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半夜爬牆

第九章 半夜爬牆

因為岳驚雲的事情,葉清源和顏弈博都沒有什麼心思下棋了,不過是兩個人都心不在焉,誰也沒有看出來罷了。

不一會兒,崔月梅讓蜀寶過來傳話,讓準備用晚飯了。於是,葉清源和顏弈博便收了棋子站起身來,自去洗手準備吃晚飯。

到了餐廳,葉清源才想起來問道:「大帥和安安呢?雪兒不是找他們去了,還沒有找到?」

卻不想崔月梅輕輕哼了一聲道:「在洗澡呢!他帶着安安也不知道在院子裏怎麼玩的,兩個人都弄得一身臭汗。安安才洗了澡的,現在又嚷着要洗澡呢……」

葉清源裝作沒聽出妻子話中的不滿,不以為意地點頭道:「那就等一等吧!難得安安與大帥投緣。」

崔月梅聽出丈夫話中有話,想起岳驚雲曾經說過安安是他親生兒子的話,便沒有再數落下去。在她看來,岳驚雲多半在說謊,不過看雪兒能幹,所以才想將她搶到手吧!上次驗血不是說了安安是明遠的孩子么?若真的是岳驚雲的孩子,她就更恨他了!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做了事情不敢認,還找什麼喝醉酒的爛借口。哼!

約莫半刻鐘以後,纖雪和岳驚雲便牽着安安從內院出來了。只見兩個大人一左一右各牽着安安一隻小手,三個人都穿着一身淡雅素凈的漢服,看起來是那樣的溫馨和諧,就像一家人一樣。

連崔月眉都不得不承認,他們三人一起從後院走出來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幸福。對了,岳驚雲穿的這是誰的衣服?好像沒看到大帥府來人送衣服啊?她本來以為女兒會找一套她父親的衣服給岳驚雲換上,沒想到竟然不是。

「呵呵,孩子又調皮了吧!倒是難得大帥脾氣好。來,都坐下來吧!大帥第一次到桂園,但不要客氣。」葉清源招呼著,順手將妻子拉到身邊坐下來。

岳驚雲當即謙遜地說道:「伯父伯母不要客氣,稱呼晚輩名字便好。」

於是,大家分賓主坐下來。雖然岳驚雲一再謙讓,葉清源也不敢真讓他坐到末坐去,好說歹說讓他坐在了自己身邊。於是,崔月眉坐在了葉清源另一面,而顏弈博坐在她下首。岳驚雲身邊是周翊安,她纏着要跟叔叔坐一起,之後才是纖雪。

崔月眉基本上沒怎麼跟岳驚雲說話,一直在招呼顏弈博,倒是讓顏弈博有些受寵若驚。他不時望向岳驚雲,卻看到他與葉纖雪正默契地給孩子喂飯。

安安還是用自己的木碗木勺子,岳驚雲和葉纖雪給他夾菜,有時候放在他碗裏,有時候直接喂到他嘴裏。

安安有了岳驚雲便直接忽視母親,一直纏着他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興奮得很。

安安從小身邊就沒有父親的陪伴,從前周敬煦陪伴他的時候也極少,其他乾爹叔叔之類的角色雖然也疼愛他,卻不過買點玩具吃食什麼的,很少像父親一樣陪他玩耍,所有人中,只有岳驚雲對他是不同的。他完全將安安當成了一個獨立的值得尊重的個體,聽他說話,細細看他的表情,領會他的意圖,陪着他一起玩耍。因此,雖然岳驚雲陪伴安安的時間並不多,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安安心目中,這位岳叔叔的地位實在是無人能及的。

對於安安表現出的對岳驚雲的喜愛與依賴之情,纖雪並不阻止,反而感覺有些心酸,是她讓孩子從小就沒有父親,她其實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而岳驚雲表現得相當耐心。不止耐心,他在照顧陪伴安安的時候也顯得相當的快樂興奮。

顏弈博忽然間感覺自己是個外人,根本無法插入他們三人中間。當然,他本來就是外人。可是,岳驚云為什麼就可以呢?按說岳驚雲跟安安相處的時間還不如自己吧?為什麼安安會那麼喜歡他?

顏弈博覺得奇怪,葉清源和崔月眉卻並不感到奇怪,一個詞就可以解釋了——父子天性嘛!

本來,食不言寢不語是華夏的傳統禮儀,但這麼多年下來,這條禮儀已經被摒棄得差不多了。不但一般的貧民家庭,就是很多貴族家庭也開始摒棄。葉家就是如此。

因此,有主人的殷勤招呼,這段飯勉強也可算是賓主盡歡。只不過顏弈博因為崔月眉的熱情而微微有些不安,而岳驚雲卻是由安安這小主人招呼的。只要他嘴裏沒東西,肯定就要「叔叔,叔叔」的叫,不止讓葉纖雪心中有些異樣的感動,連葉清源也忍不住感到有些心酸,而崔月眉心中卻是憤怒。

飯後,大家到客廳喝茶。

顏弈博既然看懂了今晚的形勢,自然不方便留下,當即告辭離去。他是喜歡纖雪不錯,但她既然選擇了岳驚雲,連安安都喜歡他,自己再插在裏面也沒有意思。經過這麼多事情,他也看出來了,纖雪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才女,現在的她,自己只能仰望。不管她怎麼選擇,只要她幸福就好。更何況,如今實在不是與岳驚雲正面作對的時候。

待顏弈博離去,崔月眉再也忍不住譏諷道:「大帥這套漢服倒是素凈,不過與您的身份不太相宜吧?」

「怎麼會呢?」岳驚雲驚疑地看了看自己這身衣服,含笑道,「這是晚輩的便服,不穿戎裝的時候,其實我是很喜歡穿漢服的。而且這顏色清雅,看着心情也寧靜些。如果泡一壺茶,坐在樹蔭下看書看報,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想不到大帥還喜歡看書呢!」崔月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岳驚雲一眼。在她心裏,軍人就是莽夫的代名詞,雖然岳驚雲長得不像莽夫,但身材比起周敬煦和顏弈博來,都要高大結實一些,再加上他的身份,她便悄然給他落下一個莽夫的印象。

「伯母叫晚輩驚雲就好。」岳驚雲如何聽不出來准岳母大人的暗諷?不過,此刻卻不宜與她爭論,適當的示弱或許效果更好。

果然,葉清源當即就瞥了妻子一眼,又含笑看着岳驚雲道:「驚雲還曾留學國外好幾年呢!」

「是的。驚雲在國外呆了八年,直到大哥受傷才回國的。」聽准岳父給自己解圍了,還叫自己名字,岳驚雲欣喜不已。看樣子,他已經得到岳父大人認可了。再繼續努力,就剩下岳母一個反對勢力了。

「哦,那不知道大帥在國外都學些什麼?我們泱泱大國的文化還不夠您學的?」崔月眉又開始挑刺了。外國的那些洋鬼子,毛都沒退完呢,他們的文化有什麼值得學習的?當然,這只是崔月眉的個人之見,主要是她不喜歡外國人的黃頭髮,而且在禮儀方面也不像中國這樣嚴謹。

「伯母說得好。我們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豈是西方文化所能比擬的?」岳驚雲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討好岳母大人的機會,趕緊一記馬屁拍上去,但隨後他鋒一轉,又道,「只是驚雲當初愛好繪畫藝術,又極喜歡西洋色彩絢麗的油畫,所以才想去西方系統的學習一下。但大哥說既然出身軍伍世家,怎麼能不拿刀槍拿畫筆呢?所以後來在大哥的安排下去了美國,除了學習繪畫,也學習系統的軍事理論。」

這是岳驚雲第一次坦誠自己的愛好,倒是令人意外。連纖雪都想不到,他竟然喜歡油畫。「我怎麼沒看你畫過?」

岳驚雲立即回頭,高興地答道:「怎麼沒有?大帥府里那麼多油畫,除了那些名畫,都是我的作品。就在你的房間里,我還放了好幾幅油畫呢,只是你沒注意看。」其中就有兩幅他想像的艾莉絲的畫像。

聽他說起,纖雪回憶,似乎還真是這樣。只是她看到油畫上都只有一個相同的英文簽名,所以沒有注意。

安安今日玩得高興,到現在卻是累了。但他一直粘著岳驚雲不放,從餐廳過來,就一直是他抱着的。岳驚雲拿起一把摺扇輕輕給他扇著風,時不時跟他說說話,又將自己的懷錶給他玩,是以安安一直都沒有吵鬧。

然而,沒過多大會兒,岳驚雲就感覺到手臂越來越沉,低頭一看,原來小傢伙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按說才吃了飯,不應該這麼早睡覺的,但小孩子畢竟不同,吃了睡,睡醒了吃是常事。岳驚雲便輕聲哄道:「安安想睡覺了嗎?叔叔抱你回房好不好?」

安安聽到聲音,立即睜開眼睛,連連點頭。「嗯,嗯,好,安安要睡覺……」說着,又眯起眼睛開始打瞌睡。眾人看着,不覺莞爾。

崔月眉想到安安現在都是跟女兒一起睡的,這麼晚了,讓一個男人進女兒的房間成什麼話?便對纖雪道:「雪兒,安安累了,你抱他回房休息吧!」

纖雪點點頭,伸手就要過來抱孩子。卻不想安安忽然又睜開眼睛,推開母親的手道:「安安要跟叔叔一起睡。」

纖雪的手僵了一下,眼中閃過些羞惱之色,而後便狠狠地瞪着岳驚雲。該死的,就算他是兒子的親生父親吧,安安總是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才生下來的啊!安安這臭小子竟然要岳驚雲不要她?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岳驚雲心中只感覺無比的幸福,但同時也有有些心酸。他的兒子,是這樣依戀着他啊!

「安安,叔叔明天再來陪你玩好不好?天都黑了,叔叔也該回家了。」

「不嘛,安安想跟叔叔一起睡。」聽說岳驚雲要走,安安的瞌睡蟲似乎跑掉一半,他趕緊拉着岳驚雲的袖子,生怕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跑掉。

「那叔叔睡哪裏呢?」岳驚雲耐心地哄著。

「叔叔睡安安身邊。」

「那媽媽呢?」

「媽媽也睡安安身邊啊!」

「……」岳驚雲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葉纖雪,卻不敢答應,擠眉弄眼地說,「媽媽要生氣的。」

「媽媽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那是媽媽的床啊!」

「那安安睡的分一半給你。」

「……」問題還是一樣的。這兒子還真是可愛得緊。岳驚雲忍不住低下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叔叔答應了么?」

「呃,叔叔早上沒有衣服換啊,怎麼辦?」

安安忽然嘟起小嘴,不高興地說:「衣櫃里不是有好多叔叔的衣服嗎?」

童言無忌,然而其他人的想法卻不同。纖雪的衣櫃里有很多岳驚雲的衣服?纖雪給他做的?還是他曾偷偷在女兒房中留宿?

看一個個都變了神色,岳驚雲趕緊解釋道:「搬出去的時候時間有些倉促,有些東西來不及帶走,於是就放在衣櫃的暗格里忘了清理,今天找衣服換的時候才想起來。」

「搬出去?」葉清源忽然有所領悟。

纖雪見父親已經懷疑了,便老實承認道:「桂園本是大帥的別院。」

「啊?」崔月眉一聲低呼,很是意外,看着岳驚雲的神色也微微有了些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清源認真地問道。

岳驚雲輕輕拍拍安安的小屁股,哄他睡覺,而後才抬起頭來,淡淡地笑笑,說:「當初聽說纖雪在葉家中了毒,又知道是誰在背後弄的手腳,我實在不放心她繼續留在葉家,正好伯父託人尋找合適的房子,所以就讓人與您聯繫的。這院子不大,也不夠精緻,不過裏面都是我親手設計的,後園里好多花還是我親生栽種,只是都不夠名貴,幸而伯父伯母不嫌棄。」

岳驚雲說得簡單,然而葉清源和崔月眉都聽出其中隱藏的情意來。他果然一直對女兒有意?時時關注着她?

葉清源忽然驚異道:「那,那天晚上康隊長讓人把我們都帶去警局,是您授意的?」

岳驚雲不好意思地笑笑,回道:「實在抱歉,當時我着急纖雪的情況,所以讓岳康將你們支開,我才好偷偷進去看看她。」

想到那個時候岳驚雲就開始對女兒用心了,崔月眉神色稍緩,又問:「那個時候,大帥就知道安安的事情了吧?」

「不,」岳驚雲搖搖頭,認真地說,「知道安安可能是我的孩子,是在知道纖雪就是艾莉絲的時候,岳康才向我坦誠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艾莉絲的?是因為那次在電影公司外面的刺殺?」纖雪忽然問道。

岳驚雲點點頭道:「那個時候我只是驚奇你竟然會功夫,還未想到艾莉絲身上,是岳康忽然想起來告訴我的。他一直以為我知道,所以一直沒有說。」

岳康忽然想起來?是看瞞不下去了吧?纖雪心中得意地笑笑,想不到岳康那小子竟然那樣聽話。

「那你喜歡纖雪,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知道她已經不能生育了么?」崔月眉一直不贊同女兒跟岳驚雲在一起,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女兒已經不能生育了,所以,女兒只有嫁給安安的生父,或者像顏家那樣子嗣繁茂的家族才好。而岳驚雲作為國家最高領導人,怎麼能沒有後代呢?她記得,岳家也只剩下岳驚雲一根獨苗了。

「我記得曾經跟伯父伯母說過,我對纖雪可算是一見鍾情,甚至當初都沒看清她的容貌,我就已經愛上她了。我以為她和艾莉絲是兩個人,所以我曾經很苦惱。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愛的是誰,所以才會放任她嫁給周敬煦,錯失良機。但後來每見她一次,我就後悔一次。纖雪生安安的時候,我就在周公館的院牆外面守着。聽說她失血過多需要輸血,我就讓醫生采了我的血輸給她。每當想起她的身體里留着我的血,我就感到很幸福……」

「我當然知道纖雪以後不能再生育。就算她還可以生,我也覺得沒有必要再如此冒險。女人生孩子實在太痛苦太驚險了,我也不捨得讓她受這樣的苦。原本我以為安安是周敬煦的孩子,就已經將這個孩子視若己出,也沒打算再要別的孩子。如今知道安安是我的親生骨肉,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岳驚雲不怕崔月眉問,就怕她什麼都不問就否決了自己。他本想站起身來回答的,然而看了看在自己懷中睡得正香的兒子,還是作罷。

「安安真的是你的孩子?你確定了?」崔月眉驚疑地問。他是怎麼肯定的?驗血不是說是明遠的孩子?崔月眉曾親眼看到那天早上聶明遠的狼狽樣,以前她感到很傷心很憤怒,後來知道女兒也在那天晚上失身,就自動將他們兩人聯繫在一起。不管岳驚雲怎麼說,在她的潛意識裏,當晚女兒就是跟明遠在一起的。

岳驚雲苦笑道:「我那天真的沒有什麼印象,岳康也不敢保證,但是纖雪心裏清楚。而且,安安的確像我不是么?」

葉清源點點頭,算是相信了他的話,也表示今天的「審問」暫時結束。

如今崔月眉看岳驚雲的目光已經有了顯著變化。她認真的說:「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是我們的驕傲,是我們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貝。我希望她能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希望她有一個正常的家庭,幸福一生。但你想娶我的女兒,還得她自己願意才行。你若不想我們對你有成見,就不要逼迫她。」

「伯母放心,驚雲一定會讓纖雪幸福的!」興奮之下,岳驚雲連兒子也忘了,抱着安安就起身向著崔月眉鞠躬行禮。

安安被這突然的動作驚醒了,眯着眼睛哼了兩聲。岳驚雲趕緊輕輕拍着他的小屁股,輕聲哄著。很快,安安便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抱安安回房睡吧。夜深了,驚雲你也該回家了。」葉清源起身送客。

「多謝伯父伯母!」岳驚雲再次對他們微微鞠躬,然後抱着安安去了纖雪的卧房。

岳驚雲將安安放到床上,為他脫去鞋子,又找了一條小毯子搭在孩子的肚子上,而後才下床回頭,卻見纖雪怔怔地看着自己。他放下蚊帳走過來,輕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很溫馨?是不是捨不得我走?」

纖雪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可以走了!」

岳驚雲淡淡的笑笑,輕聲道:「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纖雪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想不到他今晚竟然這樣好說話,實在不像他一貫的無賴風格。

纖雪關好門,梳洗完畢上床休息。一邊輕輕給兒子搖扇,一邊沉思今日之事。辦公室里岳驚雲的衝動,以及後園里他陪着兒子玩耍的溫馨畫面。想着安安對他的信任和喜愛,想着他對安安的溫柔耐心,心中立即湧起無限感動。

他說得不錯,孩子是需要父親的,可是,敬煦以死抗議她的絕情,不就是不希望她跟岳驚雲在一起么?敬煦此舉的確是有些自私的,但更多的卻是絕望和憎恨啊!

岳瀟瀟害得他們這樣,難道因為她也自殺了,就能將這些事情全部抹去嗎?

安安是岳驚雲的孩子,但這件事情卻是不能公開的,只能等安安長大了找機會告訴他。在這種情況下,在敬煦自殺不過才半年的時候,她如何能嫁人?

葉清源將岳驚雲送出桂園,看着他的車開遠,這才回房休息。夫妻倆交換了意見,對岳驚雲的好感都增加了不少。

「我說大帥人不錯的吧?對雪兒也夠好了。你也不要再針對他了,像今天這樣,對顏公子也不好。我聽說顏家好像犯了什麼事情,他現在正為難呢,若讓他與大帥起了衝突,只怕事情就更難辦了。」

「顏家犯了事?那怎麼不讓雪兒出面?不管怎麼說,弈博那孩子對雪兒也是一片真心,又是安安的乾爹,顏家出了事情,我們怎麼能袖手旁觀?」

「這你就不懂男人了。正是因為弈博心裏愛慕我們的女兒,所以,他才不希望雪兒認為他是在利用她的身份和關係。他擔心雪兒會誤會他、看不起他,所以,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向雪兒求助的。」說起這個,岳驚雲對顏弈博也是欽佩的。

「大家這麼久的朋友了,有什麼好誤解的?朋友之間,相互幫助不是很平常的么?」崔月眉有些不以為然。

「你知道顏家犯了什麼事么?」葉清源忽然問道。

「不知道。」崔月眉搖搖頭,「不過還真奇怪,報紙上也沒有提起過。」

葉清源忽然嘆息一聲道:「報紙上不敢報道。他們怕雪兒知道了過問此事。」

「聽你這麼說,好像顏家是被冤枉的?」

「不,」葉清源搖搖頭,一邊搖扇一邊解釋道,「若顏家是冤枉的,顏弈博就會直接向雪兒開口了。正是因為罪證確鑿,那邊才敢抓人,顏弈博也不敢對雪兒提起。」

崔月眉忽然哼了一聲道:「既然是罪有應得,還說這個做什麼?雪兒就算知道了,我也不讓她徇私枉法。」

葉清源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顏家犯了事不錯,但對方一直這麼拖着,可不是抱着什麼懲奸除惡除暴安良的崇高信仰,而是想在顏家刮油呢!

卻說纖雪迷迷糊糊中剛剛睡着,忽然聽到窗口一聲輕響,她敏感地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窗口慢慢向自己走來。

纖雪立即翻身起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岳、驚、雲!你不要太過分!」

「呵呵,吵醒你了?對不起……」黑暗中,岳驚雲一雙眼睛滿是笑意。

「你究竟想怎麼樣?」纖雪一聲低吼。

卻不想岳驚雲轉身去了浴室,還自言自語地說:「又出汗了,我去洗個澡。你先睡吧!」

「……」纖雪被他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聽聽他這口氣,多麼的自然,彷彿他們已經同居很久了似的。她追到浴室,正好看到岳驚雲脫衣服。雖然他沒有開燈,但浴室的窗戶卻是打開的,滿天星光下,他健美的身材依稀可見。纖雪又羞又怒,趕緊轉過身去。「岳驚雲,你到底想怎樣?」

「呵呵!」岳驚雲看她真的怒了,立即停了手,認真地說,「我答應了安安要陪他一起睡的,不能食言啊。對孩子是不能食言的,你這個當媽媽的不知道么?」

「我怎麼不記得你答應過?」哼,會信他的鬼話才怪!

「當時我沒有拒絕,就是答應了啊!」岳驚雲打開花灑,開始洗澡。

纖雪聽着身後的聲音,惱怒地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水聲停了。只聽岳驚雲在浴室里道:「纖雪,幫我拿套睡衣進來。」

「哼!」纖雪冷哼一聲,決定不理會他。得寸進尺的臭男人!

「你不幫忙,那我就這樣出來了哦!」岳驚雲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不懷好意。

纖雪趕緊道:「你敢!」她憤恨地跺跺腳,心不甘情不願地向衣櫃走去。「等著!」

衣櫃里居然還有一個暗格,她從前還以為下面是空的呢!想不到竟然放着岳驚雲的衣服。

纖雪藉著窗外的星光找了一套純棉漢服走到浴室門口,背過身給他遞了進去。

卻不想岳驚雲忽然拉住她的手一下子將她拉到浴室里,手一揮,便將她帶來的衣服扔到一邊,同時另一隻手已經圈住她的身體,將她抵在浴室的牆壁上。

「岳驚雲,你,你要做什麼?」纖雪又驚又怒。這隻該死的色狼,他剛剛還當着她父母的面保證不逼迫她,一定讓她心甘情願呢!竟然連一個小時都管不了?

「別怕,只是將我們從前的賬算一算而已。」岳驚雲笑得有些狡猾。

纖雪背後是冰涼的瓷磚,前面是他滾燙的身體,真真是冰火兩重天,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異常敏感。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覺到他赤-裸的上身結實的肌肉和急促的心跳,好在他並不是一絲不掛的,好歹腰上圍了一條浴巾。然而,他的雙腿是那樣的修長有力,將她的雙腿緊緊壓在牆壁上,緊貼的身體,讓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藏在浴巾下面滾燙的慾望。

該死的色狼,剛剛洗了冷水澡就這樣興奮……

「你放開我……這樣子怎麼算賬?是我找你算賬吧?」

「就是這樣才好算賬呢!」岳驚雲將頭埋在她耳邊,強忍着想要親吻她的衝動,帶着幾分隱怒道,「首先我們就來算算第一次在密室里的賬吧!」

「第一次在密室里?有,有什麼賬?」想起那一次自己用美人計和麻藥針迷暈了他,又將他打成了一個豬頭,纖雪還是有些理虧的。

「怎麼沒有?要不我提醒一下吧!比如,是誰主動提出要嫁給我的?是誰用麻醉劑將我迷暈的?又是誰把我打成豬頭扔在郊外樹林里的?」岳驚雲一手禁錮她,一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蛋,是那樣的流連忘返,戀戀不捨。

「那個,當時我被你抓住了,說的話怎麼能當真?」

「可是我是認真的。我一直都是認真的,因為對象是你。」岳驚雲的呼吸越發灼熱,他摸着她的唇片,在她耳邊輕輕吹氣道:「你騙了我,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我,大不了我也讓你騙一次好了!還有,你還強暴我呢,你怎麼不算這個?」

「你放心,我們慢慢來,一筆一筆慢慢算。就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岳驚雲感受着她的緊張,忽然低沉地笑了笑,又吞了吞口水,幾乎湊到她唇邊道,「你明白我要的補償是什麼。我的小狐狸,讓我好好親一次吧!」

「你這個……唔……」

岳驚雲沒有給她機會反駁,他及時堵住她的口,那樣急切、那樣深情、那樣珍視的吻她。她的味道總是那樣的香甜,沒有任何的脂粉味兒。自從在密室里與她親吻之後,他對其他女人就提不起興趣來了,那些女人的濃妝、香水味讓他心裏始終無法與其親近,就算憋太再久,也無法勉強自己將就。

自從第一次與她親近,他就中了她的毒了。所以,他才會從心裏認同這個婚約,他是那樣迫切而認真地想要找到她。可是,這隻小狐狸竟然說那是她隨口說說騙他的?不,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他不允許她收回去。

她就是他的未婚妻,她自己主動向自己提起的,他答應了,她就不能反悔。所以,他親吻自己的未婚妻沒有什麼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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