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過年是回憶
客廳里好不熱鬧，叢芸進門就由梁詩瀾帶著給親屬們拜年問候，見了一圈人下來才勉強把人記下。
給宣景的小姑姑拜過年，叢芸問：「奶奶人呢？」
梁詩瀾指了指樓上，「她心臟不好，樓下太吵了，清然陪著呢。」
叢芸回頭看宣景，後者跟小姑姑寒暄幾句就過來了。
兩人並肩上樓，叢芸小聲說：「奶奶膝蓋怕冷，我買了一副保暖的護膝給她。」
宣景說：「奶奶肯定高興。」
二樓有間陽光房，沈淑儀坐在躺椅上閉眼曬太陽，一旁的宋清然手裡削著蘋果，溫聲聊著樓下的趣事說給沈淑儀聽。
看著一老一小溫馨的畫面，叢芸也想起自己的姥姥。
宋清然轉頭，驚喜道：「他們來了。」
聞言，沈淑儀睜開眼，見到兩人時眼尾的笑紋都深了。
拜過年，叢芸將保暖的護膝給沈淑儀戴上，沈淑儀誇讚她有心了，從兜里摸出一個紅色的首飾盒，裡面裝著一對玉鐲，看成色通體水潤剔透，是極品的老坑冰種。
叢芸對玉器多少有些了解，按照這枚鐲子的品相價值可不低。
沈淑儀托起叢芸的腕子，宣景說：「這可是奶奶的嫁妝，傳家寶。」
聞言，叢芸受寵若驚，下意識的往回縮，卻被沈淑儀握住。
「這鐲子對您的意義太重要，也太貴重，我不能要。」
沈淑儀慈祥的笑，安撫的輕拍她手背，「傳家寶的意義就是一代傳一代，到宣景這代就該給你。」
叢芸搖頭。
沈淑儀故作佯怒，「奶奶給的，你敢不要？」
見沈淑儀都這樣說了，叢芸難為的看向宣景。
「收著吧，奶奶的心意。」
沈淑儀把玉鐲套進叢芸的腕子上，輕言慢語道：「這鐲子有個好名字，叫白玉蓮子，寓意平安多子，希望你戴著她平平安安，跟宣景多子多福。」
提起多子多福，叢芸耳根泛紅，宣景搓下她耳墜，叢芸忙說：
「謝謝奶奶。」
「謝什麼。」沈淑儀端詳著叢芸，越看越喜歡，問：「我這小重孫什麼時候能見到。」
話雖是對叢芸說的，可卻望向宣景，宣景故作沒聽懂，還把話題轉到叢芸身上。m.
「鐲子可收好了，傳家寶呢。」
沈淑儀睇他眼，「你少打岔，我這個歲數說不定哪天，」
「奶奶，您身體好著呢，別亂說。」宋清然唯一打斷三人談話的一次，蹲下身邊掖好她身上的毯子邊說：「他們才剛結婚，總得過幾天二人世界吧。」
被點了名字，宣景也不能悶不作聲了。
「奶奶，我們在很認真的造人，至於你小重孫什麼時候來，這就是天意了。是吧，叢芸。」
叢芸尷尬的扶額，小聲嘀咕，「這時候為什麼要問我？」
宋清然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果盤遞到沈淑儀面前，「奶奶，吃塊蘋果。」
沈淑儀說：「先放下吧，我和宣景說幾句話。」
聞言，叢芸與宋清然給兩人讓出空間來。隔著巨大的落地窗，宋清然望向陽光下的男人，他依舊高大而不可親近，看他的眼神永遠帶著疏離的尊重，但他看叢芸的眼神不是如此。
宋清然收回眼，對叢芸說：「原本我不想來的，奶奶說我不來，她也不來。」
叢芸從果盤裡拿個小柑橘，剛要剝皮便停下手上的動作。
宋清然繼續說：「看到你們恩愛，還真生氣。」
叢芸莞爾一笑，知道她不是真心的，「等你找到心儀的人，也讓我生氣下，大家不就扯平了。」
「這種事怎麼扯平。」宋清然也拿出一個橘子開始剝皮，「就怪你，要沒有你，我和宣景就是一對了。」
叢芸說：「你確定？」
這一問，宋清然眨眨眼，還真確定不了。
叢芸笑著，「你看，連你都確定不了的事，生氣有什麼意義。
其實，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你比我更了解宣景，真對你有意，會跟你這麼多年的關係止步不前？」
「……」
宋清然陷入沉思，叢芸的話在理，但心裡的結還需要時間解開。
「有時候還真討厭你。」
叢芸笑得無奈，「你該討厭他，又不是我主動的。」
宋清然送進嘴裡一個橘子瓣兒，唔……真酸吶。
「我可聽說了，前段時間陸予諾沒少興風作浪。」她看著叢芸，說：「她那種女人心思多的狠，你別傻乎乎的著了她的道，真要是因為她誤會宣景，就是你傻。」
叢芸戲謔道：「剛才還討厭我，現在又擔心我？」
宋清然哼一聲，故作冷淡的說：「我可沒擔心你，我就是不想讓宣景整天為女人的事分心，他是要搞事業的人，不能被家裡的瑣事困住。」
「好，我記住了。」叢芸笑語，「我保證，絕對不會因為陸予諾跟宣景鬧彆扭。」
宋清然繼續吃橘子，「都是你們自己的事，跟我保證什麼。」
其實，叢芸看得出，宋清然嘴冷，但心熱。
初一在宣家度過了一天，晚上兩人沒在父母那留宿，宣景知道叢芸會覺得不方便，就帶著她深夜趕回來了。
一進門，叢芸舒服的喟嘆口氣，脫了外套往沙發上一靠，宣景走過來，說：「還是家裡舒服吧？」
「是啊。」叢芸閉上眼，「小時候喜歡過年，吃好吃的、穿新衣、放鞭炮，看電視，長大了才發現，小時候的快樂很簡單，長大了連年也失去小時候的味道。
還真是小時候過年是期望,長大後過年是回憶。」
宣景坐下，將叢芸撈起來讓她枕在腿上，「突然感慨？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累倒沒有，可能身份變化，心態上也不一樣了。」
滿屋子的歡聲笑語，卻看不到生養她的父母，當時的感覺就是越熱鬧越孤單。
宣景順著她頭髮，低頭在她眉心親了下，「等明年把爸媽接過來，跟我們一起過年，怎麼樣？「
叢芸停頓下，「……行嗎？」
宣景笑笑，「怎麼不行。」
……
年後初七。
第一天上班，每個人都有些節后綜合症，人懶洋洋的，狀態也沒調整好。
但此時，宣景正坐在會議室內，看著財務主管在彙報工作進度及最近一個月的財務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