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06號異常

「博物館？這個詞，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對於想迫切了解這個世界的張孟岩來說，這個詞，顯然讓他十分感興趣。

「你好，有人嗎？」

推門而入，張孟岩朝着屋內喊了兩聲。

得益於迷霧的饋贈，他不必擔心發生語言不通的窘迫場面。

喊完之後，下意識打量起這個「博物館」。

略顯失望，這裏物品倒是挺博，種類繁雜的書籍、老舊的電子產品、疑似來自上周的古董……

但不過一百平米的大小，跟「館」字實在挨不上什麼邊。

更像是一個，雜貨鋪。

「有人嗎？」

等了將近十分鐘都沒人出來，張孟岩不耐煩的再次開口喊了一聲。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急促的下樓聲傳來。

一個頭髮花白，身穿紅色英倫復古風西裝的老者，下樓之後，快步朝他走來。

看到老者樣貌的瞬間，張孟岩愣在原地。

「這……你……」

如果自己沒記錯，而且也不可能記錯。

面前的這個老者，正是在金色演繹大廳里遇到的靈體老爺爺。

可還沒等張孟岩反應過來，距他不過三米的老者，直接單膝下跪，語氣極為虔誠的道：「無盡夢鄉的探索者、歷史的盜墓人、舊日知識的掌握者，您最忠實的僕人終於再次等來了您的降臨。」

「？？？?_?」

回頭四下掃視一圈，發現沒有其他人之後，張孟岩有些懵比地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說話？不是，你別跪，先起來。」

老者依言起身，但仍舊低着頭，沉聲道：「回稟主人，感知到『博物館』外部大量敵意，是否進行清除？」

「啊？敵意，什麼敵意？」張孟岩沒反應過來。

「請主人稍等。」

說完，紅西裝老者朝着屋內的一處櫃枱走去，打開一個漆黑的罩子，從裏面取出了一面破碎的鏡子。

折返回來，把佈滿裂痕的鏡子舉起。

「175號異常：破碎鏡面；手持鏡面者，可以看到對自己有敵意的人。」

張孟岩下意識握住鏡子。

如同開了上帝視角一般，腦海里突兀的浮現出一幕幕先遣隊員交談的畫面。

裏面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下午剛給他開了葯的中年心理醫生。

只不過，在畫面里的中年醫生，沒了之前的和煦，變得極為威嚴，正有條不紊的發佈著指令。

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醫生朝着張孟岩目光投來的上空看了兩眼。

如同一個做賊心虛的偷窺狂，被這一眼嚇了一跳的某人，隨手扔掉鏡子。

啪唧！

空氣寂靜了一剎。

反應過來的張孟岩，沒等道歉，老者卻再次單膝跪地：「老僕思慮不周，嚇到了主人，請主人責罰！」

「……倒也不至於。還有，我真不是你主人。但我可能見過你主人，就在一個金色……」

張孟岩撓著頭，回想起金色演繹大廳里發生的一切。

但「演繹大廳」四個字還未說出。

地上原本就遍佈裂痕的鏡子，直接無聲炸開，化作齏粉消散。

先前單膝跪地的老者，更是直接匍匐在地，雙手抱頭，身體蜷縮著，彷彿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與恐怖。

張孟岩慌了，連忙道：「你怎麼了，心臟病犯了嗎？有沒有葯，我去給你拿！」

聞言，老者艱難抬起頭，面容竟是變得四分五裂：「主人，老僕請求您不要再說了，您賦予的知識，以博物館的位格根本無法承受。」

張孟岩：「……？？？」

許久，老者才緩了過來，在張孟岩這個「主人」的極力堅持下，坐在椅子上歇息。

張孟岩內心的疑惑卻越發多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被一堆小問號包裹的大問號。

「我們一點一點捋哈，我挑能說的問。」

揉着發脹的眉角，張孟岩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好的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算了，這個不重要了。首先，你是誰？忠實的奴僕啥的就不用重複了。」

「回稟主人，我就是博物館，編號006的異常。」

老者起身想要行禮，但被張孟岩強行按住，無奈之下，只好低頭以示尊敬。

「異常？那是啥？」

老者停頓片刻，似乎在整理著語言，隨後說道：「異常，是對某一種擁有超凡能力以及規則具象化之後的物品的統稱。已發現的異常，多達千種，根據危險程度及輻射範圍進行排名編號……」

「……編號50以內，為上位異常；51至150，為中位異常，150之後的，為下位異常；每個編號異常，都有自己的能力……」

「就比如，您剛才使用的175號『破碎鏡面』，就是一個下位異常。擁有的能力，即：手持鏡面者，可以看到五公里範圍內對自己有敵意的人……」

張孟岩努力消化著老者講述的知識。

下午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個世界擁有超凡力量的存在。

但當時腦子亂糟糟一片，根本沒空去想這些東西。

現在冷靜下來，明白如果想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這些是必須要知曉的。

甚至，自己要想辦法掌握超凡力量。

好歹他也是個穿越客，穿越之前是普通人，穿越之後，還是普通人，那他豈不是白穿了？

「……等等，你說你是006號上位異常？」張盲點突然發現了華生，連忙道：「那，豈不是意味着你很危……不是，你很厲害？」

「回稟主人，『博物館』編號靠前，並不是靠着危險程度。」老者似乎知道張孟岩想問什麼，「而是輻射範圍。理論來講，伽羅城邦內，只要擁有『借閱憑證』，就可以從任何地方進入博物館。」

張孟岩沉吟片刻，算是認可了這個回答。

畢竟，從他進入博物館這個地方，已經過去將近半個多小時。

如果老者真想害他，早就動手了。

相反，之前給他治病的某心理醫生，對他的危害可能更大。

「……對了，雖然很多事都很奇怪，但有件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是什麼時候來的這裏？」

因為，在張孟岩的認知里，自己是今天才穿越過來的。

但剛才看到的一些畫面，卻提到了一個月之前。

「據老僕的了解，您是新曆422年，6月13日突然出現在此地；今天是7月13日，正好一個月！」

張孟岩：「……」

那自己這一個月是怎麼生活的？

怎麼吃的飯，怎麼租的房子？

張孟岩問出這些后，老者搖頭：「老僕也未能記錄下您這一個月的生活影像。」

「……行吧，下個問題，剛剛我通過破碎鏡面看到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會對我有敵意？」

「因為，他們把主人您判定為了異常！」

張孟岩：「？？？」

我就是個普通社畜……不對！

經歷了一下午的離奇事件，就算神經再大條，張孟岩也察覺到了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詢問了老者之後，卻沒有得到答案。

因為，在老者眼裏，一個上位異常的主人，被判定為異常，簡直不要太合理。

「那些人呢，又是什麼人？」

「異常夢境調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