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把心放進肚子里
把馬夢佳送回家，叢芸開著車往回走，還沒開出多遠，宣景的電話打過來了。
「什麼事？」叢芸問。
宣景說：「沒事，覺得無聊。」
「十多分鐘就到家了。」
「別掛。」
「……」叢芸不知道說什麼，抿下唇，「……哦。」
「我進餐廳的時候，你就在了？」宣景問。
叢芸忙解釋，「額，我不是跟著你去的。」
聽筒中傳來他低沉輕鬆的笑，「我知道。」
「有人給夢佳兩張西餐廳的優惠券，正好晚上你也不回來吃飯，我就和她過來了。」
「叢芸，你聽過一句話嗎？」
「嗯？」
「相信是一種信仰，你有信仰，就無懼一切。」
叢芸有點沒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你相信我？」
「嗯，正因為我相信你，這份信仰是不會動搖的，沒有懷疑和猜忌，我有任何疑惑我會直接問你，不會去猜測。」
叢芸以前也是絕對相信趙嘉裕。
所以，在發現他身上的蛛絲馬跡時，選擇了視而不見，選擇了盲目相信。
相信他說……西裝上的香水味是客戶老婆的，相信他說襯衫上的粉底是坐電梯蹭到的，相信她說錢夾里塞著的保險套是為了跟她用的。
「你這麼容易相信我，就不怕我騙你？」叢芸反問。
宣景從鼻腔哼出一聲笑。
叢芸努了努嘴，也覺得自己說了傻話，誰能騙得了他，他不騙她就偷著樂吧。
宣景又問：「當時發現我在相親，有沒有想衝過來潑我一臉水，再大罵我是渣男？」
叢芸：「額……沒有。」
「呵呵……」宣景愉悅的笑，「很好，你的反應出賣了你的真實想法。」
「好吧，」叢芸也認了，反正也騙不了他，「我當時聽到你問她對你滿不滿意，我氣得差點就衝過去了。」
「後來是什麼讓你回歸理智的？」
叢芸深吸一口氣，說相信他會不會好點？但猶豫下還是說了實話。
慶幸兩人隔著手機聊這些，不然，當面真沒法說出口。
「一百萬。」
「……」意料之中。
「因為我欠你一百萬，我怕衝過去把眼前的平衡打亂，怕穩定的生活又出現無法解決的困難，怕……」最終還是怕宣景跟她要錢，「怕你跟我要錢。」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就這麼小氣？」他覺得這個形容詞比較貼切叢芸的想法。
「我可沒說。」叢芸笑眼彎彎。
宣景說：「家裡安排的相親，必須去見個面，現在不挺好的，雙方都是被迫相親，又都各自有另一半。」
提起這茬，叢芸就佩服宣景，竟然能想出來跟女方一起瞞雙方家人的事。
「她也有苦衷，男朋友是跆拳道國手，家裡沒什麼背景，全靠這個男孩賺錢養家，經常要集訓，兩人見面時間少，壓力不小。」
叢芸說：「她家裡就因為男孩沒錢不同意？」
「跟錢沒關係，她家裡人覺得對方給不了穩定的生活，而且兩人思想上也有差異，擔心他們日子久了會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
叢芸能理解父母的想法，天底下哪個父母不盼著自己的孩子好。
「可她這麼瞞著，萬一哪天被發現了，怎麼辦？」
宣景說：「能怎麼辦？只有說實話。」
叢芸說：「你都不擔心她露餡了，你也被波及？」
「我怕什麼，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交女朋友還得聽父母安排？不聽罰不準吃飯？」
「嘻嘻……」叢芸笑出聲。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眼前的街景和電話里的聲音令人感覺到無比的輕鬆安逸，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宣景停好車先下來，叢芸穿過黑暗奔向他的懷抱。
她像一隻小鹿衝過來，撞個滿懷，宣景穩穩的接住她，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快放我下來，讓人看到。」
叢芸不好意思的將頭埋進宣景的頸窩，雙手圈住他脖頸。
他們從門口糾纏到卧室，衣服零零散散的扔了一地。
忽的，窗外電閃雷鳴，風夾著雨拍在玻璃上。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半個城，光影交疊間，牆壁上映著兩道糾纏的身影，男人拱起的脊背如鋒利的刀刃，在下一秒刺入湖水深處……
冰涼的雨點斜進窗，濺落在白皙的背上，叢芸冷的打了個寒顫，而宣景緊繃的手臂上汗水混著雨水滾下一大滴水珠。
黑夜下有溫存后的痕迹，浴室里有淅瀝的水聲，叢芸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宣景靠坐在窗邊抽煙。
此時，風雨已停，火紅的光點明明滅滅。
他轉過臉，赤裸的胸膛在微弱的光線下線條賁張，叢芸走到他身前被擁在懷裡。
「冷不冷？」叢芸問。
宣景吐出一縷煙絲，搖搖頭。
「如果我今天真是去相親的，你怎麼辦？」宣景問。
叢芸想了想，「也許，就算了吧。」
「不找我理論？」
叢芸剛想提一百萬的事，宣景打斷她，「別說你怕我跟你要錢。」
他不信。
「真要是把我逼急了，就算把房子賣了，我也要跟你斷清關係，」叢芸說，「我已經被騙過一次了，我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
「把房子賣了，然後把錢甩在我臉上。」
叢芸噗嗤笑出聲，「畫面感有了，而且挺過癮的。」
「想得美。」宣景咬著煙，手輕輕一掐，就握住她纖細的腰，「我跟你說實話，你這輩子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真要是給你機會跑了，那才是我腦子笨。」
叢芸覺得兩人的關係還沒到非你不可，非她不娶的地步。
「除了我，還有很多姑娘等著宣總，嘶……」叢芸吃痛的叫。
宣景說：「你再說？再說我可不客氣了。」
叢芸撓著他心口，貓兒般的挑起眉眼，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吻，手也攀上他的背，一下下的撫著。
「宣景，我這人最怕認真，你認真了，我就跟著認真，可如果你只是玩玩，就千萬別給我希望，哪怕是一點點希望也不要，我真怕以後發生什麼事受不了。」
宣景說：「不會的，我也不是隨便的人，沒你之前我不是，有你之後我更不會。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