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拜師學藝

衛林愣了一下："我一直想學功夫啊，只是沒機會而已。"

青毛虎道："去年中秋我找到你說要傳套劍法給你，你死活不跟我學……"

"額……那個……去年那時我……我有其他事要忙，沒時間，只好推託了，對對對，忙。"衛林感覺自己差點露餡了。

青毛虎沒有聽出什麼不對勁，也是，一個書童，又是小孩子，思想亂七八糟的多正常。說道："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晚開始我就傳給你吧！那個本門……"

衛林插了個嘴："這麼急！"

青毛虎："今晚月色正好，天地靈氣盡出，正是學藝之時，我這套劍法非常合適你，只有你練才能發出最大威力。"

衛林聽不出來是誇他還是有什麼潛台，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不會有坑吧？

衛林道："這劍法有多厲害？"

青毛虎正色道："當年我師伯憑此劍法連挑十座山門，未逢敵手，你說厲不厲害！"

衛林兩眼放光："我學我學，這麼厲害都可以闖蕩江湖了。"

上學時衛林沒少看武俠小說，一直夢想着仗劍走天涯，什麼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吧啦吧啦的。

青毛虎鬆了一口氣。說道："你等一下，我去拿劍給你。"說完一個起落便又消失在牆頭。

有功夫就是任性，從不走門，就是要跳牆，不跳牆估計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江湖中人了吧？

衛林一聽有劍，頓時興奮得原地打轉。

哎我去，居然有劍，嘖嘖！這才像話嘛，我就說嘛，既然穿越怎麼可能穿越成小白臉而已，原來大招在後面呢。

衛林還沒興奮完，青毛虎就回來了，手裏多了一把長劍，背後還背個包袱。

"喏，就是這把劍。"青毛虎投其所好，先把劍遞給衛林。

這把劍古色古香，劍柄有點長，將近一尺，看着有點彆扭。護手小巧精緻，就一塊八邊形的小銅片，劍柄尾端是個環首，環里鏤空着一朵梅花。

衛林接過劍，迫不及待的抽出，一聲龍吟，甚是好聽，月光下劍身微微有紫氣光芒。

"好劍！好劍！"衛林雖是第一次摸劍，但也得裝逼下不是，而且電視里都是這麼演的。

青毛虎見時機成熟，笑道："先拜師吧，拜完師這把劍就是你的了。"

衛林突然想起電視劇的拜師情節，對着青毛虎就要下跪。

青毛虎忙跨一步伸腳在他膝下一提，衛林便跪不下去了。

"先別跪，不是拜我"

衛林一愣。

青毛虎："我教的不是我的技藝，你不必拜我。此技為我師伯絕技，你當拜我師伯為師，師伯離世已久，今日我斗膽為我師伯做主，收你為徒，你當拜她。"

說罷解下肩上的包袱，從裏面摸出一塊靈位牌，放在青石上。

那塊青石正是今天衛林醒來躺着的石頭，難道這石頭是穿越之石？

青毛虎又拿出三根香點燃，插在牌前的土裏。拜了三拜，朗聲道："師伯在上，弟子唐展今日為您覓得佳徒，對月焚香，拜您為師，入我宗門。"

說完站起身來，立在旁邊。對着衛林道："跪下拜師，一會我教你怎麼說，你就怎麼念。"

衛林想起電視上的一些拜師情節，突然覺得神聖不可侵犯，頓時腦袋一空，跪了下去。

"黃天在上，明月為鑒，弟子藍安生，今日拜師學藝，投血梅派門下，門規十二條，緊記於心，如有違反，按門規處置！師傅請喝茶。"

青毛虎在旁低聲傳話，衛林跟着念就是了，念完以酒代茶，淋在排位前。

"禮成！"

青毛虎紅光滿面，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終於了卻一樁心愿。

"師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先叫我一聲師兄。"青毛虎正色道。

"師兄！"衛林行了個禮。

"嗯，以後我們就是師兄弟了，本門原有師兄弟六人，我是大師兄，現如今你加進來，是第七個，明日我飛鴿傳書通知其他師兄弟，先告訴他們你的加入，算是打個招呼，以後自有機會相見。"

青毛虎拔出靠在青石旁的長劍，望着劍身道："我師伯是師公路邊撿的孤兒，以梅為姓，單名一個隱字，生前嫉惡如仇，光明磊落，可惜天妒紅顏，被賊人下毒身亡。她是你師傅，這些你得知道，仇人我就不提了，已被手刃。"

"紅顏？我師傅是女的么？"

"正是，師伯是個俠女。"青毛虎點頭。

"那你叫她師伯？"

"江湖上是這麼稱呼的，你不必在意"

青毛虎彈了下劍身，又是一聲龍吟。

"我宗門創始人是一對夫妻，分兩門技藝，一陰一陽，一剛一柔，男練剛猛，女修陰柔。此劍法便是陰柔女法，飄逸至極，與我剛猛的功夫路子背道而馳。當年我師伯臨終傳於我師傅，要我師傅找傳人，我師傅也只領會前三招，後面就領會不下去了，師伯只好留下劍法口訣寫成劍譜，待我師傅日後覓得傳人，自行領悟。"

"可惜我師傅找了大半輩子也沒能將劍法傳下去，本來想自己生個女兒傳劍，可惜生了三個都是帶把的。這都成了他老人家一輩子的心病了，臨終時又託付給我，而我資質平平，縱有劍譜也只領悟了前兩招，想來這到底是女人練的技藝，我這一糟老爺們是無論如何也難練成的。然行走江湖多年，更是少與女人接觸，尋覓傳人更是難上加難…"

你果然是鋼鐵直男，活該單身！衛林暗想。

插嘴道："我一個男的怕也不好練啊！"

青毛虎道："不會的，你這腰身，比女人還女人，而且身為男人，膂力定是比女人強的，所以我敢斷定，這劍法在你手裏能發揮最大威力！"

衛林："……"

感覺自己已入坑，衛天終於知道去年中秋為什麼被拒絕了。

唉，頭已經磕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正想着，這邊青毛虎已經練上了，月光下紫光閃閃，劍招行雲流水，飄逸至極，衛天不懂劍法，卻也看出其中精妙，驚嘆不已。

可惜拿劍的是一虎背熊腰的摳腳大漢，頓時大煞風景。

兩招過後，青毛虎收劍立定。

隨即又吐出一口濁氣，額頭早已汗水涔涔，剛剛步伐娘里娘氣的，端是彆扭得慌。

青毛虎道："此劍劍柄較長，劍法很多時候都是雙手握劍，傳下來時一直說是因為女人膂力弱需用雙手，師伯卻說此劍法包含了槍法，後手壓劍抖刺與槍法如出一轍，劍里含槍，槍劍合一，隨心所欲。能悟出這個劍理，師伯可稱一代宗師了。"

"劍未動肩先動，肩未動腰先動，腰未動腳先動，舞劍不看手，只看腳上走。這是此劍法的引決，不走不成劍，你要留意我的步伐。"青毛虎說完便又舞起劍來，還是那兩招，只不過這次是慢動作。

打完收工，青毛虎凝神立定，問道："看清楚沒？"

衛林有點懵。

雖然舞得很慢，但突然讓他完全記住還是有點難。

不過剛剛青毛虎腳踏的方位很有節奏感，"踏，踏踏，踏，踏踏"，你不說是劍法，我還以為是舞蹈……

衛林讀書時玩過結他，節奏感還是很強的。

"額！那個…師兄啊！你再舞一遍我看看。"衛林有點尷尬。

"好！"青毛虎又舞動起來。

這次衛天留了個心眼，青毛虎腳一踏，衛天就開始在心裏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哎我去，這不跟廣播體操一樣樣嗎？這樣打節拍，衛林一下就記住了。

青毛虎舞完，衛林就說道："嗯！這樣我就記住了。"

青毛虎一愣，一臉難以置信。

衛林接過劍，抖了個劍花，心念一動，默念著節拍，走起！

梅師傅泉下有知自己的徒弟居然拿劍法當體操練，不知是何感想。

行雲流水，一步不差，而且本來就腰身騷柔，舞起劍來比鋼鐵直男賞心悅目得多了。

青毛虎都驚呆了。

衛林舞完一遍，意猶未盡，又舞了一遍，神清氣爽。舞到第三遍時，覺得胸口中開始多了一口氣，沉悶不順暢。

覺得應該繼續舞下去才對，兩招不夠用啊，剛過癮就斷了，卡在這難受得慌，如鯁在喉。

衛林並不知道下一招是什麼，該怎麼去舞，只覺得胸口越來越難受，心裏就一個感覺，順着舞下去，第三招出來肯定就會舒坦了。

"踏，踏踏，踏，踏踏"

打着節拍，衛天橫空出了一劍，這一劍出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接上了。

衛林跟着節拍繼續舞下去，這純粹是順着舞下去，因為完全不知道舞得對不對，只覺得這樣舞很舒服，跟着感覺走就對了。

舞著舞著，又多舞了一招，頓時心中豁然開朗，胸中那口氣立馬散去，身心頓時順暢無比。

就好比一頭公牛被關了很久，突然放了出來，面對無邊的曠野恣意奔跑。

這就不是一個爽字可以概括的了。

身形未定，衛林又從頭來一次，這次輕車熟路，行雲流水，轉眼四招舞完。

跟着節拍，衛林還想繼續舞下去，但拍著拍著一直沒拍出頭緒來。

就好比寫一首歌，準備到高潮部分時，突然不知道該起什麼調了，如果就這麼一唱，感覺音低了，再換一個調，哎，起高了……

衛林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看來得問問才行……對啊，不是有劍譜么？我這瞎練個啥，直接拿劍譜來看多省事。

念及劍譜，突然又想起剛剛大師兄說的，他自己武藝高強看了劍譜才學會兩招，我這白紙一張，又怎麼看得懂。

衛林收劍立定，才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門外已有人吆喝賣早餐。

太投入了，居然天亮了都沒發覺。

衛林看到了目瞪狗呆的大師兄。

"大師兄，你怎麼啦？"

青毛虎道："師弟，你看過劍譜嗎？"

衛林道："沒有啊，劍譜什麼樣我都不知道，不是在你那裏嗎？"

青毛虎道："剛才你舞了四招，後面那兩招你從何得知的？"

衛林道："我不知道啊，練着你教的那兩招后我覺得有點少了什麼，心裏不痛快，不由自主的接了下去，就多接了兩招，本來還想接下去，突然覺得沒有合適的路子了，得從長計議才行，要不你給劍譜給我看看，也許就明白了。"

青毛虎道："看來我尋對人了，學藝很多時候是看配對的，同樣的武功，有人一下就領悟了，有人一輩子也領悟不了，這也正常。"

說完轉身從包袱里拿出一本書遞給衛林，此時天已大亮，書本封面分明是《梅花劍法》。

梅花劍法！名字多簡單。

青毛虎："劍譜你收好，練會了就燒掉，以免落入他人之手，有**門。長劍先放我那裏，你想練就到我那裏去，不然你一個書童拿劍出入多少不方便。"

衛林把劍譜放入懷中，道："師兄說得是。"

"師伯的靈位本來應該交給的，現在你還不方便，就先在我那裏供著，以後你過來練劍記得上香，我們習武之人最是尊師重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做人不能忘本，才是大丈夫所為，方是英雄好漢行徑。"

青毛虎邊交代邊把靈位放進包裹，衛林連連點頭稱是。

隨後兩人互道告別。青毛虎走了幾步，又回頭走向衛林。

猶豫了一下，還是正色道："師弟，現如今你我是師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也別怪師兄說你，我知道少爺對你有恩，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傷身不說，亦有損門派威名，墮落了性子，做不得英雄好漢。"

衛林聽得明明白白，有些尷尬，局部地區也很尷尬。

他很想對青毛虎說現在的他不是以前的他，現在的他雖然看起來像以前的他，但已經不是以前的他，現在的他不想做以前的他……

感覺自己都被繞暈了，還是不跟他說的好，主要是不知道怎麼說，說了人家不一定信，估計還會把你當神經病。

另外局部地區問題該怎麼解決？只要當一天書童就有一天風險。

衛林道："師兄教訓的是，我早就改邪歸正了，要不怎麼會跟你學功夫，現在就修身養性。我已決定武藝學成了便會離開這是非之地。"

青毛虎不再說話，拍了拍衛林的肩膀，轉身離開。

這次沒有飛檐走壁，而是很正規的走了出去，估計是白天的緣故。

衛林躊躇了一會，也走出了花園，剛到門口就見撞見了陳管家，心裏咯噔了下，差點沒逃跑。

陳管家手裏提着稀飯和炒肺等早點，見着衛林便低聲道："昨夜上哪去了，也不回來睏覺？"

還睏覺？現在腰都還酸呢！

衛林道："去看他們賭錢了。"

陳管家一愣，"你不賭的么？居然看了一宿？"

衛林不知道怎麼回答，打了個哈欠，道："困得緊，我要回去睡覺了。"

"先去刷牙，刷子和青鹽在院子裏，我給你放好了，一會我把早點放桌上，吃了再睡。"陳管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院子裏，衛林在刷牙。

並不是一定要聽陳管家的話，只是自己的嘴裏確實不舒服，再說了在現代可是每天早晚都要刷牙的，衛林沒想到的是古代居然也有牙刷。

回到房間，只見桌上放着剛剛陳管家買的早點，人卻不知道去哪了，估計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吧。

衛林早已餓壞了，狼吞虎咽的把早餐吃完，倒頭便睡去了

等醒來時，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了，窗外知了知知個沒完沒了。

這個覺睡得舒坦極了，睡眠充足的感覺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