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來要債的
月影如鉤，房內安寂。
激戰後的空氣里瀰漫著奢靡的味道，床下四處散亂著兩人的衣物。
叢芸虛軟地躺在宣景懷裡，睜開眼看向窗外。
他今晚突然的到來，著實讓她感動，可越這樣叢芸越摸不透他這個人。
「睡吧，」宣景的大手在她背上溫柔的摩挲。
隨著背後一下下的輕撫，身體上的疲憊感支配了意志，困意排山倒海般將她擊垮，叢芸頭一歪就睡著了。
又過了會兒，宣景輕輕抬起叢芸的頭，將胳膊緩而慢地抽出來，穿上睡褲走出卧室。
書房的門緊閉，宣景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一覺，叢芸睡到天色大亮，而宣景的手機也收到一條消息。
自打叢芸在這留宿過夜，宣景就讓阿姨幫忙買了日用品。
叢芸在浴室洗漱完出來，就看到宣景已經衣著整齊地坐在沙發上等她了。
她穿著內衣從他面前經過，卻發現地上的衣服不見了。
宣景說：「我讓阿姨拿去洗了。」
「我穿什麼？」
宣景視線移到衣帽間，「我準備了幾套。」
叢芸走進衣帽間，就看到其中一塊區域掛著一排女裝，面料和款式都是叢芸喜歡的，只是……翻下標籤，她心肝肺都在顫抖。
叢芸拘謹地探出半個身子，對宣景說：「這些衣服太貴了，麻煩阿姨把我的衣服送來。」
宣景說：「你以為是我特意給你買的？」
不是嗎？都是她的尺碼！
宣景淡淡道：「這些都是送來的樣衣，你要是不介意別人試過……」
現在也不給她機會介意，能有件衣服穿就不錯了。
「不介意。」
她又退回衣帽間，從一排衣服里選了最低調簡約的款式。
黑色的v領t恤拉長她脖頸的線條，露出的鎖骨也格外性感。
兩人去樓下吃早飯，宣景的吃相素來文雅，細嚼慢咽的，叢芸有心事，也不言語。
餐廳里，除了偶爾餐具碰撞的聲音，再無響動。
宣景放下碗筷，抽張紙巾印了印嘴角，問對面人：
「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叢芸咀嚼的動作微頓，又繼續慢慢嚼著，咽下食物才說：
「沒有。」
她骨子裡的傲氣讓她做不出向宣景示弱的事，更何況還是跟前任趙嘉裕有關的，怎麼說也輪不到讓宣景替她解決。
林阿姨收拾完剛走出廚房，就看到宣景目光移過來，她瞬間意識到兩人在聊重要的事，趕緊退回去將廚房的門關上。
接著，宣景聽到了流水聲。
「你不相信我？」宣景反問。
叢芸死鴨子嘴硬，怎麼也不肯承認。
「不知道你說什麼，」叢芸舀起一勺米粥喝下，「今天公司有早會，我得早點去。」
宣景自然是看出她有意迴避問題，但也不強求。
「沒事了。」
叢芸穿著高檔成衣套裝走出別墅，宣景站在二樓的飄窗前目送轎車離開。
還不等到公司，就接到馬夢佳的電話。
「喂。」
馬夢佳急急道：「你在哪？」
「路上呢，有事？」
馬夢佳說：「你不是說跟趙嘉裕分手了嗎？」
「是啊。」
「他來公司了，就在一樓等你呢。」
叢芸默了默，「……他在幹嘛？」
「就坐在會客沙發等你，前台小王給他倒了兩杯咖啡，我去問了，他也不說什麼事，就是要等你。」馬夢佳直覺他來意不善，這才先打電話提醒下叢芸，別一會兒看到他自亂陣腳。
馬夢佳又問：「你們倆不是要和好吧？」
叢芸簡言意賅地說了四個字：「絕不可能！」
馬夢佳說：「我感覺也不像，他那氣勢就好像來找你要債的。」
「……」叢芸在心裡苦笑，可不就是來要債的。
當她出現在趙嘉裕面前時，亮麗的衣著，精緻的妝容，讓他差點沒認出來。看著光鮮的前女友，趙嘉裕上下打量起她來。
「混得不錯嘛。」趙嘉裕陰陽怪氣地說，「拿著我的錢，肆意瀟洒。」
叢芸涼涼的目光看他，「你來我公司幹嘛？」
趙嘉裕信誓旦旦地說：「我來找你解決我們房屋的問題。」
叢芸眼睛狠狠地睨了睨，「房子是我的，我父母出的錢，我每個月付房貸，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趙嘉裕大言不慚道：「房產證上有我的名字，房屋是我們倆共同所有，跟我可不止半毛錢的關係，這中間可差著近百萬。」
叢芸氣不過，但礙於在公司，她壓著心裡的怒意，說：「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當初我只是考慮你和你家裡的經濟情況，沒有逼著你出一半的首付，現在看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當初就是瞎了眼了，才對你太過仁慈。」
面對叢芸的指責，趙嘉裕似有所準備，開始細數起她的不是。
「就你這樣的女人，整天在家邋裡邋遢的，一件舊t恤春夏秋冬都不帶換的，衣服上浸滿了油點，內衣永遠黑色，內衣帶都鬆鬆垮垮的，頭髮也不搭理，看著亂蓬蓬的，嘴唇乾裂，你還要求我每天都親你一下才上班，出去吃飯永遠去海底撈還得用代金券，看電影不是打折票就是選凌晨的時間段。
別人給男朋友換手機都是pghw最新款，你可倒好，不是買山寨機就是選小品牌地糊弄我。
你活得比男人還糙，比葛朗台還摳門，誰遇見你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還有你父母，總想著給你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要不是我在國企工作，他們能讓你跟我在一起？嫌貧愛富，市儈小人！m.
就你這樣的，再年輕十歲我也不會要你。」
「趙嘉裕！」叢芸沉下臉，說別的她都沒介意，唯獨提起父母，這是叢芸最不可觸碰的底線和逆鱗，「你敢在說我父母一個不字，信不信我跟你拼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咱倆誰也別想好過。」
「呵呵……」趙嘉裕輕蔑地笑，「你嚇唬誰呢？就憑你，也想讓我不好過？咱倆看看，到底誰讓誰不好過。」
話落，他拿出一張訴狀舉在叢芸面前。
「好好看看上面的字，我給你一周時間籌錢，籌不到錢就等著被我告吧。我諮詢過律師，房子有我一半，這官司打下來，我穩贏！」
叢芸氣得眼前一黑，人跌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