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決裂

#2 決裂

間帶走了舊聞,充滿活力的校園最缺新鮮事,漸漸再提起顧玲瓏名字。一的死亡就像流星划空,它砸的傷痕只會永久留存最親的心裡,於其漫長歲月里曾經灑落的幾滴值錢的眼淚,以及偶爾發的一聲嗟嘆。

領取畢業證那唐雅回到了學校,一次現校園還為了論文答辯。寢室里另兩位與情況相仿,顧玲瓏告別儀式結束之後家約而同選擇搬離宿舍樓。周珞珈第一搬,接著董婧姝,唐雅原本為了面子打算死撐到畢業,結果一住了一晚就迫及待打包行李,頂著被閑言碎語吞沒的風險加入脫逃者行列。比心理負擔更重,即便家都晚也睡安穩,何況落了單。

許諾一件事沒說錯,確實會心虛。倒忌憚神鬼報應之說,而面對空的那張床鋪書桌思緒就會自覺回到顧玲瓏世的最後一夜,若爭那口氣讓留寢室寫論文,悲劇或許以避免的。

初夏節,校園裡瀰漫著畢業季的感傷氣氛。終將老的靈魂一刻仍年輕的,仍然會把感情看得至高無,那些即將告別象牙塔邁向社會的莘莘學子學校度了四年乃至更多的光,對里已產生了類似於「家」的依戀,同班同學、室友亦如同親密手足。遊子離家且再無歸期,手足分離將各奔西東,真摯的感情落到現實便一場又一場的告別飯局,整條美食街的生意因此獲益匪淺,所以一到那邊就能感受到截然同的快活氣息。

唐雅以覺得,到自己成為畢業季的主角才了切身體會。學四年追的男生絡繹絕,其少借著告別的名義想最後努力一次,接到的飯局邀請幾乎能排滿一星期,完美覆蓋午晚兩頓飯,還帶夜宵。唐雅免慶幸早就回家住了,簡直了現成的婉拒理由,想因為蹭飯給別切實際的幻想,節外生枝就得償失了。所邀約都與的同班同學無關,包括明確對錶示好感的男生都反常得沒任何動作,看家默認顧玲瓏的自殺脫了干係,於用「保持距離」一招數替死的同伴討回公。

顧玲瓏非自然死亡,唐雅覺得自己正經歷社會性死亡。好學生活就結束了,期待著翻一頁。

推開的門,熟悉的「歡迎光臨」後面緊跟了一串笑聲,鍾思遠笑著豎起拇指朝窗口位置比了比,示意唐雅看向那邊。「的室友了。」

領畢業證的候唐雅其實看到了周珞珈董婧姝,三隔著群互相看了一眼,沒走到一起的意思,拍合照也如此。結束后沒拉著唐雅合影留念,識趣得遠離了部隊校園裡閑逛了好一會兒才別,想到周、董二竟然也了。

唐雅只好走,尷尬得笑笑。「么巧,家想到一塊兒了。」

「剛才沒機會說話,覺得應該會。」董婧姝的話耐尋味,背後的意思似乎特意此候著見面。

唐雅坐了,身體往後靠椅背,姿態放鬆表情也相當淡定,問:「什麼事?」內心一點點受傷,當著其同學的面對視而見,自己又傻,一看便知「劃清界限」的意思。既如此也就罷了,現假惺惺暗示方才故意冷落自己,真心把當成傻瓜么?

「馬就離校了,以後非必肯定會跑那麼遠,祭拜一玲瓏吧。」周珞珈放咖啡杯,雙手交握放桌面,微微抬起巴的動作使得的面部表情流露一種挑釁意味。

一電話或一條簡訊就能通知的事情,何必當面講?唐雅愣了愣,隨即明白擔心什麼。心底連連冷笑,心想那晚明明家都場並且知顧玲瓏無理取鬧先,怎麼到頭好像變成一的錯了?

唐雅正打算反唇相譏,忽然間意興闌珊,咽了嘲諷的話語。「趁午沒,那就吧。」說。

活著的承擔所,就規則。

三手捧花束並肩走校園主幹。一條兩邊種滿高懸鈴木的路,到了夏季伸展的枝椏綠意滿頭,鋪就一條優雅的林蔭,加學院歐式風格的建築,令感覺彷彿置身國外。

條林蔭四曾經走無數次,每一步都讓由自主回想起從嬉笑打鬧的日子。珞珈突然開口:「一的候常常擔心自己會掛科,四年後能一起拿畢業證書,從沒想會現的情況。」

聲音帶內心的沮喪、脆弱,引發強烈共鳴。說到底皆非心腸狠毒之,第一間想到自保亦屬之常情。此此刻自外界的壓力消失了,只剩坦誠面對的自,那就對自己所作所為的深度厭棄。

但唐雅董婧姝都低頭默然語,唯斷加快的腳步賣了情緒。六月末堪堪熱起的氣里,三走到顧玲瓏事的教學樓已經一身汗了。

兩月地畫得形痕迹早已見,卻仍舊清晰記得位置。三依次放手裡的鮮花,雙手合什默默祝禱一番,算昔日室友做了最後了斷。

正午陽光毒辣,當頭照著讓無處躲。唐雅手搭涼棚仰望方,自二樓起所教室窗戶都用木條進行了加固,看著好像一十字架,畫面極具衝擊力且充滿恐怖感。清楚得看到自己內心同樣豎立起一十字架,將永遠背負它所代表的罪惡感行。

「今後,就再見面了。」

唐雅的決斷初聽近情,細想則情理之。兩多月未見,完全關心彼此境況,連一句問候都沒,已相當於「視同陌路」。如今把三聯繫一起的同伴的死亡,真如見。

周珞珈率先表示贊成:「同意。」從臉看心裡真正所想,似乎從一刻開始已成為生命里的客。

董婧姝猶豫決,四年情誼能說放就放,顯然三之最捨得放手的那。「非如此么?」顫聲問,帶著濃濃的哭音。

珞珈搖了搖頭,比唐雅更堅決。「祝未一切安好。」拍拍董婧姝的肩膀,說完句便徑直向走,一直沒回頭。

只祝福了董婧姝,像刻意遺漏掉另一。婧姝尷尬得行,期期艾艾:「雅,珈珈,……總之,別介意。」

唐雅笑笑,悲劇教學會了「計較」,周珞珈的冷落傷了分毫。「認識的里脾氣最好,換也會樣。」一句話替董婧姝解了圍,就對方露幻想會改變主意的表情,又一盆冷水澆了,「好好保重,後會無期。」

后、會、無、期!四字重重敲進董婧姝心裡,讓差點抑制住悸動當場哭。婧姝慌忙擦擦眼眶再看唐雅,已經朝另一方向走了,細長白皙的手臂陽光高高揚起,朝被留的揮了揮手充作告別。

低頭再看一眼地的花束,毅然決然轉身選了第三方向離開。

四,一被永遠留了原地,另外三選了三條看似會再交叉的路。然而地球圓的,同的路或許也會終點重逢,活著的又怎敢妄言「後會無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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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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