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去歐洲散心

住院觀察一周后，林海濤出院回到了北角的家裏。

不僅僅是病情已經無礙，更因為家裏的經濟條件不允許，急救和後期的治療已經讓困難的家庭經濟不堪重負，即便林海濤的記憶還沒恢復，也只得回家靜養。

一周的思考讓林海濤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其實並不是大家認為的那樣，是那個生在林家的初中生林海濤。

在列車上也有每年屬於他的記憶，自己是一個在內地名牌大學就讀，電子信息科學與技術專業讀到工學碩士，後來又讀了MBA的雙碩士，畢業後有着20多年的從業經驗，職務一路高升到新型科技企業的高管。

主持研發了多款計算機專用晶片，包括小型機的數據通路晶片和RISC結構的晶片，當然他只負責硬件實現，指令集的設計不是他的特長。

其實現在這些對他並不重要，對他最為重要的是，自己是誰，今後做什麼，怎麼做。

是做林家的好兒子，按部就班的讀初中高中大學，蹉跎掉寶貴的10幾年。還是一步踏入社會，在這個萬物始發的好年代攫取財富。

林家對自己真的是沒的說，林海濤也不想放棄這個溫暖的家庭。因為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重生的，或許他就是跑到內地讀的大學。

放棄學業肯定會讓父母擔心，好在有失憶這件事當擋箭牌，或許會得到最大程度的寬容。

可是賺錢需要本錢，這個好像有些困難，家裏的錢肯定動用不了，自己能有多少呢。

「叮......」一聲清脆的開飯鈴響了起來，大人孩子從各自的房間來到2樓飯廳。

唐樓一層出租給五金店，2樓是客廳廚房餐廳，孩子們住3層，父母住4層，頂層放些雜物，最上面一個曬台。

今天是林海濤出院的日子，林母做了一桌子菜，算是給林海濤接風。

「來，大家坐好，今天是海濤出院的好日子，我和阿媽都很高興。祝海濤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林父舉起酒杯簡單的祝福了一句。

「祝海濤健康成長，無病無災。」林母也舉起了酒杯。

「祝大佬身體健康。」三個弟妹舉起了飲料，開心的像是過年。

「謝謝阿爸阿媽，謝謝弟弟妹妹們。感謝大家這些日子的細心照顧和關心。祝福大家身體健康，一生如意。」林海濤站了起來，舉杯回禮。

林母的廚藝很好，菜式是潮汕菜，林家是從潮汕出來做生意，落腳在滬上，48年避亂來到香江，家裏的生活習慣還是沒改多少。

尤其是清蒸海上鮮，七彩金盞，麒麟送子尤其鮮美，大家吃的讚不絕口。

顯然這頓飯林母做的尤其用心，看到大家吃的開心，林母心裏也是高興，2口熱酒入口，臉上緋紅，甚是嬌美。

林海濤看着母親容貌端莊秀美，父親高大英武，覺得這一對真是郎才女貌，幾個弟妹長的也是周正，自己的樣貌應該也是不錯，一直住院，竟還沒有見過自己的相貌，這時才剛想起來。

林母看海濤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知道他還沒恢復記憶，心中酸楚也不表現出來，依然說笑間給大家布菜。

「阿爸，廠子裏現在怎樣了。」

「最近狀況不是太好，我們剛貸款擴大生產，就遇到配額問題，我們的廠比較小，雖然同業還算照顧，可依然是吃不飽，還貸就成了問題。」

林海濤知道家族從潮汕出來，有潮州幫支持，又在滬上經營多年，與滬上幫也有來，可靠人不如靠己。

「我覺得在香江經營服裝行業沒有太大前途，除非自己創建品牌，現在香江勞動力充沛，成本也不算很高，過幾年勞動力成本上升，肯定是經營不下去的。」

「創建品牌哪有那麼容易，我們只是對生產比較在行，對設計推廣和門店經營都沒經驗，尤其是資金短缺，沒能力創辦品牌的。」

林海濤聞言點了點頭，知道現在自己也幫不上忙，又問了一句：「現在公司還有多少活錢。」

林玉山感覺今天海濤有些怪異，以前是從不關心廠子經營的，難道是住院這幾天讓他的心性變了。

「公司還有5萬多，只夠2個月的工資，還好每個月都有些進賬，維持沒有問題，還貸就有些困難。」

「海濤，你對今後有什麼打算。」林母覺得海濤討論公司，是小孩子裝成熟，對不懂的事情指手畫腳，看着有點可笑。

「我想出去散散心，後繼的治療就免了，能省下錢紙，反正也沒有什麼必須記得的事情，你們慢慢提醒我就好。」

「你是想去離島散心嗎？」

「不是，我想去英格蘭看看。」

「那麼遠，你的身體還沒好，這可不行。」林母聞言焦急了起來，她絕不會同意海濤自己去歐洲。

「我身體已經好了，不想事情的時候頭就不會痛，去看足球比賽放鬆一下，也許就都想起來了。」

「可是讓你一個人去，我和你阿爸可不答應，我們也走不開。」林母說着看了一眼3個小的，又向老公求助。

林父皺着眉頭並沒接話。

「我可以去找大表兄，就住他那裏，今年他不回來休暑假。大表兄對我很好，你們放心好了。」大表兄是大舅家的長子，對林海濤其實很一般，這不過是讓父母安心的說辭。

「我跟你阿爸商量一下再說。」

「這個苦瓜排骨湯很好吃。」海濤知道這個話題討論結束了，又大口吃起美食來。

「大佬你是去看世界盃吧，也帶上我。」飯後江濤溜進海濤的房間，想要撈點好處。

「我都去不成，你做夢呢。」

「我看老媽肯定最後會同意，你就帶上我吧。」

「你又不喜歡看足球，湊什麼熱鬧。」

「我想去看大表兄，他答應給我一套驚奇漫畫，可是2年了都沒有給我，這次我自己去拿。」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漫畫，你去了也拿不到。」

江濤被噎的直翻白眼，「不會吧，大學生也騙人？」

「這樣吧，我幫你拿回來，如果他沒有，我幫你買一套，盡量湊齊吧，驚奇漫畫實在是太多了，有上千冊了吧。」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能幫我拿回來20冊就知足了。」

「你到是不貪心，我盡量幫你選吧，只給你帶我覺得適合你看的。」

「我就喜歡超級英雄的，美國隊長，蝙蝠俠，鋼鐵俠，X-man都行。」

「好說，這些都能給你找，其他的就算了。」海濤知道江濤喜歡畫小人，都是臨摹各種漫畫書上的人物。做漫畫實在是太辛苦，不過既然他喜歡就隨他了。

過了幾天，林父把林海濤叫到書房。

「我和你阿媽同意你去英格蘭散心，正好下半年的房租剛收到，一共4800元給你帶上5000，你省著點花，1個月應該夠了。」

「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自己亂跑，想去哪都叫上你表兄。」林母其實蠻擔心的，可也不想逆了海濤的心意。

「謝謝阿爸阿媽，我會保重自己的，你們放心吧。」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出去看看也好，沒事就早點回來。」

「好的，機票我自己買，我知道航空公司經常有特價票，都是隨時出發的，到時候我可能打個電話就走，就不用你們送了。」

「也好，聽說偶爾會有1元機票，不過馬上世界盃了，應該不會有特價票的，你不妨碰一下運氣。」說着找出了林海濤的身份證。

「我已經給你表兄打電話了，你到了機場不要走開，給他打電話，直到他接到你才能出機場。」

「好的，我到了會給家裏打電話的，你們放心吧。」

林海濤接過身份證和5000元港紙，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林母也在一旁幫忙，無非是換洗衣物，洗漱用品，常用藥品等等。

林家家規從小就培養孩子的獨立性，林父15歲已經隻身離開家鄉前往滬上闖蕩，所以對林海濤14歲出國旅行也不是太在意。

現在已經是6月底了，機票要趕緊買上，仔細看了看身份證，是一張藍色的兒童身份證，很多事都要有監護人才能辦，這個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