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從今往後，人人皆可稱王

現在凱莎不得不重新審視柚橘了。

這個丫頭，無論是魄力，手段，還是力量都是不同凡響，絕對不能用常態去面對。

「你說我的秩序不好，那麼我想問你，哪裏不好，提出你的意見。」

凱莎淡淡的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柚橘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仔細思索了一番，最後才說道：「正義秩序確實有好處，它能保護到很多人，不過它也有很多弊端，比方說，正義秩序由於讓天使過於高傲，認定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不僅限制了天使對於其他學說的理解，也將其他種族與天使的距離也拉遠了許多。」

「並且由於正義秩序是靠着一個人決定對錯，會讓很多人去想為什麼就單單一個天使就能決定他人的命運？進而他們可能甚至於反抗你們的秩序，認為你們的秩序過於極端。」

說到最後，她看着凱莎，語氣很平靜，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

反倒是凱莎得知了她的想法，感覺非常吃驚。

這個柚橘不僅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孩兒，也有着超強的敏銳直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正義秩序中存在的弊端。

「聽我一句吧，反抗的種子早已播散，而撒下這些種子的雖不是天使，而是潛藏在人心的慾望。但正義秩序卻更像是一種養料，它在催生這顆種子長成大樹，生命的慾望，永遠比大樹的根還要深。」

最後一句話，柚橘表現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聽到她的話，凱莎陷入沉默。

良久，她才抬起頭，目光如炬的看着柚橘：「我是為了他們好，在我的判斷里，正義必不可少，人註定應該被神庇護。」

這種口氣充滿了自信和傲慢，好像自己能改變全宇宙的命運一樣。

「他們的命運不該由任何人來掌控。」

柚橘也不退讓，直視凱莎的雙眼，毫不畏懼的回應過去：「人的眼睛，往往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耳朵也只會選擇能聽到的。至於你是否為宇宙好，他們不在乎，他們在乎的只是有個高高在上的神騎在他們的頭上，而不甘久居人下的那些人最終會集結起來，想要去站起來，與她平起平坐，甚至更是想要取而代之。」

「所以，你覺得我會允許那種情況出現嗎？」

凱莎眼底浮現出一絲冷冽的殺意，她的聲音冰冷，帶着濃濃的威嚴。

她的威懾力很強，柚橘身體顫抖了一下。

可也僅僅只是讓柚橘顫抖了一下，柚橘就立刻挺胸昂頭，絲毫沒有懼怕凱莎的樣子。

「你能暫時斷掉他們的想法，可是反抗的種子遲早會長成大樹，盟友反目，相互結仇，這樣的局面是誰也無法控制的，你也不例外。今天只有一個人反抗你，可當有一個人站出來后，就會起帶頭效應，明天就會有第二個人，到了以後就是成千上萬，這些人消之不盡，只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最終他們會恩將仇報把你當做敵人，哪怕你曾經是他們的——恩人！」

聽到柚橘這番話，凱莎的眼眸中爆射出凌厲的光芒。

她盯着柚橘，臉色陰沉無比。

也就在這時，柚橘再次坐下，口氣稍微緩和了一點，道：「知道為什麼明明大家都知道惡魔邪惡，可卻依然要投靠我們惡魔嗎？」

對待這個問題，凱莎搖了搖頭，她也不清楚為什麼。

或者說她早就知道了，但卻不想承認。

「因為惡魔給了他們上升的平台，他們以前的國王要他們跪下，可是惡魔卻讓他們站起來，並且反抗國王，打破了他們肉體與心靈上的枷鎖。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惡魔反倒成了他們的希望，他們對惡魔充滿了感激，認定只有在惡魔的幫助下，他們才能擺脫現在的困境。」

「天使的理念是理想，而我之後的理念是先談現實再談理想。美確實很好，但那也只是瞬間，而真實絕對不美。」

柚橘說出這番話，凱莎沉默了。

「說說具體的。」

半晌，她開口道。

凱莎的詢問，柚橘也是直截了當，絲毫不墨跡了，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國王要他們跪下，那我就要讓他們站起來，讓他們在榮耀中重生，只要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我就給予他們財富與自由！為了打倒最可怕的終極恐懼，所以我總要撕掉一些虛偽的薄薄糖衣。」

柚橘說的擲地有聲。

這是她內心的想法，也是她一直都堅守的理念。

「你的想法太偏頗了，這會犧牲很多人。」

凱莎皺眉道，雖然她也不否認這是一條好路，但是卻是一條不歸路。

「什麼樣的秩序建立不會犧牲？你的正義秩序不也是犧牲大量女天使才起來的嗎？

犧牲是必不可少的，我也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道德底線我也會約束他們，總之我會建立一個比目前更好的秩序。」

柚橘的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她的心裏早就有了打算。

「你的理念雖然聽起來可行，但是我不會同意的，我奉勸你打消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那你要怎樣？」

聽到凱莎的拒絕，柚橘的笑容漸漸凝固了。

「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維護正義秩序，只要你加入，我給你三代神體。」

凱莎說出了她的要求，也算是對柚橘的尊重。

「唉，你還是把我看的太輕了。」

聽到凱莎的話，柚橘嘆息了一聲，她的臉上露出失落的表情，轉而聊起了別的事：「我以前還沒當人的時候就在想啊，如果我要是哪一天站起來了，走到高處了，那我一定要做個大好人，畢竟我實力有了，我就該去做點好事啥的。捫心自問，我是真的不喜歡搞事。」

「可是啊，當我真正起來后，我又發現，其實好人很難做，畢竟被道德綁架的永遠是好人，被臭罵不還嘴的也是好人，既然都明知當個爛好人吃力不討好，我幹嘛還要去當？」

聽到柚橘的這番話，凱莎不禁苦澀的笑了笑，還真的是看的透徹啊。

確實好人被愚昧的人拿槍指著，可是惡棍卻沒人敢指手畫腳。

只有你能展現出你心狠手辣的那一面，就沒人敢對你指指點點。

縱然是神聖凱莎也是如此，因為她也明白如果你不能保持高傲感，那麼被人臭罵的人就是你。

「知道嗎？死神卡爾想讓我當他義女，他承諾給我四代神體我都拒絕了，你覺得你的一個三代神體能夠把我忽悠到嗎？你們真把我當三姓家奴了嗎？」

對於凱莎的拉攏，柚橘嘲諷的笑容掛在臉上，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三代神體？當自己沒有嗎？

這世界上，還沒人可以忽悠到她，只有她忽悠別人的份，就這點蠅頭小利還不可能讓她把節操丟了。

她看向凱莎，目光中帶着幾分戲謔：「我說，你們怎麼就都拿些上不了枱面的利益來考驗我啊？你們是都把我當成那種有奶便是娘的貓了嗎？就不能換個花樣嗎？」

「那麼換個怎麼樣？你親了彥一口，她現在也沒別的選擇了，讓她做你的守護天使怎麼樣？」

凱莎淡淡的笑着，她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只是一臉的平靜，她就這麼淡淡的望着柚橘，一副隨你的態度。

可她還是小看了柚橘，見到對方就在那裏有的沒的，柚橘也懶得再跟她浪費口舌了，直接開口催促道：「你還有話問了沒，沒有我就走了。」

「行，你走吧。」

看起來還是不行，凱莎也懶得再跟柚橘扯皮了，殺又不能殺，軟禁也可能出事，還不如放了得了，之後慢慢研究怎麼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