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全公公走到馬車旁，「楊公子咱們到了，請下車吧。/」

待到楊振宇下車全公公便領著他往宮門裡走，這皇宮他並不是沒來過，只是此時走的路他倒真的不認識……楊振宇不喜歡皇宮給人的感覺，熟不知九尺朱紅的宮牆隔住的都是些什麼？

走在前面的全公公停了下來，清了清嗓音，然後用不太高的聲音對著屋子裡的人說：「主子，人帶來了。」

「讓他進來吧。」亦是不太大聲。

楊振宇在心裡笑了笑，這皇宮裡連皇上做事都如此小心隱秘……

門從裡面打開了，開門的是個舞勺之年的小宮女，「楊公子，請。」楊振宇也看到了坐在上座喝著茶的皇上。待到楊振宇進屋，皇上揮了揮手小宮女服身行禮退了出去，門亦在身後關上了。

「草民參見皇上。」楊振宇曲身行禮。

「起吧。坐。」

皇上看著面前之人，素白的衣，不沾灰塵，腰間並無配飾，如此簡單的裝扮卻仍舊遮不住他不凡的氣質。雖是面對自己，面色依舊平靜沉穩，不由得心中驚嘆，果然人中之龍……

楊振宇淡淡地看著皇上，不知為何每次見到他自己的感受都不一樣，以前因為商會還有進貢的原因見過幾次，同樣的臉卻可以給人不一樣的感覺，其實在自己心裡他是個優秀的皇上。當初先皇將皇位傳於不過總角之年的皇上，鄰國入侵，天下動蕩，可誰想一個不過總角的孩子卻親征，最終鄰國慘敗，割地賠款。如今的玄天王朝繁榮鼎盛，百姓安居樂業，餓殍之人亦是少之又少。

「朕不想跟你拐彎抹角，今晚找你過來是想說嫣兒之事。」

楊振宇不語，細細聽著。

「朕聽聞你去李府提親了。」

「是的。」

「為何？」

這話倒問得楊振宇有些迷糊，為何，難道要說自己是被逼的，楊振宇在心裡苦笑……

見楊振宇不接話，皇上嘆了口氣，「實不相埋，朕與嫣兒本是青梅竹馬，如今說兩情相悅也不為過，朕打算納她為妃。」

楊振宇倒是沒料到皇上會如此推心置腹，如此直接坦白。說實在的自己本無意娶李嫣，只是不得已……

「朕希望你可以退出。」

「請恕草民無法辦到。」

皇上有些吃驚，「為何，朕派人調查過了，你與嫣兒也並無交情，況且朕還知你與於墨依……」

「皇上，」楊振宇打斷皇上的話，「這並與交情無關，總之李嫣草民是定要娶的。」

皇上在心裡笑了笑，楊振宇呀楊振宇，你也是有弱點的。「是嗎？如此，在嫣兒與於墨依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

「我兩個都要。」楊振宇說得很淡，彷彿是一種應該。

「朕念在楊家為玄天王朝做的貢獻所以今日找你來商量，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的忍讓，這點楊振宇很佩服，可好笑的是自己爭的竟然是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女子。「皇上，對於李小姐草民是一定要娶的。」

「那麼於墨依朕也要娶了。」

楊振宇聽得皇上將此話說得風輕雲淡，心裡卻萬沉重。「那要看皇上怎麼做了。」

「咱們各取所好不好嗎？」

楊振宇不語。

「只要朕一紙詔書別說嫣兒，這世上任何女子都可以歸朕，於墨依亦是如此。」

「也不怕皇上笑話，只要草民一句話，這玄天王朝怕也要餓殍遍野。」

皇上不料楊振宇會如此，此時聽來甚是氣憤，「只要朕願意，明日日出前這天下便不再有楊家。」

「只要我願意，明日日出前便不再有玄天王朝。」

沉默。兩人都不在說話，誰都明白王者之話不在多，在力度，在尺度。

房頂瓦礫悉悉做響，而後聲響變大，滴滴答答——下雨了。豈不知這雨落入了誰的心裡？

再說這中都城吧，最近大家議論的話題便是輔相嫁女之事……

「聽說了嗎，李小姐要嫁到宮中當娘娘了。」

「誰說的，我那日可是看到楊家少爺去輔相府提親來著。」

「哪個楊家？」

「當然是咱們玄天王朝第一商家的楊家了。」

「可是我聽人家說這李小姐要嫁到中都首富陳家，誰不知李家與陳家是世交呀。」

…………

陳槿放下帘子，吩咐下人將馬車趕得快些。皇宮，楊家，不管是誰，只希望嫣兒可以幸福……

輔相府這幾日也是好熱鬧，輔相唯一的女兒要出嫁，輔相那可是巴不得事事都為女兒準備周全，好讓女兒下半輩子可以無憂……

昨晚的雨絲毫沒影響到今日的天氣，陽光依舊溫和著。只是不知為何，今日中都城內異常的冷清，早市沒幾個小販，街上也沒幾個叫賣的……

突然一陣疾風，聽得馬蹄聲，待人們看清，兩騎早已奔遠……

蜃樓此時安靜得很，現在是下午，還未到營業時間。兩騎在怡香院門口停下，左騎上的人對著右騎上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一個飛身上了樓。

雖說現在是休息時間，但怡香院里的人也不只是養著的嬌小姐，聽得有聲響便趕來。堂上女子背對而立，一身勁裝，頭髮用髮帶束在身後，好是瀟洒。

「我要見楊振宇。」

堂中其他女子開始竊竊私語，剛好秋語趕到，見堂上女子一驚，「於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