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村」橫濱

「新手村」橫濱

「您已死亡。」

伴隨着視野灰下去,岑言看着系統彈窗陷入了沉思。

彈幕也陷入了沉思。

【我剛剛在打字,有人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呃,主播去搶那個路人的斗篷,那個路人不堪騷擾用手拍到了主播腦袋上,然後主播就死了。】

【聽起來像是岑言會做出來的事情,但是為什麼被拍了一下就死了啊???】

【我記得血條不是滿的嗎?】

【這是遇上「掃地僧」了?】

【新手村就有「掃地僧」?那也太險惡了吧!】

【這「掃地僧」看起來長得很好看誒,而且像是那種病弱美人,這是反差萌嗎?】

【可以一掌拍死你的病弱美人是吧?】

費奧多爾一臉漠然地收回手,眼眸中毫無波動地看着地上倒在血泊中的人。

腦海里思索著這會是哪方派來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他才剛從港口Mafia那竊取到情報,後腳就有人蹲在他據點門口搶。

——雖然沒有拿出武器和異能,而是使用了最為原始的普通搶劫。

他一邊思索一邊跨過屍體準備回據點,下一秒一隻手冷不丁地拽住了他腳裸。

「什麼?!」

這着實有點嚇人了。

費奧多爾心底一驚,下意識回頭看去,發現原本被他殺死的那個人又重新活了過來,地上的血跡也全部消失不見,彷彿剛剛的死亡只是一場錯覺。

岑言正納悶地看着系統顯示他衣服耐久下降了百分之十的提示,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死十次,他就沒有衣服穿了。

這個遊戲居然真實到這種地步嗎?!

【從剛剛出現了血跡來看,我覺得主播不穿衣服也不會被打碼的可能性很大,這是個十分張三的遊戲。】

【這根本不是一個限制級別吧!】

【草,我看見那個npc在瞳孔地震,不是吧?玩家死而復生npc是能知道的嗎?!】

【救,這多少有點太自由了。】

岑言目光沉沉望着那個開局就殺了他一次的npc,腦海里在斗篷與衣服之間進行拉鋸戰。

而費奧多爾也從對方一直盯着自己斗篷卻沒有再進行任何攻擊的反應里判斷出了什麼。

也許不是那些人派來的敵人。

他如此想着,並友好地發出詢問,「請問,您還好嗎?」

岑言愣住,這並不是因為這個npc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

而是因為他發現對方說的是日語,並且沒有翻譯!自己根本聽不懂!!

這什麼啊!

沙漠文化了屬於是。

【嗯,是相當自由的,沒有翻譯的日文遊戲。】

【我認為全世界都該說中文。】

【主播愣著幹什麼,我猜他肯定在問你為什麼要攻擊他,這個時候說私密馬賽肯定沒錯!】

【樂死,君日語本當上手。】

岑言呆愣地看着對方,短暫的思考了一秒鐘后,仍舊選擇撲上去搶斗篷。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又張牙舞爪撲上來的費奧多爾:?

面對對方相當詭異又嚇人的攻擊,費奧多爾進行了激烈反抗,兩人體術相當,打的猶如在打太極,兩個人你來我往,但有小心思的岑言試圖控制住對方的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斗篷。

想法很美好,但在剛摸上的一瞬間,他又死了一次。

【這個「掃地僧」的動作好優雅】

【打的跟主播不相上下呢】

【「不相上下」】

【《有來有回》】

【岑言:我起了,我死了,有什麼好說的。】

【寶啊……算了吧要不然……】

【前面的是新粉?岑言不是一直都是這種堅韌的類型嗎?】

【你們不要再打啦,不要再打啦,這樣打是……哦,岑言死了啊】

岑言很快再次復活捲土重來。

在連續用了四次「罪與罰」與對方進行了激烈的、你來我往的戰鬥后氣喘吁吁的費奧多爾看見對方堅持不懈地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時,選擇觀看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於是他就看見對方乾脆利落地扒了自己的斗篷,又把斗篷里的東西抖了出來丟在地上后,滿意地披在肩頭毫不留戀地揚長而去。

只留下費奧多爾茫然又無辜地抱着他剛竊取來的文件以及原本斗篷里雜七雜八的聯繫工具孤單地站在巷子裏。

啊?

對方死了這麼多次,這麼執著堅韌,就為了搶他斗篷?

……

九死一生得到斗篷的岑言感覺自己走路都自帶bgm了。

「獲得裝備:「魔人」的斗篷(耐久70/100)

描述:這是「魔人」費奧多爾每次搞完事後都深藏功與名的斗篷,裹挾著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與火焰。

效果:抵禦百分之五十的寒冷,普通人對您的注意力減半,特定人群對您的注意力上升。

(小心!您將會被特殊人群更加關注!)」

岑言看着這件斗篷,覺得這是件非常法外狂徒的斗篷。

不過這個特殊人群指的是什麼?警察?偵探?

因為太陽太大又搶了一個路人鴨舌帽的岑言大搖大擺地在大街上遊盪,仍由那個路人在背後大罵抓賊。

【呃,我有點理解這個遊戲的好玩之處了,但是沒有新手引導就是半成品遊戲。】

【想打架是吧!我忍你很久了!開頭說呃的怪癖人!】

【不過,根據這件斗篷的描述,剛剛那個人難道是反派?】

【嘶,新手任務會不會是想要讓玩家去解決對方?】

【拜託,如果新手任務是解決那個被摸一下就死的「掃地僧」那我建議一輩子都別出去了,難道要讓岑言帶着衣櫃一點點磨死對方嗎?打到一半突然沒衣服,然後說,啊,等我穿件衣服繼續打,你們是想看這種滑稽場面嗎?】

【好怪。】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錯,畢竟這個遊戲能看見血……所以……】

【妙……妙啊——】

【草,怎麼有褲子在打我!】

岑言不知道彈幕已經歪到哪裏去了,他正在享受什麼東西都可以拿,沉浸在當一個快樂的拿來主義者的自由里。

在他理直氣壯吃霸王餐又被服務員追殺跑路的時候,系統終於再次出現了。

「提醒玩家,罪惡值已到達百分之二十,到達百分之百時,您將會被抓進最為可怕的監獄。」

岑言全當沒看見,又從雪糕小車順走了一個雪糕,所過之處咒罵遍地,但又因為斗篷的存在,岑言在脫離他們視野后他們就尋找不到對象了。

開玩笑,不坐牢的玩家那還是玩家嗎?

這個遊戲做的相當好,與簡陋的宣傳頁面不符,這裏的食物乃至環境,五官所感受到的一切都相當真實,他甚至還能從風中聞到淡淡的海鹹味。

從地圖上來說橫濱確實是個港口城市。

享受了一番自由后,岑言終於開始想起探索橫濱這回事。

因為沒有新手任務,所以一切都需要自己摸索,不過毫無疑問的,橫濱是新手村,先把脫離新手村設為目標吧。

「一天離開新手村!」

吃完雪糕的岑言自信無比。

他在一個小時里把橫濱全跑了一遍,發現了去往東京的列車。

就這?

岑言雙手插兜,以一個帥氣的姿勢抬腳橫跨護欄,接着開始往列車上爬。

然後就被保安拉下來了,被硬生生拽著教訓了一通。

因為找不到跳過鍵而被迫聽了幾分鐘不知道對方在嘰里呱啦說什麼的岑言突發奇想,想要試試保安能不能被搶。

於是警察來了,他被拽上警車運走了。

【這是在幹什麼.jpg】

【救,我真的會笑】

【關於知名遊戲主播岑言剛進新手村就死了四次並且無惡不作被抓進牢裏這件事。】

在警局裏無論警察說什麼,岑言都維持着沉默,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看東看西。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無論是威脅還是好聲好氣都無法讓對方開口,難道說這個長相漂亮的青年是個啞巴?

岑言正在看系統提示,「您已因影響治安被拘留。」

原來襲擊車站保安會被直接抓進局子裏?還是因為有斗篷的負面buff所以更容易被抓走?

不過進來都進來了,為什麼不試試看能不能搶劫警察呢?

想到這裏,岑言看着面前兩個警察的目光越發危險了起來。

對面的兩個年輕警察並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他們還在思考如何才能讓岑言開口說話。

其中一個博學多才的警察試圖用手語交流,換來了岑言看智障的嘲笑眼神。

他冷靜地對同伴說道:「確定了,態度惡劣,把他關進拘留室吧。」

另一個警察茫然不解,「是不是有點草率?」

話音剛落,只見之前安安靜靜的青年突然暴起,一個餓虎撲食撲向了其中一個警察,驚悚程度跟抱臉蟲有的一拼。

被攻擊的倒霉警察嚇得魂飛魄散六神無主,他雙手在半空中不斷搖晃,岑言死死拽著人家帽子不鬆手,也沒發現自己拽了對方一把頭髮,把對方痛的嗷嗷亂叫。

「啊啊啊啊——!救命!」

又是一場手忙腳亂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混亂。

喜提銀手鐲的岑言被關在房間裏面壁思過,他不甘心地去鼓搗門鎖發現自己數值太拉跨根本打不開,只能老老實實等坐牢時間結束。

彈幕一片哈哈哈跟過年了似的。

在閑的發慌瞥了一眼之後,岑言忿忿不平地關了。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他只覺得吵鬧。

他開始檢查自己的「戰利品」,發現搶來的裝備里只有「九死一生」得來的那件斗篷有附加屬性,其餘的全部都是普普通通的描述。

「裝備:路人的鴨舌帽(耐久50/100)

描述:這是一個路人甲喜愛的帽子,因為這可以遮住他日漸后移的髮際線,你們都不知道一個中年男人的悲痛,你們只想壓榨社畜。

效果:無」

果然是得來的越簡單屬性就越不值一提。

檢查完裝備的岑言終於開始一一查看那些雜七雜八的圖標了。

在打開商場的那一刻,系統突然彈出紅色的彈窗,旁邊還有鞭炮爆炸的圖案。

「恭喜玩家觸發新手禮包,只需六塊就能獲得流暢自如的八國語言,從此交流於您將不再是障礙!談吐自如的語言能夠為您的遊戲體驗增加許多樂趣!請問是否選擇購買?」

好傢夥,原來在這等着他是吧!

岑言咬牙切齒把按鍵關了,沒有人能從他這裏摳一分錢!沒有人!

【你來啦,蟹阿金。】

【岑言行為,明明買遊戲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旦無門欄遊戲要氪金就化身成為鐵公雞了呢。】

【或許是因為這遊戲不氪金也能玩?】

【這遊戲真的好騙氪啊,自帶翻譯不是每個遊戲都該有的嗎?】

【呃,主播其實可以開翻譯軟件玩不是嗎?】

【……你說得對】

【一語驚醒夢中人】

岑言連商場頁面都不看,直接關了躺下睡覺,掛着機下線,他本人也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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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氪金玩家的我在橫濱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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