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能做你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為什麼生氣？」

於星禾連抽了好幾張桌上的抽紙，折在一起給叢念擦著眼淚。

她這幅笑眯眯的沒有任何怪罪的模樣，讓叢念綳不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你罵我也好，實在不行揍我一頓也行，不要不理我，嗚嗚嗚嗚。」

叢念泣不成聲，周圍幾桌人也投來詫異的目光。

「哎呦，我的小寶貝，別哭呀。」

「我怎麼會不理你呢？你的小腦袋瓜里成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於星禾坐到了叢念旁邊，雙手捏住她臉頰上的軟肉，看著她眼眶紅的像只小兔子。

叢念撲到於星禾的懷裡，將昨天的夢像倒苦水一樣嘩啦啦說了出來。

「我瞞著你沒說，你不是應該會生我的氣嗎？」

因為哭過，叢念的聲音都帶著鼻音，奶萌奶萌的。

於星禾笑著掐了掐她的臉，而後正色道：

「一開始發現的時候呢，確實是有點生氣的。」

看到於星禾突然變得嚴肅，叢念的心都揪了起來。

眼睛一眨，下一秒就又要嚎啕大哭。

「但是我於星禾是什麼人？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斤斤計較，生你的氣嗎？」

「還是說，在咱們念念心裡，我於星禾就是這樣容易記仇的小人？」

於星禾挑眉，尾音上揚，露出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

「沒有沒有，禾禾最好了。」

叢念搖頭如撥浪鼓。

於星禾笑了。

「你呀，有些事沒告訴我，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

「我就只要等著就好啦。」

「等你想說的時候，我會是你最好的傾聽者。」

於星禾朝叢念眨了眨眼，神神秘秘道：

「況且，我不是也瞞了你嗎？」

叢念紅著眼看向於星禾。

「你瞞著我什麼？」

「我沒告訴你我知道你和大魔王的小秘密呀。」

「噗嗤。」

叢念破涕而笑，靠在於星禾的懷裡撒嬌。

「禾禾~你怎麼這麼好呀~」

「也不知道以後會是哪個男孩子那麼幸運，能得到咱們寶貝禾禾的芳心。」

於星禾輕拍著叢念的後背，被叢念這麼一鬧，她也跟著紅了眼眶。

「念念。」

「嗯？」

「能做你的朋友，我很榮幸。」

也慶幸，我最好的朋友是你。

於星禾在心裡補充道，而後又十分嚴肅的交代叢念：

「但是！

一碼歸一碼，賀隨這個人，八成不是什麼好人！

他要是欺負你了就告訴我，不許憋在心裡，

聽到了沒有？」

叢念點點頭。

賀隨和方荀學長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眾星捧月，可以說是一黑一白的兩個極端，共同點是都不好惹。

雖然她現在借住的是賀隨家，但也只是借住半年。

等半年後爸媽從國外外派回來，一切都恢復正軌，他們的交集也只剩同班同學而已。

現在他對自己的照顧，應該也只是林阿姨交代的吧。

火鍋沸騰，菜也陸陸續續上齊。

叢念飢腸轆轆，口水都要流下三尺。

於星禾拿起筷子，目光在菜上面瀏覽一圈。

「想先吃什麼？」

「肥牛！」

「正解~」

火鍋店的霧氣將玻璃都染上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的。

「那一會我送你回去？還是他來接你？」

吃飽喝足，作為一線吃瓜群眾，於星禾的眼神帶上八卦的味道。

「！！！」

叢念突然意識到，她似乎沒和賀隨說她今晚和禾禾出來吃飯的事！

完了完了！

他應該不會等了她很久吧……

偏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距離放學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怎麼了？」

於星禾用濕巾擦著手，注意到叢念的呆愣，壞笑道：

「讓我猜猜……」

「該不會是放了大魔王的鴿子吧？」

叢念蔫了，垂頭喪氣的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嘆著氣。

「這可如何是好啊……」

於星禾一邊叫來老闆結賬，一邊安慰著叢念。

「你沒給他發條消息說出來吃飯了？」

叢念搖搖頭。

「我只給林阿姨發了消息說和你在外面吃，賀隨的聯繫方式……我沒有呀。」

於星禾驚，數了數日子。

「寶貝念念，你住進賀隨家應該也有……四天了吧？怎麼連他的聯繫方式都沒有的。」

「平時你們都怎麼聯繫的？」

叢念被問住了，回想著這幾天的經歷。

她和賀隨……

「根本不聯繫，放學他可能會在要拆遷的那條路上等我。」

「可能？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於星禾皺眉，對賀隨的偏見更大了。

「你不是還要給他送禮物賠謝嗎？他喜歡什麼你知道嗎？」

叢念搖搖頭。

「你就想想他平時屋子裡會放些什麼，穿什麼，或者喜歡做什麼事。」

聽了於星禾的話，叢念陷入了沉思。

對了！

「他應該喜歡打籃球！」

她第一次見到賀隨，便是他穿著籃球服，手裡抱著籃球的模樣。

「喜歡打籃球啊……那我知道該送什麼了。」

於星禾摸索著下巴，帶著叢念走出火鍋店進了商場。

回去的路上，叢念心裡十分忐忑。

本來買禮物給他是謝謝這幾天對她的百般照顧，現在倒像是送給他賠罪的了。

「你呢，回去就把這個送給他，順帶要一下聯繫方式。」

於星禾剝著糖紙，將奶糖拋進嘴裡。

「雖然呢這個人像個不良少年，但以我這幾天的觀察來看，好像也沒有壞到骨子裡。」

「你現在住在他家，保持距離的同時，留個聯繫方式以備不時之需。」

在別墅區前的十字路口分別，叢念目送於星禾上了計程車。

此時天早已黑透，夜幕低垂，寥寥幾顆星星閃爍著光輝。

叢念回到別墅，卻隱隱約約看見院子里的鞦韆上似乎坐著一個人。

鞦韆還發出「嘎吱嘎吱響」。

正巧有風吹過，嚇了她一大跳，癱軟在地。

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誰沒事會在夏天的夜晚坐在院子里喂蚊子？

黑衣黑褲的，若不是路燈夠亮，都要融進夜色里。

叢念仔細分辨著。

黑夜中，男生抬頭，黑眸比天上的星星都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