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拉拉

走進錄音室前，鄭秀妍的心情是暗喜中又帶著一絲雀躍的。這種「救命恩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長得還賊帥賊帥的感覺，恐怕是大多數人所不能體會的。

「Hello，我是少女......」

剛走進門，心情還不錯的鄭秀妍就看見電腦前坐著一個女人，那種有些高高在上的氣勢讓她下意識地就要鞠躬問好，卻被謝乾玉拉住了：「別睬她，她就是那個製作人。」

看著徑直向裡間走去的兩人，那個胸圍壯闊到讓人挪不開眼的女人也不生氣，只是撇撇嘴后戴上了監聽耳機準備工作。

「等我一下。」

走進錄音棚后，謝乾玉想起了什麼，又折返出去，不多時鄭秀妍便看見他拿了塊架好的鑔片走回來。

「這次加上這個試試看。」

男人把鑔片放在兩人之間架好，調整了一下高度后，用鼓棒有節奏地敲了兩下，然後對玻璃外的克萊爾比了個「OK」的手勢。鄭秀妍雖然有些不解謝乾玉怎麼敢把樂器帶進錄音室，但在節奏聲中她感覺自己倒是漸漸放鬆。

看著兩人在收音話筒前站定，克萊爾將準備好的伴奏帶點擊播放，通過耳機傳到了鄭秀妍和謝乾玉的耳中，開始錄製！

「嗯哼....oh~oh~wow！」

前奏、女聲、鑔聲，幾乎不分先後地入場，原本謝乾玉對鄭秀妍的「鑽石聲線」很有信心，意外之喜的是喝了一些紅酒後她的聲音非但沒有減損，反倒是在原本甜美的基礎上多了些洒脫和魅惑。

以鼓鑔作為節拍器，男聲獨唱部分先開始：「It『salwaysagoodtime~」

金屬聲的加入讓原本活潑的曲子更多了些強勁的節奏感，伴唱的鄭秀妍也忍不住搖晃起身子，聽著謝乾玉的歌聲露出了回到美國后的第一個笑容。

「Causeit『salwaysagoodtime.....」

男聲結束，正當謝乾玉期待著聽見鄭秀妍超越原唱的發揮時，耳機里卻只剩下了伴奏聲。

「不好意思...我忘詞了......」兩個人同時摘下耳機，鄭秀妍臉都有些紅，她不敢說自己是光顧著聽謝乾玉唱而忘記入場了。

謝乾玉看著低下頭的女孩，有些啞然失笑，沒想到堂堂少女時代主唱在錄歌時也會發生這種低級錯誤。

「沒事，看來是這玩意兒不好用。」既然錄製已經中止，謝乾玉乾脆打開門透透風，順手把架子鼓上拆下來的鑔片給扔了出去。

有些歌手錄歌時或許會選擇分段錄，或者是選取優秀的片段經過剪輯后拼成一首歌。但謝乾玉和鄭秀妍錄到現在都是一遍遍地反覆，如果失誤中止了就重新來過，力求最好最有質量的的完整一首。

「都不能一遍過，你還不如請我來唱。」

「人家聽得懂英文。」進門前，謝乾玉回頭看了眼挑釁的克萊爾，眼神中有些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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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鬆，這次打節拍用腳試試看。」

畢竟是以錄製人聲為主的電子音樂，謝乾玉也感覺自己突然加入金屬樂器的聲音有些不妥，對著吸氣呼氣不斷調整的女孩安慰道。

鄭秀妍點點頭，重新站回了麥克風前，腦海中飛快掠過方才在酒店迪廳中看見的狂歡人群、燈光閃過的泳池、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還有...那個男人剛剛沉浸在音樂中的樣子......

她，堂堂主唱大人，鄭二毛的姐姐，怎麼可能被這麼一首簡單的歌打敗？！

想著想著，鄭秀妍跟著並不存在的節奏搖晃了幾下腦袋，感覺自己狀態在線后，對身旁的謝乾玉比了個「OK」。

前奏起，熟悉的哼唱.....

「完美的入場時機啊！」心中暗贊，謝乾玉還是按照自己習慣的方式唱著，然後一邊腳跟著地、腳尖輕輕拍打著地面，完全不需要耳返都能夠穩住節拍。

漸漸地，鄭秀妍也忍不住以同樣的方式打起了節拍，她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的伴唱已經是完全建立在兩人共同構成的同頻節奏之上，身體也忍不住微微的晃動起來。

「Causeit『salwaysagoodtime.....」

又到了該女孩獨唱的時候......

「Goodmorningandgoodnight~」

意外沒有再次到來，這次女孩的聲音及時或者說完美地卡住節拍進場，開嗓便給人一種慵懶而不失清新的感覺。

鄭秀妍的聲音不像是李居麗那樣甜的發膩的小奶音，而是甜美中帶著一種清晰的磁性。原本謝乾玉只希望她發揮到《冷麵》那個現場的水平就好，沒想到現在估計是要在水漲船高的唱功之上再自我突破了。

完美同頻的節奏、狹小的錄音環境，一種難言的默契在同齡男女間產生，並隨著歌曲的進程漸漸加深。

兩人開始和音、節奏也漸漸走向高潮，不斷走高的音調被巧妙地把控，唱出高音的同時一男一女甚至有些興奮過頭的顛跳起來。還好地上鋪著厚厚的吸音地毯，他們的動作並不會影響錄音。

「Woah~oh~oh~oh！」

「It『salwaysagoodtime！」

最後一句唱完，有些意猶未盡的兩人對視一眼，這一次，沒有誰再避開目光。

「完美的作品，我服了，明天就可以給你們推廣到各大平台發售了。說實話，你選人的目光真不錯。」

面對意有所指的克萊爾，謝乾玉沉默，而鄭秀妍則是感覺得到了肯定，想要鞠躬致謝。

「別踩她個同性戀，錄完了我們就走吧。」

都不用聽回放，唱完的那一刻兩個人就知道這一遍無可挑剔，只想離開的謝乾玉急急忙忙地推著鄭秀妍往外走。

在兩人走出門前，克萊爾用英語喊了一句：「嘿！我現在知道韓語的『同性戀』怎麼說了！」

謝乾玉腳下一個趔趄，但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無趣的男人......」飽含怨念的克萊爾抽了抽鼻子，然後熟練地拷走音源，關燈關電腦關電源，鎖上錄音室的門后獨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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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車，還沒從興奮中走出來的鄭秀妍，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問謝乾玉：「她是誰啊？我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打，這樣是不是不太禮貌啊？」

「我不是說了嗎，她是個拉拉，要是讓她知道你的名字你今晚就跑不脫了。」

鄭秀妍面色怪異，倒也不怕：「什麼叫『跑不脫』？難道還要我陪睡嗎......」

「呵呵，人家是環球唱片總裁的千金，你覺得呢？」

謝乾玉邊開車邊跟鄭秀妍解釋道，嚇得對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開玩笑，別說自己和旁邊這個男人了，整個少女時代、整個SM有多少藝人都簽在環球唱片旗下？

要是那個身材火爆的女人真想要自己......噫...那恐怕自家社長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賣了的吧？

念及這裡，鄭秀妍身體不由得微微發寒，整個人嚇得緊貼在座位上，看向男人的目光中竟不自覺又多出一分感激。

他這...算不算又救了我一命.....？

可惜謝乾玉並不知道跳脫的鄭秀妍正在想什麼，也沒注意到女孩的異常眼神，他只是想單純逗逗這個清冷又可愛的女愛豆。

他現在莫名想到的是那天跟朴洙旻在飛機上的對話，那應該是他第一次遇上少女時代全體，那時他好奇鄭秀妍做idol的追求，問了他一個問題：

「洙旻啊，你說那些做idol的人開心嗎？」

而今天，當事人就在身邊的情況下，他想把這問題直接問出去：

「西卡啊，你還有什麼追求嗎？」

正感激著男人的鄭秀妍被嚇了一跳，對這個莫名的問題一下子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嗯....為什麼問這個？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隨便聊聊嘛，你也可以問我問題。」如果不是不方便，謝乾玉現在甚至想點根煙，「少女時代都登頂了，做idol還有什麼目標呢？」

「登頂了..麽.....？」女孩一歪腦袋，反問道。

《Gee》那麼威勢，2011年的少女時代還沒有登頂？？？

謝乾玉差點以為自己活著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大的變動，開始回憶起來：

《Gee》以後少女時代強勢反彈，連出了《Oh!》、《RunDevilRun》、《Hoot》都大獲成功，2011年的首歌史無前例地連得兩屆大賞，2013年成為國家名片.......

哦，對了！

現在2011年首爾歌謠大賞的獎盃下面寫的是他的名字，謝乾玉！

「硬要說有什麼期望的話，就是姐妹們都能好好的，然後退役了找個靠譜的男人嫁了，經營好一個自己的品牌吧......」

女孩說出自己樸實的願望，把謝乾玉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那該我問你了，為什麼這首歌會想到請我？不找T-ara？」

謝乾玉還在品味著女孩的夢想，沒想到鄭秀妍還真問了他個問題。

「因為她們英語不好。」

面對男人明顯是敷衍的回答，不願相信的鄭秀妍繼續追問：「那為什麼是我？帕尼、sunny、秀英，她們英語都不錯。」

謝乾玉被問得一滯，差點說不出話來。

「因為秀晶，在組合回歸前把她拉出來拍戲，感覺很對不起她。就只能從她歐尼身上彌補一些了......」

跟SM之間的那些彎彎繞和女孩解釋不清楚，有些事情也不便說給鄭秀妍聽，謝乾玉只能撿個不甚重要的原因說給她聽。

「你真不會哄女孩子。」不知是不是血液中的酒精漸漸上頭，鄭秀妍說話也用起平語，「你完全可以說點好聽的，讓女生高興高興么。」

比如誇誇我的嗓子好，比如說我在美國粉絲中很受歡迎....？

「我答應過一個女孩子不再隱瞞騙人，對不起，所以我只能收實話。」謝乾玉怎麼不知道鄭秀妍想聽的是什麼？他也不是傻子，只是他不想說而已。

「那個女孩...是恩靜xi嗎？」

「對.....」謝乾玉點頭，依舊目不斜視地開著車。

如果他此時回頭看一眼鄭秀妍，就會發現對方眼中莫名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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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你問我答」小遊戲后，車廂內又重回一片平靜，習慣性地放空了一會兒后，鄭秀妍竟然也就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醒醒，我們到了。」

可惜錄音棚和酒店的距離並不遠，沒能給鄭秀妍留夠多少睡覺的時間，車子又回到了地下車庫，

熄火讓女孩又睡了會兒，自己也累得很的謝乾玉終於忍不住了，輕聲呼喚著想讓對方起來。

然....並卵。

坐了半天的飛機后就馬不停蹄地錄歌，晚上還喝了點小酒，不勝酒力的鄭秀妍根本聽不見謝乾玉的聲音，或者說聽見了也不願意起床。

打量著那張精緻的小臉，只想回去睡覺的謝乾玉一時間竟然不知往哪下手，最後只能捏住了那個可愛的小鼻子。

「哦發！！」

就在那個「F」開頭的字母即將脫口而出時，鄭秀妍對上了謝乾玉無奈的目光，生生把起床氣給憋了回去。

「不好意思啊，已經到了一會兒了，看喊不醒你只能出此下策了。」

窘迫！大寫的尷尬一下子填滿了鄭秀妍的心，不過及時收回目光並下車的謝乾玉讓她沒那麼尷尬。

居然在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睡著了，還是他這麼一個恐怖的男人......

可是明明是我的問題吧，他居然還對我說抱歉，算是個好人吧......

鄭秀妍無奈地捂住臉，一時間心裡亂七八糟的感覺全沖了上來。

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後面上了電梯，自覺害臊的鄭秀妍不敢說話，腦海里又腦補起來謝乾玉跟鄭秀晶相處的日常片段。

《我們結婚了》中鄭秀晶客串的鏡頭不少，並且已經播了出來，作為妹控的鄭秀妍自然是從網上找了cut片段反覆觀看。會有cut的原因也很簡單，除了粉絲之外，就是有喪心病狂的人竟然磕起了謝乾玉和鄭秀晶的cp。

他太會撩了，連自己都有些......秀晶會不會......

「謝乾玉xi，你覺得秀晶怎麼樣？」

不知不覺鄭秀妍又用回了敬語，靠在電梯上的謝乾玉也不介意，跟「雙十二」和「JK姐妹」折騰了這麼一天，他也累的夠嗆。

「Krystal啊？是個不錯的孩子......」

「謝社長！」男人只是很敷衍的回復道，卻讓鄭秀妍頓時奇怪的緊張起來，「你是不是對秀晶....請你不要，她...還是個未成年......」

一身疲憊的謝乾玉覺得這個女孩不知所云，犯困的他也是有些惱火：

這才幾天啊？這是第幾個人問自己對鄭秀晶有沒有意思了？？

看著謝乾玉面露凶樣，也把鄭秀妍嚇了一跳，這和剛剛那個溫柔帥氣的OPPA完全就是兩個人的感覺，不好的記憶又湧上心頭。

「沒有。」

謝乾玉只能冷冷地回復道，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女孩們總覺得自己對一個小妹妹有想法。

自己就不能，對她的姐姐們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