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算我求你
馬夢佳第二天早上醒的，睜開眼就難受地皺起眉。
「唔……」捂著頭吃痛，「嘶……」
叢芸坐在床尾的凳子上，枕著手臂睡著了。
聽到響動，拄著胳膊抬起頭。
「你醒了？」
馬夢佳想起昨晚，「昨晚沒出什麼大事吧？」
根據實際情況看，應該算大事。
「夢佳，你心裡有個準備。」
馬夢佳一聽慌了，「我沒被怎麼樣吧？」
叢芸看她表情就知道猜歪了，忙解釋道：
「別亂想，你沒事。幫我們解圍的兩個男的受傷了。昨晚警察來還給我們仨做筆錄，對了，警察臨走的時候說了，等你醒了告訴他，他過來給你做筆錄。」
「鬧這麼大？「
叢芸說：「其中一個胳膊都縫針了，見了紅了。」
「這麼嚇人。縫了幾針？」
「五針。」
「另一個呢？」
「另一個臉上青了。」
「哦……」馬夢佳懸著的心稍稍落地，「我得感謝下他們。對了，你都有他們的聯繫方式吧？」
「有，人你也認識。」
「誰啊？」
「嘉盛汽車宣總，還有他朋友。」
馬夢佳愣了半秒，驚詫：「宣總？」
太過於激動，洗過的胃抽疼下，馬夢佳捂著心口下，說：
「我胃這麼疼呢。」
「你昨晚洗胃了，你喝的酒里有東西。」提起這茬，叢芸想起另一件事，「你昨晚怎麼跟那群人在一起喝酒？一個人多不安全。」
馬夢佳也一肚子委屈，「誰想跟他們喝，一個朋友約我出去的。」
「哪個朋友？什麼朋友這麼危險的情況不把你帶走？」
馬夢佳吞吞吐吐的，「嗯……就是朋友……」
不對勁，她肯定有事瞞著。
「誰啊？你們怎麼認識的？」
問了半天，叢芸終於聽明白了。
昨晚穿藍色襯衫的男人把馬夢佳約出去吃飯，兩人網戀奔現，馬夢佳對他初印象不錯，聊得也很合拍，就轉戰到酒吧喝點小酒。
半路碰到男的朋友們，開始輪番敬酒，馬夢佳不勝酒力，借故去衛生間給叢芸打電話讓她來接，可萬萬沒想到，再回去喝的那杯酒就讓她不省人事了。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指責她也無濟於事，只能叮囑別再見陌生網友，網路奔現不可靠。
馬夢佳也后怕，「誰知道他這樣，吃飯的時候，看著挺陽光正直的，挺靠譜個人，不像壞人。」
「哪個壞人在自己腦門上寫字，告訴人他是渣男，是壞蛋？」
馬夢佳吃癟地點點頭。
「餓不餓？我去買飯？」
「有點，我感覺胃酸，想吃熱乎的。」
叢芸起身去買早點。
人剛走到門口，聽身後人喊：「叢芸，」
「謝謝你。」
叢芸回頭笑下。
「等著吧。」
剛出急診室大門，猛烈的陽光晃得人眼暈。
叢芸心想，今天高溫無疑了。
又想起宣景受傷的胳膊，叢芸拿出手機不好意思的發條消息過去。
【醒了嗎？傷口疼不疼？】
宣景半小時前就醒了，正在吃早點，看到叢芸發來的消息回得也乾脆。
【疼】
「……」看到內容，叢芸確定這是真疼。
又問他：【你吃早飯沒？】
宣景：【正在吃】
叢芸：【消炎藥按時吃，實在疼得受不了，吃片止疼葯】
宣景：【嗯】
叢芸：【我朋友醒了，十分感謝你們，她想當面感謝你們】
宣景蹙眉，他出手可不是為了她朋友。
【不必】
【她是實心實意的想感謝你們】
【大可不必】
看到回復的消息，叢芸感覺他好像生氣了。
【我不打攪你休息了，祝您早日康復】
宣景再沒回信息。
馬夢佳配合警察做完筆錄就出院了，看她慘白慘白的臉色。
叢芸說：「你跟張總再請一天假，回家好好養養。」
馬夢佳所在的財務室與人事部在同層辦公，新來的人事主管不太好說話，想起她平時言辭犀利的樣子，搖搖頭說：
「算了，也沒什麼事，還是去上班吧，不然全勤獎沒了。老家要蓋房子，我得出一部分錢。」
既然她都這麼說，叢芸開車直奔公司。
路上，馬夢佳開始跟叢芸商量，要怎麼感謝宣景。
她打算出兩人的醫藥費和營養費，再請吃飯當面表示感謝，考慮到對方的身份，打算再買份小禮物。
買什麼禮物犯了難。
公司里都傳叢芸和宣景關係不一般。
但叢芸是馬夢佳在公司乃至這個城市裡唯一的朋友，她了解她，也相信她的人品，絕對不會為了一筆訂單就使手段。
所以，公司里謠傳的閑言碎語她是不相信的。
叢芸也感謝馬夢佳沒讓她去問宣景的喜好，這就是朋友間的默契。
最終商定結果，給宣景買一副袖口，另一位朋友買套電動剃鬚刀。
叢芸把宣景的電話給了馬夢佳，讓她東西都準備好了再打電話約他們吃飯。
可馬夢佳打不通宣景的手機，開始被掛斷，後來直接被拉黑。
無奈之下，馬夢佳只能求叢芸出面了。
這光榮的任務，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只能應承下來。
坐在辦公室，叢芸看著手機發獃。
想想前天還跟人義正言辭的說，除了公事不再互相打攪，今天又厚著臉皮聯繫他，真是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猶豫再三，還是按下宣景的號碼。
手機響了會兒被接起。
「喂。」
叢芸咬唇鼓足勇氣說：「宣總，我朋友想請你吃頓飯，表示感謝。」
宣景說：「不用。」
「她真的想當面感謝下你們。」
「不用在意。」
「你，你是不在意，可我朋友心裡過意不去，她知道你因為幫她封了五針，說什麼也得請你吃飯。」
宣景語氣嘲諷：「一頓飯換五針？」
「……」叢芸一噎。
平復下情緒才說：「不是這麼算的，她準備了，」
宣景絲毫不給叢芸機會：「不需要。」
叢芸一再堅持，「這是她的心意。」
宣景再次潑叢芸冷水。
「不必了。」
她無聲的嘆氣，「我很難辦。」
宣景並沒有憐香惜玉，「關我什麼事。」
「！」叢芸太陽穴被氣得突突的跳，沒想到他翻臉比翻書還快。
「還有事嗎？」宣景冷淡的問。
叢芸拿出最後一絲臉面央求：「她就是想請你和你朋友吃飯。」
宣景沒興緻聊了，「沒事我掛了。」
叢芸急了，「宣景，」
宣景握著手機，眸光深沉。
「算我求你，行嗎？」
聽筒內靜默幾秒……
「時間，地點。」
叢芸忙說：「今晚可以嗎？一品食府？」
「七點，房間發給我。」
「好。謝蔚也麻煩你通知下，」叢芸的內心如同被特赦般放輕鬆了，「不打攪你工作了，再見。」
……
暮靄沉沉，夜色漸起。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叢芸和馬夢佳提前半小時來到一品食府。
當看到宣景下車時，叢芸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