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真壞！
托舉是花樣滑冰的技術名詞，指兩人在滑行中，以某種連接方式，男伴將女伴托起至空中並完成轉體動作，再落到冰上的一系列連續動作。
托舉動作的完成要由兩人的連接方式、女伴起跳時機和轉體周數等決定。
其中有手握腋下、扶腰、扶髖托舉和手握手壓腕類托舉以及手握手拉索托舉幾種。
現在場中的訓練，羅南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扶髖托舉。
男的是邵北笙，他展開寬大的手掌，向女方髖部凸起的那片區域撫去。
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將對方舉起，完成編排動作。
「劉菲！」
羅南再也無法按捺心中的火氣，急吼吼喊道。
溜冰場上，邵北笙收住手，和女伴同時向這邊望來。
嗯？
不是劉菲，是個不認識的女生！
羅南懵了！
劉菲呢？
說的是她給邵北笙做搭檔，怎麼換人了？
這個時候，場邊正觀看的馬教練轉過頭，臉上帶着怒色。
看到是羅南，他立即變換笑臉。
「羅南！」
馬教練一邊打量他，一邊皺着眉頭責怪：「你的傷還沒好，應該在醫院裏休養啊！」
「氣色不錯！」
邵北笙滑到溜冰場邊緣，也跟羅南打招呼：「感覺比昨天好多了！」
當然好多了！
消耗了四百年的影視年齡，誰有自己奢侈！
「我好了！」
羅南抬起傷到腳的那隻腿，做個踢拉動作，再單腿轉兩圈，向馬教練示意。
「真的假的？」
馬教練臉上露出喜色，蹲下來捲起羅南的褲子，輕輕敲打腳踝：「痛不痛？」
「有一點點兒痛！」
羅南眨巴眨巴眼睛，話里透著戲謔：「我敲您這裏，您也痛啊！」
「哈哈！」
大家都笑了。
馬教練起身，滿臉興奮：「你小子可別騙我，我要打電話去醫院問問！」
「咦？」
剛走到溜冰場外，馬教練驚訝失聲：「劉菲？怎麼才到？」
「我……」
臉色微紅的劉菲從門邊兒走出來，瞥下羅南，回應馬教練：「路上耽擱了！」
路上耽擱？
這妮子撒謊！
羅南感到無限安慰，暗道自己沒白忙活三年。
三年搭檔下來，鐵石也能磨成針，更何況是情竇初開的男女。
他習慣了劉菲，劉菲何嘗不是習慣了他！
劉菲家境富裕，這樣的女孩從醫院回學校，會擠公交車嗎？
同樣是打車，羅南先到了學校，劉菲比他早兩個鐘頭，怎麼可能現在露面！
答案只有一個，她故意遲到，想拖延與邵北笙搭檔的時間。
傻妮子！
夜裏每回夢到你，遠遠不夠報答啊！
「你們繼續訓練！」
羅南轉頭拍拍邵北笙的肩膀：「剛剛的女生挺配你的，快點兒去磨合吧！」
「放心吧！」
邵北笙眨眨眼，滿臉壞笑：「我向來不和搭檔談男女朋友，所以即便……，你也可以放心！」
算你識相！
羅南心裏吐槽，拍拍邵北笙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兄弟！
我會報答你的！
大家紛紛散開，該做體能的做體能，該練動作的練動作。
馬教練瞥下羅南和劉菲，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趕緊去外面打電話。
羅南沒受傷，當然還和劉菲組隊，總比劉菲與邵北笙再去磨合，來得穩妥。
至於為什麼去外面？
馬教練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心很細，怕當面問醫院，萬一有壞消息，會打擊到羅南。
溜冰場門口沒了其他人，羅南撇撇嘴，徑直朝劉菲走去：「坐公交回來的？」
「嗯！」
劉菲臉色微紅，眼神無處安放。
突然瞥到羅南的腿，她急忙蹲下來，伸手去摸。
「真好了？」
問話裏帶着顫音，表明她其實早到了，聽過羅南和馬教練的談話。
不拒絕，不承諾，偶爾主動點兒！
三句箴言浮現腦海，羅南立即就明白，是時候主動了！
「嗯？」
他緊蹙眉頭：「有點兒痛！」
「啊！」
劉菲驚訝失聲，急忙攙住他：「沒事吧？」
「去旁邊！」
羅南靠到劉菲身上，臉上帶着壞笑，胳膊肘時不時蹭下，心情異常舒暢。
來到過道旁的角落，他低嘶一聲，似乎在壓抑痛苦
「我看看！」
劉菲急忙彎下腰，挽起羅南的褲腿，輕輕捏了捏腳：「痛不痛？」
小手觸碰到腳，涼絲絲的，異常舒服！
「好像有點兒，再往上捏捏！」
「這裏呢？」劉菲再卷下褲子，順着腳踝依次捏小腿。
「比剛才痛了一點兒！」
「啊！」
劉菲緊張了：「傷到腿了？」
「有可能！再往上一點兒！」
劉菲關心則亂，再次向上卷褲腿，捏了捏：「這裏？」
「有點兒痛，再往上一點點兒！」
「這裏？」
「嗯！還是有點兒痛，再往上一點點兒！」
……
劉菲還是個大三學生，哪裏懂羅南的套路。
就算是羅南，也覺得奇怪！
除了練習花滑，他平常跟社畜沒什麼區別，現在居然無師自通，會玩這套了！
現實世界裏，他到底是誰？
唉！
沒辦法！
順從本性吧！
他現在精神亢奮，腦海里除了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居然還能想到編寫雙向鏈表的代碼！
社畜就是社畜，想到編程也是沒誰了！
就在羅南胡思亂想、吐槽自己的時候，劉菲不疑有他，按照羅南的提示，依舊慢慢捏腿。
不知不覺間，她從低頭到平視再到抬頭，已經捏到膝蓋上面。
「痛嗎？」
劉菲再問話時，聲音有些乾澀。
她的臉上泛起紅霞，因為瞥到不該瞥的東西！
壞蛋！
劉菲已然醒悟，心裏有着莫名其妙的感覺，有點兒不想就此結束。
她還期待着什麼！
「再往上一點點兒！」
羅南咬緊牙關，強忍着沒哼出聲，否則就太難堪了！
就在這個時候，拐角另一邊的過道上，傳來馬教練的興奮大吼：「羅南！你真好了！羅南！你真好了！」
「啊！」
無論是羅南，還是劉菲，兩人都慌了！
劉菲不捏腿了，急忙起身。
蹲久了，腿有點兒麻，她向前一傾，臉撞到某個地方。
「哦！」
羅南叫出了聲。
過道上東張西望的馬教練，聽見動靜跑了過來，正看到劉菲嘗試着起身。
「你們！」
他霍然轉身：「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收拾乾淨，過來找我！」
馬教練聲音變了腔調，透著一絲尷尬。
「你！」
劉菲臉色漲紅，站起來狠狠掐羅南的腰：「你早就好了，就會騙我！」
「嘿嘿！」
羅南攥住劉菲的手：「我和邵北笙不一樣！」
「嗯？」
劉菲迷惑不解！
現在這個時候，突然提邵北笙，話題跨越度未免太大吧！
羅南語調悠悠道：「他不和搭檔談男女朋友，我正好相反啊！」
「你！真壞！」
劉菲恍然明悟，瞪下羅南，轉身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