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手模式
叢芸將車停在路邊，宣景的車疾馳而去。
看來是她多想了。
到家先洗個澡，正吹頭髮時媽媽的語音打過來了。
「媽，有事？」
「下周末你姥姥過八十，親戚朋友都來給過壽，你和嘉裕也回來吧。」
叢芸擦頭髮的動作微頓，「……嘉裕公司忙，可能沒時間回去。」
「周末還忙？」蔣舒雅打著商量，「我想著你姥姥都八十了，這半年身體還不太好，她最疼你了，連外孫女女婿的面還沒見過，趁著她過生日，讓她見個面，也算了她心愿了。」
跟趙嘉裕分手的事，叢芸一直瞞著沒跟家裡人說。
她媽神經性失眠，常年休息不好導致偏頭疼，有時候疼得厲害，還用頭撞牆，止疼片都是大把大把的吃。
「要不這樣，他要是有時間就跟我一起回去，公司忙就沒辦法了。」
蔣舒雅也不能太難為了人，「行，盡量回來。你姥姥連紅包都準備好了，就等嘉裕來了。」
叢芸打算把兩人分手的事說了，「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睡不好，心臟也不舒服，去醫院看，說是心臟供血不足，冠心病。前天夜裡，疼得我一身汗。」
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媽，你多注意身體，多休息。」
「知道了。」蔣舒雅囑咐，「你也是，早點睡覺，別熬夜玩手機。」
「好了，掛了。」
結束通話后，鏡子里，她滿臉愁容。
躺在床上，叢芸盯著微信里趙嘉裕的對話框發獃。
她覺得趙嘉裕挺不爺們的，分手連句話都沒有，也不敢承認自己出軌，更不敢面對她。
最後的信息，是上次把他大罵了一通。
現在分手可能就是這種模式，誰也不找誰。
就算分了。
頭疼的事，是下周的壽宴。
她要怎麼混過去？
……
周一，工廠來消息，原料供應出現了問題。
叢芸打電話聯繫后得知，湘南原料工廠所在城市接連三天大暴雨，導致來往江城的路面遭遇泥石流和塌方，運輸原料的車出不來。
負責路面搶修的工程隊也被大雨隔在半路，短時間內路是修不好了。
偏巧甲方催得緊，可現在的情況只能等。
叢芸將事情彙報給張訓庭，張訓庭讓叢芸聯繫宣景的秘書，解釋下項目進度需要延後幾天。
「尹秘書，我是叢芸。」
「你好，叢主管。」
此時，尹子陽正在宣景的辦公室。
聽到叢芸的聲音，宣景簽字的筆微頓。
「有個突發情況，我想跟你說下。」
尹子陽看向宣景，後者下巴一點，他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打開免提。
「湘南原料工廠那下了三天的暴雨，現在路面被泥石流沖毀，有的地方還出現塌方，我們交貨可能要晚幾天行嗎？」
尹子陽等著宣景的指示。
宣景垂下眼，繼續看文件。
尹子陽說：「可以。」
叢芸剛想慶幸甲方的善解人意，又被對方狠狠的上了一課。
「至多三天，超出交貨時間，會按照合同上的違約條款執行。」
「我查了湘南的天氣預報，現在還在下雨。」
尹子陽語氣不急不緩地說：「叢主管，嘉盛當初也不是沒有別的選擇，之所以選擇跟科爾合作，是看中你們的信譽，還有保證交貨時間。
況且，嘉盛已經給科爾提供了很多便利條件了，如果交貨時間再一推再推。
當初跟科爾合作的意義又體現在哪裡？」
叢芸被問得一時語塞，「好，我保證交貨時間。」
尹子陽收線后，拿起宣景簽署完的文件。
「宣總，三天時間恐怕……」
宣景沒抬頭，看著手裡的文件淡淡道：「你在教我做事？」
尹子陽微傾身，「是我考慮的不周全。」
宣景揚手，尹子陽退出辦公室。
叢芸盯著屏幕上暴雨天氣的氣象圖，第一次產生求老天爺的衝動。
張訓庭正巧經過她辦公室門口，看到苦著臉的叢芸，走進來問：
「溝通的怎麼樣？」
叢芸兩手往額頭上一撐，長嘆口氣：「唉……延後三天。」
「！」得，不怎麼樣。
他問：「還下著呢？」
叢芸點頭，「老闆，有什麼辦法讓雨停嗎？」
張訓庭笑了，「你能提點人間的事嗎？」
叢芸掩面哭唧唧的說：「這個事兒人間解決不了。」
「再看看吧，下了三天了，也許今晚能停。」
「真的？」叢芸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老天爺保佑，一定要停。」
叢芸從公司出來，接到馬夢佳的電話。
「還沒下班？」
叢芸關上車門，「剛出公司。」
「徐記烤魚等你。」
「什麼情況？」
「我請客，沒別人。」
叢芸看著要見底的油箱，「謝謝同志的精準扶貧。」
馬夢佳笑道：「快點，等你。」
夜色下的江城依舊繁華，明明那麼熱鬧，卻讓叢芸感覺格外孤獨。
叢芸進飯店大廳就看到坐在窗邊的馬夢佳，她笑著沖她招手。
「我點了你愛吃的框鏡魚，配菜你看還加什麼？」
馬夢佳將點單遞給叢芸，叢芸在上面選了三四樣配菜，就讓服務生下單了。
「我去下衛生間。」
叢芸剛進衛生間，宋清然扶著沈淑儀走進徐記烤魚。
徐記烤魚在江城是老字號了，沈淑儀就喜歡這口味道，過段時間就會來光顧。
老闆見到沈淑儀忙從吧台出來招呼人。
「沈姐，你來的太巧了，剛到一批魚。」
沈淑儀滿頭銀髮，笑容和藹，「我還有點口頭福。」
老闆邊說邊請人往裡走，「5號包廂，我這讓廚房趕緊準備著。」
叢芸從衛生間出來，沒留意包廂里的人，宋清然看到經過的叢芸，眼底的笑意收了幾分。
「奶奶，你先坐，我去看看配菜。」
沈淑儀點點頭。
宋清然來到走廊盡頭，撥通了宣景的電話。
「還沒下班？」
宣景忙得差不多了，「快了。有事？」
「我和奶奶在徐記烤魚了，她說你肯定沒吃晚飯，讓你過來吃飯，5號包廂。」
「還真餓了，等我吧。」
宣景的車停在徐記烤魚前，沒留意叢芸的車就停在對面。
叢芸背對著門口的座位，馬夢佳一抬頭，看到宣景走進來。
笑著喊聲：「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