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較量

一場不明不白的談話就這麼結束了，最後「釣魚比賽」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2：0告終。

其實這樣的交流謝乾玉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煩，至今他也不理解為什麼政客們為什麼都偏愛於這種似是而非的較量。

沒錯，是較量。

在他看來，今天這場對話李某人的意思是敲打還是敲竹杠？還是兩者兼而有之？這一切在草草結束的那一刻都不重要了，只是提醒了他有些事不得不加快腳步做起來。

計劃之外的行程並沒有耗費多長時間，當謝乾玉趕到CJE『M辦公大樓時，還沒有到公司職工的下班時間。

從CJ集團整合獨立后，財大氣粗的李在賢給專註於娛樂事業的CJE『M也配了一棟辦公大樓，而他姐李美敬的辦公地點也挪到了這的頂樓。

雖然公司一把手掛著職業經紀人的名字，但誰都知道這艘娛樂航母真正的主人是那個相貌平平的女人，旗下廣闊的CGV院線、tvN電視台、音源網站、經紀公司，愣是被她一個人打理的井井有條。

「好久不見啊，美敬阿姨。」儘管辦公室騰了地，裡面的布局還是和以前大差不差，謝乾玉毫不客氣地拿了瓶礦泉水咬開蓋子，邊喝邊坐到了李美敬對面。

比起眼前這個小輩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的隨意輕鬆，李美敬說話可就沒那麼友善了：「你還記得我這個阿姨呢？我還以為你把我和我的電影一起忘在了太平洋里呢！」

「別這樣子說嘛阿姨~我這次去美國，還特意給你帶了紀念品的。」

謝乾玉一邊陪著笑，一邊把拎著的手提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蘋果公司最新的iPad2s和iPhone4s，還沒正式發售呢，在韓國有錢也買不到哦！」

原本不存在的一款產品，硬是被謝乾玉搞了出來作為送禮的噱頭。李美敬也不客套，把兩個盒子給收了起來，面色略微緩和。

「算你還有點良心，但是送禮也解決不了電影的問題！《只有你》的後期製作已經差不多結束了，你打算怎麼辦？」

當初接了《光海，成為王的男人》的片約，答應好了在冬天把室外的雪景給爭取拍一點，結果他這又是接綜藝又是拍電視劇，動不動消失在海外十天半個月的，哪有半點電影演員的樣子？

謝乾玉也是自知理虧，才在李美敬面前低三下四的：「我這不是趕了一部小成本的驚悚片嘛，打算今天在中日韓的門戶平台上線，趁著這部劇宣傳一下之後，再把《只有你》放在秋天上線吧。」

「你少來！」李美敬絲毫不給男人留面子，直接戳穿了他，「我看你是給T-ara宣傳才對吧！」

「咳，這...都有一點吧......」

「《熔爐》已經按照你改的劇本在拍攝了，男主是請了孔劉的檔期，打算放在9月份上映；《陽光姐妹淘》成人版的拍攝部分已經接近尾聲了，就等你和你的T-ara來客串，不出意外的話要趕在暑期檔上映；《只有你》大概率是放在這兩部片子之後銜接......」

一串電影名字砸下來，女人的絮叨讓謝乾玉感覺自己焦慮症都快犯了。

「《只有你》確實是適合放在秋天看的愛情片，要補拍的鏡頭我會聯繫宋一坤導演和孝周的，放在10月份上映我沒意見。」

一條條捋著，謝乾玉按照邏輯慢慢回復道：「客串的事情絕對不會忘的，我會把修改的劇本發給姜炯哲，在完成拍攝前我和T-ara都絕對不會離開韓國半步！」

「至於《光海》麽.....等忙完《Sunny》的事情，我一定來趕！」

得到承諾后，李美敬總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說的還像個人話，《素媛》那個劇本我看過了，很不錯，到時候自己來做製片吧。」

「我嘛？」面對自家阿姨突如其來的大方，謝乾玉有些措手不及。

「對，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想到寫這種反映現實的劇本，但《素媛》和那個《恐怖直播》都不錯，我打算把《恐怖直播》『尹英華』這個角色留給你自己。」

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了謝乾玉，連著跟李秉憲和河正宇這種級別的搶劇本，只要演得好這簡直是把獎項搶著往嘴裡送啊。

「改變國家這種事么...偶爾做做還是挺有挑戰性的.....但《恐怖直播》這部還是過兩年再說吧，眼下的片約就已經夠我忙活的了。」

看著面露苦色的男人，李美敬很不厚道地笑了：「多少人擠破頭想演男一號，你這還挑上了。」

「說實話，給恩靜求婚那段演的不錯，把我都給感動了。」

聽見李美敬的調侃，謝乾玉登時睜大了眼睛：「那不是還沒....！」

才說出口，謝乾玉就知道李美敬怎麼看到「求婚」現場的了——拍攝人員都是CJE『M的人，她想要個錄像帶還不是很輕鬆的事情？

「哎一古，阿姨你怎麼能幹出要原帶看這樣的事情呢？這可是人家MBC的節目啊......」

看著感覺丟人又抓狂的謝乾玉，感覺很有意思的李美敬笑得更大聲了：「放心，這是我一個人偷偷看的，保證不會泄露你給觀眾的驚喜！」

「說真的，恩靜是個不錯的姑娘啊，你把握機會！」

「上次說孝周，你也是這麼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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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江南區，狎鷗亭洞，QS公司內，

「寶藍歐尼，歇會兒吧......」

舞蹈房內，幾個編舞老師正帶著T-ara練著新專輯主打歌《Lovey-Dovey》的舞蹈，只是現在場面上有些奇怪：

體力最好的咸恩靜現在正拉著全寶藍的手，向這個體力永遠倒數的大姐....乞求......？或者說是前任隊長正代表著其餘隊員，向現任隊長懇求一些休息的時間。

除了咸恩靜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坐倒在了地上，甚至有幾個老師也一言不發地喝著水，抓緊補充體力。

天知道她們已經跳了多久，天知道今天這個隊長兼大姐兼壽星抽了什麼風，竟然連著蹦躂連口水都沒喝，連帶著她們老師和隊員們都不好意思休息，一直在練。

這感覺就好像....一幫成年人跟一個小學生比做俯卧撐，人家還沒說累你們好意思停下來嗎？

只不過這個小學生的胸大肌異常發達罷了......

其實在之前，T-ara隊長的位置並沒有什麼實權，更多時候只是所謂公司和隊員之間的傳話筒罷了。但在謝乾玉和安正勛接手T-ara的管理之後，例如安排練習和休息時間這種權力都交到了隊長手上，她們也漸漸有了一些威信。

雖然今天全寶藍沒有發話，但又小又萌的隊長還在練習呢，你們好意思自己先停下來？

「呃....你們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再練一下下。」看著地上躺的橫七豎八的隊友們，狀態異常的全寶藍這才意識到她們早就到了極限，只得依舊輕聲細語地說道。

說完，全寶藍拿手機調出伴奏帶，自己默默在角落踩著鬼步舞練習起來。隊長發話，儘管心裡有些不好意思，但精疲力竭的眾人總算是有由頭放棄抵抗了，紛紛不顧形象地躺倒在地上。

有多久了？這種練習練到脫力的感覺，她們中的大部分人恐怕是出道以後就再也沒體會過了，今天算是好好地重溫了一下。

「你們說寶藍歐尼這是怎麼了，有必要這麼拼嗎......？」朴智妍身上的汗衫早已經濕透，現在就毫無形象地枕著朴孝敏的大腿，躺在地上用吸管一點點補充著水分。

朴孝敏也不能說不嫌棄，只是現在她們身上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裡去，加上那見底的體力槽，也就由她去了。

另一邊素居並排靠牆而坐，看著不遠處默默舞動的大姐樸素妍若有所思地說：「感覺寶藍歐尼不像是在為了專輯拚命，倒像是.....害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不愧於「嘴素妍」的稱號，這話簡直一語中的，幾人紛紛沉默著思考起來。

「你們說，他趕得回來嗎？給寶藍歐尼過生日？」安靜中，某個切開來是黑色的女孩發話了，不知道又在謀划什麼，「要不要來打個賭？看看今晚能不能看見那傢伙？我賭能。」

「阿加西真是太討厭了！居然還找少女時代的鄭秀妍錄歌，分明是看不上我們T-ara的主唱大人、素妍歐尼的唱功嘛！歐尼你說賭什麼？就賭一頓烤肉吧，我覺得他肯定不會回來的！」朴智妍分明是看到了傳回韓網的緋聞，暗地裡挑著火。

可樸素妍何許人也？只是依舊靜靜地靠著李居麗坐在那，和夫人堅持同一戰線：「社長愛找誰找誰，反正不會找英語差的像小恐龍這樣的就是了，我覺得他會回來。」

「我要減肥，棄權.....」女性的直覺告訴朴孝敏謝乾玉會回來，但她又不忍心「背叛」朴智妍，只能放棄。

「我覺得....」咸恩靜原本還想為自己「老公」辯解一下，但看看朴智妍那「孤立無援」的樣子還是心軟了，「我跟智妍一幫，他應該趕不回來吧....？」

想想也是，只是為了一個生日而已，放下行程從美國大老遠地飛回來，多少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人群中只有李居麗堅信謝乾玉是肯定會趕到的，去年「雙十二」那天哪怕掐著點也要為自己慶生，她了解那個男人對儀式感莫名的注重，或者說，某些方面有嚴重的強迫症。

【為了這種事情也能打賭，真是一幫瘋子啊......】

靠在一邊的劉花英心中不屑地想著，朴智妍也不願意問她，而是直接轉向了李雅琳：

「小八，你覺得呢？要不要跟我站一幫，到時候讓歐尼們請我們吃烤肉啊嘿嘿嘿......」

朴智妍的手突然摸上來，把李雅琳嚇了一大跳，新忙內聲音支支吾吾的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啊...啊....我不知道啊......」

「行了智妍，你就別為難小八了，她比較害羞。」最後，還是咸恩靜出來解了圍，一群人在練習室中靜候賭約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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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麼在練習和休息的交替中一點一點過去，而太陽的光芒越來越暗，幾個人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日光西沉，一天的練習總歸是有盡頭的。

裴允靜喊「下課」的同時，朴智妍就大咧咧地衝上前搭上了全寶藍的肩膀：「款恰那（沒關係的）寶藍歐尼！我們回去一起吃蛋糕吧，不理......」

話沒來得及說完，朴孝敏就在神經大條的朴智妍驚懼目光中，一個箭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開什麼玩笑！人家自己都沒提關於謝乾玉的事，你瞎猜什麼玩意兒？！

全寶藍借著朴孝敏的「威勢」，伸手掐了掐朴智妍的臉蛋，露出一個笑容：「今天可能是不能陪你們吃蛋糕了，阿爸跟偶媽難得一起來看我，要陪他們吃晚飯呢......」

看著小隻的大姐好像沒什麼異常，眾人這才鬆了口氣，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

「哦哈喲米娜桑（大家早上好啊）~我沒回來晚吧？」

就在一行人準備跟著李望月回家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賤賤的聲音。

「早你個頭啊！虧得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溺死在JK姐妹的溫柔鄉里了呢。」最先看見謝乾玉的是走在前面的李望月，心有不滿的她很爺們地沖男人肩膀上來了一拳。

「我過了一個多月的美國時間了，現在在美國確實是早上啊。」謝乾玉還是習慣地碎嘴，舉著一大捧錦葵和鳶尾花組成的花束，直直走到了全寶藍面前，對著發梢還因汗水粘在一起的女孩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

「生日快樂啊，寶藍！」

碩大的花束大概有半米多的直徑，和女孩嬌小的身形放在一起比例極為不搭調。全寶藍接過花束聞了聞，撅著嘴沒有說話。

見此情形，李居麗有些吃力地勾上了比她高一點的朴智妍和李雅琳的脖子，拉著兩個妹妹就往外走：「智妍輸啦，別忘了我的烤肉奧~」

樸素妍和朴孝敏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就一同走了出去，轉眼間房間內就只剩下了全寶藍、謝乾玉、咸恩靜和裴允靜等幾個老師。

「裴老師今天辛苦啦，看樣子她們是有好好練習的？」

裴允靜翻了個白眼，敷衍地點了點頭，就趕緊拉著幾個老師離開，把空間留給那對有些奇怪的三角關係。

全寶藍低著頭，默默捧著花先走了出去。

「我回來了。」

「嗯.....」

感覺男人一步步靠近，咸恩靜的臉上不自覺就冒起了熱氣，右手抹上了左手中指上那顆鑽戒。

「我晚上帶寶藍出去一趟，她那個葯停了一個月了，今晚請醫生去複查一下。」謝乾玉把咸恩靜的左手捧在手上，輕輕撫摸了兩下鑽石。

「可她說...要跟父母吃飯來著？」

「我知道，是我把二老請過來的。」

說話間，謝乾玉進一步，咸恩靜就退一步，兩個人不知覺中就走到了通過門上玻璃看不見的死角區域。

退無可退的咸恩靜緊張了，咽了口口水后說：「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你是我老婆啊，我跟別的女生出去，向你報備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嘛？」

聽到這話，被逼到牆角的咸恩靜舒了口氣，有些鬆懈地閉了下眼睛，結果下一秒就感覺嘴唇上一陣溫熱。

「你幹嘛！」

「嘴唇有點干，記得最近多喝點水。」

【日常調戲軟妹靜（1/1）】

不正經完之後，謝乾玉還是有些認真地囑咐道：「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開始行程會很忙的，我帶寶藍去檢查一下身體之後就應酬去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