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番外:龍舌蘭的秘密

第124章 番外:龍舌蘭的秘密

龍舌蘭代表救贖,代表為愛付出一切,就像是尤坦與蟲母一般。

*

尤坦是藍血帝王蠍這一輩中的佼佼者,他的出生被寄予厚望,在整個成長的過程中也是如此,在強者為尊的原始蟲族中,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站在了一個極高的地位——藍血代表尊貴,這樣的血統在整個原始蟲族的族群中都具有很強的領導性。

而赫爾狄剋星是原始蟲們最初的家園,整個星球上聚集著不同勢力的蟲種,他們因為共同的利益而相互匯聚成群,不同的種族也能因為一致的目標達成合作,長此以往,逐漸形成了種族混雜的現狀,當然其中最為出名的兩個蟲種便是以尊貴著稱的藍血帝王蠍和擁有罕見力量的雅克斯。

在整個赫爾狄剋星上,藍血帝王蠍有着不亞於雅克斯的地位,但兩個蟲種各居一地,基本是相互不打擾的狀態,直到某一天——數位雅克斯的「僕從蟲種」忽然拜訪,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尤坦,你聽說了嗎?雅克斯的那群僕從蟲種背叛了他們,好像是叫什麼多目蠕蟲?」一個紅髮的雄蟲赤著上身,零星的血跡落在了健美的胸膛上,他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血喂到嘴邊,「嘖,這種味道……」

「多目蠕蟲?我記得他們本與雅克斯有親緣關係。」尤坦沉默地看着不遠處的熱鬧,寶石藍的眼瞳里滿是不在意。

「是啊,真沒想到這種關係還會背叛。」紅髮雄蟲嘿嘿一笑,「知道背叛的原因嗎?」

「什麼?」尤坦配合地問了一句,身後黑亮的蠍尾緩慢搖晃,眼睛卻緊緊盯着不遠處的獵物——在赫爾狄剋星上,雄蟲們肩負着獵食的任務,他們有着強健的體魄與強大的能力,可以自由地在山野、荒地之間穿梭,即使面對野獸也能隨意進退,對於多數雄蟲而言,捕獵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而今天,正好輪到了尤坦和同伴去獵殺「食物」。

「是蟲母。」

紅髮雄蟲挑眉,「沒想到吧?致使多目蠕蟲背叛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發現了被雅克斯保護著的蟲母,當然,我只是聽說了一部分——雅克斯將蟲母看護地太嚴格了,以至於其他雄蟲不滿,所以他們乾脆矇騙了雅克斯,偷偷將蟲母帶了出來,然後要與我們合作。」

他忽然靠近了尤坦,一把搭住黑髮雄蟲的肩膀,「尤坦,一會兒要去看看蟲母嗎?」

「沒興趣。」

「嘖,你可真是……不會覺得無趣嗎?畢竟誰不想要蟲母?」

尤坦懶懶地斜了一眼同伴,「沒興趣——我的獵物來了!」

下一刻,黑髮雄蟲的身影飛離原地,身後的尾鈎幾乎成了殘影,而被落在原地的紅髮雄蟲則是無奈嘟囔道:「就你這樣,這輩子都不會有後代了吧……」

風聲灌入耳道,尤坦並不理會其他雄蟲怎麼想,只是任由自己在山林中穿梭,尖利的尾鈎是最趁手的武器,三兩下便解決了發狂的野獸,將獵物拖在了手中。

尤坦抬手擦了擦落在側臉的血跡,一路往族群的領地走去。

或許是因為紅髮雄蟲所言,今日的領地內格外熱鬧,不止有原來的蟲種,還有很多陌生的蟲也出現在這裏,所有的蟲臉上都掛着愉悅、甚至是貪婪的笑容,那些各式各樣的蟲紋以及蟲族的特徵被大搖大擺地放在了明面之上,盡顯著此刻的熱鬧與慶祝。

——他們在為獲得蟲母而慶祝著。

但這些熱鬧與尤坦無關,他只是瞥了一眼,在眾多蟲群中,藍色的虹膜還是捕捉到了那抹幾乎透明的蒼白。

那是被雄蟲們簇擁在中心、無措且膽怯的蟲母。

「那就是蟲母嗎……」他喃喃著,很快收回了視線,毫不在意地拖着獵物脫離了熱鬧。

那時候尤坦本以為自己不會再與蟲母有交集,但很快,來自於血脈同族的壓力,便讓他不得不主動靠近囚禁著蟲母的洞窟——

揉着有些凌亂的黑髮,尤坦幾乎是一臉煩躁,他揮開了身側正調笑着的同伴,不耐道:「我自己去。」

「知道了知道了!畢竟是尤坦的第一次!」

「快進去看看吧,我相信你會愛上蟲母的……畢竟沒有哪個雄蟲能夠拒絕來自蟲母的誘惑。」

「我想我大概能理解多目蠕蟲為什麼要背叛雅克斯了……」

尤坦快走幾步,繞開了身側的嘈雜,獨自踏入了陰沉沉的洞窟。

這是他從未踏足過的地方,陰暗、潮濕,甬道交錯,但隨着不斷深入后,橙黃色像是蜜液一般的半透明材質連接在周遭大大小小的洞窟上,終於為黑暗的地下增添了幾分暖光。

尤坦目不斜視,直到走進了今日的目的地——

柔軟的草墊鋪在滿了整個地面,一團落着草枝的身影蜷縮在角落中,似乎沒有任何生息。

但尤坦看到了微微起伏的脊背,慘白、瘦弱,遍佈青痕,只是自腰椎之下連着一截臃腫、肥大的肉紅色蟲腹,黏糊糊的液體連接在表層的肌理上,水痕洇濕了大半草墊,正散發着一股淫.靡、混亂的氣息。

是蟲母。

尤坦皺眉,他並不喜歡這樣充斥着曖昧氣息的閉塞空間。

「是誰……」顫顫巍巍的詢問聲響起,喚回了尤坦的注意力。

黑髮雄蟲動了動眼睫,他忍着心裏的排斥一步步走了進去,就像是此刻迫不得已在同族長輩的威脅、勸阻下踏入了他本一輩子都不想靠近的地方。

「尤坦。」他低聲道:「我是尤坦。」

「尤……坦……」從困頓中驚醒的蟲母瑟縮著,在脫離了雅克斯們的照顧后,他就像是一個誰都可以拿起了任意玩弄的玩偶,沒有說「不」去拒絕的權利,只因為他是蟲母,就必須接受來自整個蟲族的「窺視」。

蟲母撐著身子坐起來,他定定地看向陌生的雄蟲,對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明媚的天空、也像是雅克斯們所說的蔚藍大海……總之,那是蟲母喜歡的顏色,至少要比這暗無天日的洞窟美麗太多。

蟲母:「啊,你也是來和我繁……」

「不要誤會。」尤坦皺眉,他並不喜歡這樣輕慢的語氣。看着神情有些空茫的蟲母,黑髮雄蟲嘆了口氣,解釋道:「我不想來,只是迫於身後的族群而不得不來。」

「這樣啊。」蟲母慢吞吞地翻了個身,懶洋洋地靠在了石壁上,那些冰涼能夠令他獲得短暫的清醒,而不是像個只能接受欲.望的無知傀儡,任由其他蟲族操控。

他抱着手臂,像是個怕冷的孩子,全身以一種極小的幅度戰慄著。

尤坦看了看躺平估計都沒有自己長的蟲母,揉了揉眉心,冷聲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說着,他從衣擺下扯下半截布料遞了過去,「擦擦吧,身上都濕漉漉的……」

蟲母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黑髮雄蟲,橙黃色的眼底還氤氳著薄薄的水光,好像下一刻就會徹底哭出聲似的,「謝謝。」

「不用。」尤坦踢開幾簇雜草,曲腿坐在了蟲母的對面,他們之間的距離幾乎有半蟲寬。

狹小的洞窟忽然安靜了下來,蟲母沉默地捏著小半截布料擦拭着手臂、腰腹上的污穢,那些黏糊糊的痕迹令他每一次看到自己的身體時都充滿了厭惡。在良久的寂靜后,蟲母忽然開口:「會覺得很噁心嗎?」

「什麼?」

「看到我這樣的蟲母,你不會覺得很噁心嗎?」雖然蟲母知道這是自己的使命,可他接受過來自於雅克斯的撫養與教育,他比一開始便被當做是繁育者的普通蟲母「看」到了更多的世界,因此也會渴望着更多的東西。

尤坦看了看蟲母,不可否認,對方有着一張很精緻的面孔。

他道:「不會,職責所在。」這是蟲母的職責,無關噁心。

「可我覺得噁心。」蟲母翹了翹自己的尾巴尖,在終於將自己全身打理地乾乾淨淨后,他有些滿意地勾了勾嘴角,「你不想做那個事情嗎?」

「不想。」

「那你就打算一直坐在兒?」

「嗯。」

「不如給我講講外面的事情吧。」蟲母忽然挪近了一點,橙黃色的眼睛緊緊盯着尤坦,藏在裏面的渴望幾乎化為實質。

「……你想聽什麼?」

「什麼都好,反正我什麼都沒見過。」蟲母歪了歪腦袋,「以前雅克斯養着我的時候,總是害怕外面的世界會傷害到我,所以他們經常會在外出回來后給我帶漂亮的鮮花……雖然我都不認識,但真的很好看,還有很香的味道,不像山洞裏總是黑乎乎的。」

雅克斯們幾乎是將蟲母當做眼睛珠子在寵,他們想方設法地為蟲母規避一切有可能出現的危險,但他們卻忘記製造危險的可能是自己信任的親緣蟲種。

「呼,好久沒有見到雅克斯了,也不知道阿諾德他們還好嗎……」

看到蟲母失落的神情,幾乎沒有感受過這種情緒的尤坦皺了皺眉頭,「我只有自身的經歷可講——在赫爾狄剋星的東面有一座森林,那裏是我們本來生活的地方,但因為距離水源太遠,所以整個族群才決定搬到這裏……」

尤坦並不是一個擅長講故事的蟲,他所講的僅是自身經歷,是他親眼的見聞。

但即便如此,對於蟲母來說也是新奇的,他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好奇發問,但更多的時候蟲母是忠實的聽眾,至少尤坦能夠在對方的反應中知道自己講得還不錯。

「……好了,時間到了。」在洞窟外再一次吵鬧起來的時候,尤坦看了一眼石洞頂,出聲道:「今天,先到這裏吧。」

「啊,已經到時間了嗎……」蟲母抿唇,臉上的不高興顯而易見,只是當他聽到那些來自山洞之外的嘈雜聲后,卻忍不住肩膀瑟縮,像是恐懼也像是厭惡。

已經站起來的尤坦低頭看向縮在角落裏小小一團的蟲母,在即將踏出洞口時,低聲道:「下次來,我會給你帶禮物的。」

「禮物?是什麼?是花嗎?」蟲母睜大了眼睛,蒼白的面龐上是忍不住的好奇。

「……可能。」尤坦將洞口的草墊整理好,又把原先被撕下、沾染了污跡的布條撿起來,「下次就知道了。」

「那我很期待下一次見面了。」

嘈雜聲越來越近,蟲母出蹙了蹙眉頭,「你快走吧,不然等等……」他頓了頓,有些為難道:「……不想被看到。」

「嗯,下次見。」

在目送黑髮雄蟲即將被黑暗吞噬的背影時,蟲母忽然道:「這是我們的秘密嗎?」

尤坦一頓,微微偏頭,露出陰影下半截線條完美的下頜線,「是秘密。」

「好,那我會好好保密的!」

「我也一樣。」

再一次走進陰暗、交錯的通道之內,尤坦與其他幾個結伴而來的雄蟲擦肩而過,對方的臉上被一種邪惡的神情所填滿,那是尤坦無需正眼看都能分辨出來的駁雜的慾望——有些時候他們為的不僅僅是繁衍,更有別的什麼……

身後的洞窟逐漸遠去,重新走到陽光下的尤坦卻忽然覺得脊背發涼,他沉默地扭頭看向自己來時的方向,似乎還能聽到那些雄蟲們的笑聲。

自這天以後,尤坦和蟲母之間保留了這個「秘密」。

作為被寄予厚望的藍血帝王蠍,尤坦身後的族群們迫切地希望他能夠與新蟲母誕下後代,畢竟就他們看來,這個被多目蠕蟲帶來的蟲母簡直是赫爾狄剋星近些年來最令蟲驚喜的造物——完美且極具天賦,和這樣的蟲母誕下後代,是任何一個蟲種都不會拒絕的。

因為族群的逼迫,尤坦成了地下洞窟的常客,但他依舊和蟲母保守着這個秘密,並在日復一日中加深著彼此的羈絆。

又是一日進入地下洞窟的日子,早已經習慣了這裏環境的蟲母只是聽着腳步聲,就能分辨出來蟲——

「今天是什麼禮物呀?」

轉腳才剛剛走到洞口的尤坦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已經完全能聽出我的腳步聲了嗎?」

在熟識之後,尤坦面對蟲母時的話逐漸多了起來,甚至也會因為蟲母而偶爾流露出一種溫和的寵溺——有時候,他覺得蟲母就像是個對什麼都好奇的孩子。

「當然!只要是你的聲音,我一定能聽出來。」

蟲母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尤坦,「所以今天是什麼禮物呢?」

「——這個。」

尤坦也不知道自己手裏的植物叫什麼,這是他在赫爾狄剋星上第一次見,當時便起了帶回來給蟲母當禮物的心思,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尤坦觀察了好一陣子,直到發現那些靠近該植物的野獸們沒有任何怪異的跡象,這才放心了將其採摘回來。

「這是什麼?」蟲母驚訝地捧着手裏被一團布料包裹起來的植物。

綠色的,葉片又長又大,攤開了幾乎有蟲母的手臂那麼長,他不得不將其靠在石壁邊放着,「好大的葉子啊,這裏還有小小的毛刺……」

「我也不知道叫什麼,第一次見,很新奇就給你帶來了。」尤坦像是往常一樣坐在蟲母的對面,他的視線落在了那一大簇植物上,「這樣的綠色應該可以保持很久吧。」蟲母一頓,之前尤坦帶回來的鮮花大多數只能維持兩三天,隨着時間的推移,鮮花會枯萎,但蟲母自己卻沒有任何能力可以保留來源於花朵的艷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生命流逝、鮮艷枯敗,於是在某一日的聊天中,蟲母無意提及希望能夠得到一株常青的植物——至少讓他所生活的洞窟不要這麼地單調。

「……謝謝。」蟲母伸手輕輕碰了碰綠色植物的葉片,那是一種格外強盛的生命,比起脆弱的花瓣,似乎要蘊含着更多的力量,「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那是後來的漫長黑暗中蟲母唯一能夠抓到的光。

……

忽然從夢中驚醒的珊瑚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關於過去的夢了,此刻忽然回想起來,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朦朧感。

珊瑚小心翼翼地把尤坦放在自己腰側的手臂挪了下去,他無聲勾過床頭的聯絡器,在昏暗之下打開了搜尋引擎——

「常綠的大葉片植物」、「長條狀葉片長有毛刺」、「綠色植物大全」等一系列詞條被點開,他認真地在光屏里瞬間出現的圖片中尋找著自己熟悉的東西,一頁、兩頁、三頁……直到第十頁的時候。

「怎麼起來了?」尤坦一睜眼便看到自己的伴侶腦袋扒在聯絡器上認真地找着什麼,他無奈起身,把珊瑚連帶着被子一起卷到懷裏,「大半夜的,明天又要和我說困了。」

「唔,我突然做了以前的夢!」

尤坦眸色微暗,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珊瑚的後頸,「那些都過去了……」

「你還記得以前給我帶的禮物嗎?」

「什麼?」

「那個綠色的、長著大葉子的植物。」

尤坦一頓,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每一次給珊瑚帶回去的禮物,「記得,只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它叫什麼。」

「現在知道了!」

在脫離了曾經噩夢般的經歷的糾纏后,珊瑚恢復了最初被雅克斯撫養時的快樂,他像個孩子似的舉著聯絡器到尤坦的面前,「你看!和你當初送我的禮物一模一樣!」

尤坦看向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瑩藍色的屏幕里立着一張照片,那是一簇向四周大開的植物,葉片很綠,邊緣帶着細微的齒輪狀尖刺,一如當年他帶回來送給珊瑚的禮物。

仰著腦袋的珊瑚靠在尤坦的懷裏,白皙的手指點蟲母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尤坦,「所以今天是什麼禮物呢?」

「——這個。」

尤坦也不知道自己手裏的植物叫什麼,這是他在赫爾狄剋星上第一次見,當時便起了帶回來給蟲母當禮物的心思,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尤坦觀察了好一陣子,直到發現那些靠近該植物的野獸們沒有任何怪異的跡象,這才放心了將其採摘回來。

「這是什麼?」蟲母驚訝地捧着手裏被一團布料包裹起來的植物。

綠色的,葉片又長又大,攤開了幾乎有蟲母的手臂那麼長,他不得不將其靠在石壁邊放着,「好大的葉子啊,這裏還有小小的毛刺……」

「我也不知道叫什麼,第一次見,很新奇就給你帶來了。」尤坦像是往常一樣坐在蟲母的對面,他的視線落在了那一大簇植物上,「這樣的綠色應該可以保持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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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覆滅后我和叛軍群友們面基了[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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