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融

深淵的最東方。

血舞三人組滔滔不絕的闡述著鍊金術，不敢有絲毫的保留，任何世界，都是由物質組成的，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

前世藍星，物質包括電子、光子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蘇九是藝術生，不是很懂。

但在這個奇幻世界，物質就很簡單了，那便是八大元素，若加上空間，便構成世界，學者將這些東西統稱為九大元素系。

魔法便是對元素的利用，超凡者們呼風喚雨，有莫大的威能，但也僅此而已，因為強大的超凡者也只能掌控一種元素系。

魔法的影響力很大，滲透方方面面，無數年來，所有生命都將魔法視為無上榮光。

直到千年前，一種不同於魔法的東西被人類發掘出來，將其命名為「奧術」，也就是異界的數學。

藍星的數學規律和異界的奧術規律有很大不同，但這並不妨礙這門學科的偉大。

奧術深刻揭開元素的奧秘，將世界的本質展現得淋漓盡致，於是以奧術為主，魔法為輔，鍊金術誕生了。

在人類文明中，鍊金術發展得突飛猛進，不過一千多年，就形成完善的體系，蓋過魔法無數年來的榮光。

蘇九稍加思索，鍊金術？奇幻版科技？一千多年就發展成熟，不過這速度也不快，畢竟藍星的科技鏈爆炸時間更短，幾百年就完成了蛻變。

「什麼狗屁鍊金術，外力終究是外力，若不是有庫魯封鎖，深淵早就踏平浩垠大陸了！」

至夜君主哼哼不屑，深淵連文明都沒形成，想讓它理解鍊金術的強大，確實為難它了。

蘇九對主位面愈發感興趣，鍊金術能幫自己獲得自由嗎？

……

眼下是黎明時分，馬修身披考究的貂皮大衣，腰上別着一把華麗的貴族長劍，手端一杯咖啡，臉上洋溢的笑容彰顯出絕對的自信。

「大人，法陣已準備就緒，隨時能將天融投放過去。」手下踏着軍靴，嚴肅行禮。

馬修將戴有白手套的右手，覆在杯麵上：「那位王現在是什麼情況？」

「坐在原地，動也不動。」手下不敢確定，「不過這樣也好，可以省去法術定位的步驟。」

馬修搖晃起咖啡杯，雖唇未沾杯，心早就熱了，那位王視他人之目為盞盞鬼火，卻只是比神明更傲慢。

但那位王卻不知，愚昧就是不知在經驗範圍之外，還有萬千可能性。

「另外，按照你的吩咐。」手下神采飛揚，「舞會已搭建好，權貴大人們已經到場。」

馬修放下咖啡杯，頗為滿意的點點頭，為了今天之事，他專門動用所有人脈，邀請大批權貴到場進行見證，見證他名震大陸的歷史時刻！

他傲立於最頂端，拔出貴族長劍，在黎明中開闢出光與熱的狂想曲：「深淵是舊時代的墳墓，當魔鬼走下山收盡蒼涼之際，正是我們爬上山散佈烈烈朝暉之時，帕夏公國萬歲！」

「萬歲！」眾人歡呼雀躍，雖未開打，但已勝券在握。

天融被送入法陣，它藉由主位面的漏洞，穿過庫魯屏障，直達深淵的最東方。

一抹璀璨劃過灰濛的天際線。

天崩地裂的威勢席捲而來，至夜君主癱軟在地，雖不想承認，但鍊金術真的特別厲害，至少這等外力，它想要。

無數深淵領主驚恐萬分，主位面的人類，已經研發出這種恐怖的武器嗎？這種威勢，它們只在一人身上見過，那就是...王。

蘇九猛然睜開眼睛，那抹璀璨在血瞳中逐漸放大，那是驚天巨變的先兆，周圍的元素不斷對撞與爆聚，空間都陷入扭曲。

「是風。」蘇九喃喃自語，他感受到了，也明白了。

風往東邊吹，半路被阻斷，是被人利用了，監視者以深淵之風為物質基石，賦予鍊金術，打造出一件足以扭曲奧術法則的元素武器。

蘇九感到極大的威脅，但更讓他興奮，鍊金術越是強大，就越意味着能幫忙衝破牢籠。

「死吧！！！」馬修將咖啡杯重重砸至桌面，濺起苦色液體，緊盯大屏幕，天融之下，無人生還！

天融，一種最異想天開的變幻莫測，一件單體打擊類武器，沒有能量四散，沒有巨大的蘑菇雲，沒有驚人的破壞力，這些都沒有。

只有，風起。

以蘇九為中心，10米×10米的範圍內，狂風肆意，風元素在不斷的振動，以此推動範圍內的所有物質進行加速。

這種加速近乎肆無忌憚，但卻神秘莫測，竟然毫髮無損的保證了所有物質的完好性。

只有風的漩渦，奏響出天籟絕殺，速度的不斷提高，帶來質量上的翻天覆地。

一個元素微粒，質量小到忽略不計，那如果賦予這枚微粒超強的速度呢？更何況，這個範圍內，有幾十兆這樣的微粒！

無法想像。

速度提高，質量也在無限制的提高，能量更在無限制的提高，這種壓力，當然無法想像。

在藍星，速度的極限是光速。

但在這裏，風的極限名為「帕夏」，這是一位學者的名字，就是他研究發現了風的極限。

帕夏是無法打破的極限，但天融卻可以把速度提高至無限接近這個極限。

將速度的極限比作「1」。

那麼最終承受的速度。

便0.9，0.99，0.999......

無法抵達1，但卻無限接近1。

質量也在永無止境的提高，並且質量和風速不一樣，質量可沒有極限值。

如果時間足夠的話，這個質量最終會提高至無窮大，能量也會達到無窮大，這是足以摧毀時間的偉力，將過去、現在與未來坍塌成一個點。

萬幸，天融只能加速十分鐘。

所以從最開始的0。

到0.1，0.2，0.3，0.4，0.5。

速度的提高存在上限，質量無法達到無窮大，但亦足夠，每0.01的風速震蕩，帶來的是質量上千萬倍指數增長。

在那個範圍內，一開始，是大地連同地心湮末，然後是氣體連同天空消散，最後是陽光熄滅，空間抹去，除風元素之外的所有物質全部消失。

整個範圍僅剩一個風點，在這個坍塌點中，只有時間和庫魯屏障仍然存在。

這就是鍊金術，雖是外力，但已開始將元素規則武器化，沒有其它文明掌控這種恐怖的外力，這是人類稱霸大陸的資本。

蘇九被殘忍的抹去，就連聲音都沒有留下痕迹，沒有生物能在天融中活下來。

「王！！！」

至夜君主半跪於地，眾多深淵領主也匍匐於地，不過九十八年沒踏足主位面，人類的鍊金術竟發展到這種程度，連半神都可以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