。
「你丈夫為什麼沒和你一起來啊？」
「死了。」王秀梅嘴角扯動了一下。
「我勸你謹慎說話，這裏是公安局。」蘇文瀚厲聲道。
「不知道。」
「請提供一下薛冉父親的聯繫方式，我們有點事需要問他。」蘇文瀚接着問到。
「找他幹什麼？他不知道死哪個狐狸窩了，有事問我就行，我家我說了算，都是我說了算」王秀梅的聲音上揚，並且重複，她在試圖掩蓋什麼。
蘇文瀚心裏知道，方向肯定是對了，現在就是想辦法讓她交代。
王秀梅這種人，被人奉承慣了，一出門從來都是前呼後擁，在這個小詢問室里她感覺心理沒有支撐，蘇文瀚剛進來時就感受到了她的焦躁。
所以現在只要稍微刺激一下，就一定能問出想要的答案，但是蘇文瀚還是不敢冒進，他剛入職時就因為涉嫌誘供而被上級調查，之後每次審訊都非常小心。
蘇文瀚問道，「你見過他嗎？在知道他們的戀情后你找人調查過他嗎？」
王秀梅很激動的回答「我調查他幹什麼，不過是一個小白臉，想騙我女兒錢，仗着自己長得好看，到處招搖撞騙！」
蘇文瀚打斷她「你怎麼知道他長得好看，你不說你們沒有見過嗎？」
被打斷的王秀梅忽然就亂了陣腳，其實蘇文瀚是故意打斷她的，如果人在撒謊或者在說一件自己未經歷的事情時，一旦被人打斷，很難自己主動銜接上。
王秀梅有點慌了，「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
其實蘇文瀚心裏明白，只要王秀梅說，她是今天見到之後才知道他長得不錯就完全可以應付過去，但是王秀梅的心理防線已經快崩塌了，完全顧不上邏輯。
「你最好老實交代，給你普個法，刑法是有追訴期的，過了追訴期，有些事就不追究了。」但他沒說，如果要追，就算過了100年，報請最高檢一樣判你個無期、死刑。
王秀梅已經有點恍惚了，她只聽到了時間久就不追究，十分鐘前詢問的警察還是好言好語的讓她講打架的事，怎麼忽然進來個活閻王一樣的人物一下子就問到了二十年前的事。
其實蘇文瀚並不知道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必須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什麼都知道，就等她主動交代。
「警察同志，張浩宇他爸不是我們弄死的，他自己磕到石頭上的，我們沒攔住啊！」王秀梅綳不住了，女兒的死已經讓她絕望了，大家同歸於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