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付之一炬,家破人亡

第五章 付之一炬,家破人亡

安陽城,東街。

「包子咧,包子,剛出籠熱乎的鮮肉包子咧。」

「多少錢?」

「兩文一個」

「來兩個」

「好咧,客官您走好,下次再來。」

...

「姑娘,姑娘,快來試試我們剛從江南新進的胭脂粉,桂花味的。」

...

大街上叫賣之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

東來客棧二樓,客房內。

兩位身形高大的黑袍人站在屏風左右兩側,腰間掛着一把血色彎刀,黑洞洞的罩面讓人看不清面目,從外望去如同凝視幽冥深淵一般,令人森然膽寒。

兩人腳下的熊三俯身跪拜,作揖求饒,見屏風之後沒有回應,嚇得渾身顫慄,頭緊緊杵在地上,不敢動彈,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浸濕了周圍的木板,不敢言語。

屋內空氣如同凝固一般,僅聽到兩人如同猛虎捕食般的鼻息之聲。

屏后之人背身側躺在榻上,在光影的照耀之下,身段苗條,凹凸有致,右手枕頭,左手執扇。

半響,屏風之後才悠悠的傳來一句柔柔的女聲。

「熊老三,你現在翅膀硬了,拿這種貨色來敷衍我?」

隨後手中羽扇一揮,從其後方飛起一女子,直挺挺的砸在熊三面前,面色蒼白,片刻之後從嘴角流出絲絲鮮血,已經氣絕。

躺在地上之人是熊府的丫鬟,容貌尚可,被熊三許了五兩銀子叫來作陪『大人』,不曾想卻丟了性命。

熊三戰戰兢兢抬起頭,一臉苦澀的說:「大人,大人,不敢吶,這十四五六的妙齡少女屬實難尋,有的不想婚嫁,有的已許他人,很難買到,更別說上等貨色了。」

「哼!是嗎?我怎麼聽說你前些日子娶了一模樣秀麗的小妾?今天要沒有個合理的解釋,怕是這安陽城從此就沒有你們熊家了...」

冷冷的聲音伴隨一股威壓之力從屏後傳來,威壓之下,熊三佝僂的身骨吱嘎作響,周圍空間也同冰窖一般,寒冷刺骨,熊三面色驚恐,使勁的在地板上猛磕響頭,他知道,面前這個『大人』對他動了殺心!!

因太過用力眉心破皮出血,淌了大半張臉,熊三也全然不顧,相比之下,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直趕忙說道:

「大人,大人,我是準備獻給你的,但是當晚有人劫走了,你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做出忤逆你的事情。」

屏后之人聽見此語,來了興趣,頓了頓執扇的手,「哦?有意思!這小小安陽城現在還出了這號人物?此人是誰?」

熊三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鮮血,低着頭說:「就是村裏一個放牛娃子,我派人打聽了,應該就是秦家那小子,名叫秦風。」

「哈哈哈,堂堂熊大員外,被一個山野小子擄走了老婆,可笑可笑。」屏后之人大笑一聲。將自己衣服穿戴好后,走了出來。

這男子樣貌清秀,皮膚白皙,舉手投足盡顯嬌柔嫵媚,一撮長發遮蓋了左眼,穿着青色襦裙,如若不看其臉面,活脫脫一絕世美人。

男子名為趙長宗,乃是是安陽城玄武院長老趙括之子,年少時乘着父親管理經閣之便,偷摸著進去,翻看了禁書,修鍊成邪體,每月與少女雙修採食精血,其父震怒之下打瞎了他的左眼,為報復羞辱他的父親,便整天以女裝示人。

趙長宗從屏後走來,靈力內斂,威壓消失,熊三大鬆一口氣,抬起頭正想說些什麼,但看見趙長宗臉色陰沉,隨即又將頭磕在地上,不敢直視。

趙長宗看着跪在地上的熊三,抬起腳,用力踩在他的頭上,盯着窗外狠狠地說道:「此人現在何處?」

熊三心中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因其當年病重纏身,向趙長宗討了幾顆丹藥,病雖治好,但一停葯后,就會頭痛欲裂,自此以後,便依賴上了,成了他的走狗。

趙承宗立下規矩,一月送一人,一人換三丹。

熊三用手抬了抬踩在自己臉上的腳,用儘力氣說道:「大人』,我帶你們走吧,咳...咳...咳。」

伴隨着劇烈的咳嗽,嘴角的鮮血也噴到趙長宗的腳上。趙長宗厭惡地看了一眼,拿出手絹擦了擦腳上的血跡。

「黑白,無常,架着它,咱們走。」

「是,少主!」隨後,身旁的兩個黑袍人像抓雞仔一樣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跟了出去。

...

小金山,山坡上。

六子望着正在地上抓蛐蛐的秦風,出神的問道:「瘋子,你說,我去找那老道拜師,他會收我嗎?」

「收啊,怎麼不收?」秦風撥動着手裏的蛐蛐,敷衍的回了一句。

「真噠?」六子眼睛一亮。

秦風一臉壞笑,拿着蛐蛐丟在六子腦門上,隨即快跑離去,高聲呼道:「當然是真的,那老道年老,不正缺個夜裏提夜壺的童子嗎?」

「哈哈哈」

...

旁邊的婉兒笑得直在地上打滾,六子卻滿臉黑線,起身拍了拍屁股。

「不玩了不玩了,回家吃飯了。」

...

「爹,娘,我回來了。」

「伯父伯母,我們回來了。」

聽見兩人在院外呼喊,婦人轉身回到房內將雞湯端了出來,放在院中的木桌上,將每個人的碗中盛滿了湯。

「快快快,洗把臉,今天娘給你們燉了只雞,你倆今天多吃點。」

眾人剛剛坐上桌,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疾呼,

「秦風秦風,你們快跑!!!」

「這是?熊三的聲音!」秦父說着,眉頭微皺。

眾人聽後放下手中的湯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心中納悶,不是他來找我們報復嗎?叫我們跑?這熊三到底是什麼意思?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總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秦父率先反應過來,跑到旁邊拿起一把鋤頭,雙手緊緊握住,面色嚴峻,認真的對身後的三人說:「你們快進房間躲起來!我來應付。」還不等三人反應。

突然,從空中掉下一顆人頭,正好落在雞湯之中,殷紅的鮮血從盆中溢出,染紅了整個木桌,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看着這掉落下來的人頭,面色扭曲變形,似乎遭受了極大的痛苦,眾人心中一驚,這不就熊員外嗎?

「這老東西臨陣倒戈,通風報信?活該他死。」人還未到,話聲先至,陰柔的聲音似在空中迴旋不止。

秦父朝着空中怒吼:「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我無冤無仇?」

趙長宗裙擺揚起,飄飄而下,若不是看到他手中的鮮血,皆以為是天仙下凡。

「無仇!但是有冤,可記得你兒擄了個女孩?」

「是的,怎麼了?那熊三是個畜生!」

「我不想聽你啰嗦,那女孩在哪?」趙長宗眉毛一挑,狠狠地看着秦父,威壓盡顯。

秦父瞬間感覺身負千斤重擔,腿腳打顫,支撐不住,直到匍匐跪在地上,牙齒咬的吱嘎作響,呼吸不得,緊緊握住鋤頭的雙手已漸漸發青。

如若是在場有其他修士,即可見趙長宗腹部丹田靈力涌動,結丹之力產生的靈力漩渦將附近空間的靈力匯聚於此,然後化身為人形大腳,重重的踩在秦父身上。

「是我!我就是那熊三的小妾。」婉兒起身走到秦父的身邊,端着手臂想要將他扶起來,任憑她如何使力,秦父卻動不了絲毫。

「區區凡人,也妄自與仙人作對?」趙長宗冷笑一聲。

隨手一揮,那無形的大腳消散在空中,秦父猛烈的深吸幾口氣,眼神驚恐的看向場中的男子「仙人!」

「那趕緊跟我走吧,美人兒。」趙長宗一臉媚笑,伸出手就要去拉婉兒。

秦風坐不住了,指著男子罵道:「你個獨眼狗仙人,有能耐自己娶媳婦去,搶別人的老婆算什麼東西?」

凡人少年秦風哪知道邪體的雙修之法,以為場中男子是搶熊三小妾—婉兒的。

趙長宗聽到秦風如此罵道,怒火中燒,他這人,最討厭別人揭他短處,所以留着長發以作掩飾,更何況這是其父親所為,對他的憤恨徹底使他失去理智。

隨即一拳轟出,靈力噴涌而出直擊秦風,胸膛瞬間凹陷,骨骼碎裂清脆作響,靈力透體而過帶着秦風橫飛過去,撞在門框木樑之上,昏死過去。

婦人趕緊過去抱起秦風,見懷中之人不再動彈,哭的撕心裂肺,睚眥欲裂,跑回屋裏,拿起自己做被褥的剪刀沖向趙長宗,秦父見此人對秦風下手如此狠毒,也握着手中的鋤頭朝那人敲去。

趙長宗淡淡看了一眼兩人的動作,嘴角露出不屑,凡人的武器怎能傷他分毫,蚍蜉撼樹而已。

「你們這群螻蟻,去死吧!」

趙長宗閃身到兩人背後,雙手凝成爪,將兩人腦袋死死抓住,隨即一捏,砰然爆開化為一團血霧,趙長宗嘴巴微微一張,將兩人的心頭精血吸入腹中,只剩下兩具無頭軀體慢慢癱軟在地。

婉兒看到這殘忍的一幕,嚇得直往屋裏鑽,趙長宗飛身上前,用手在婉兒的後頸一敲,便暈了過去。隨後扛着婉兒走到門口,對兩個黑袍人說道:

「你倆把這裏處理乾淨,利索點,別讓我爹知道了!」

「是。」

黑袍人將夫婦二人的屍體扔進屋內,看見暈死在屋門口的秦風,用手指探了探鼻息。

「少主,這個還活着!」

「還需要我重複嗎?處理乾淨!!」

黑袍人抽出腰刀,把秦風頭放在門檻上,手起刀落。

...

「鐺......」

黑袍人手中的彎刀被趙長宗所射的一把匕首所擋,留下一個深深的缺口,黑袍人轉頭疑惑的看向趙長宗。

「等等,這小子體態陽剛,可以留着做靈體丹用,我要好好的折磨他,嘿嘿嘿」。

趙長宗看着昏死過去的秦風,舔了舔嘴角的血點,咧嘴一笑。

黑袍人轉身,手掌憑空出現一道火焰,靈力湧入,化為一個火球,輕輕一推,點燃了秦風呆了十六年家和疼愛他一生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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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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