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意外

#2

沒課的早晨，402寢室嚴格遵守「睡到自然醒」的制度，總醒的很遲。四都沒考試任務身，除了寫畢業論文就剩找工作件事，所以四半學期反而成為了學生生涯最輕鬆愜意的一段光。

唐雅被手機「震」醒的，一開始點懵，尚未從被追殺的夢裡回神，直到手機又開始震動。從枕頭底掏手機，眯著眼睛看清電顯示的名字，連忙接聽。

「賀老師，好。」唐雅主動問好，手機那一頭班級輔導員賀文婕。

賀文婕沒理會的問候，直接問：「唐雅，玲瓏寢室么？

唐雅翻身半支起腦袋瞄了一眼隔壁床鋪，「沒，昨晚通宵教室寫論文，沒回。」

說完一句，手機那一頭忽然沒了聲音，緊接著哭聲毫無預兆得傳了。唐雅嚇得輕，直挺挺坐起，沖著手機喊：「賀老師，了什麼事？先別哭，說話啊！顧玲瓏怎麼了？」

「唐雅，穩住，聽說……」賀文婕只比四歲，嘴說穩住其實自己的聲音抖得像風的枯葉，「保安發現墜樓……」說了，抱住手機一陣慟哭。對群年齡相仿的學生，從心底把家當朋友一樣看待，此刻親眼目睹一場青春以凋零的姿態落幕，無能為力的痛苦與哀傷擊潰了為師表所必需的冷靜。

唐雅懷疑自己陷入了夢夢，用力掐了一胳膊，痛感真實的。一聲短促的尖叫劃破耳膜，從未聽自己發樣凄厲的聲音。

「蟑螂還壁虎？」周珞珈被吵醒了，耐煩得送一聲抱怨。女生寢室驚怪的尖叫外乎發現了兩種動物，感興趣得翻身面向牆壁，把腦袋更深得埋進枕頭，打算睡回籠覺。

「玲，玲瓏，」唐雅手忙腳亂床，差點一腳踩空摔梯子。驚魂未定抱緊床柱，由自主聯想到血肉模糊的場面，陣陣哀慟涌胸口，堵得得張開嘴猛烈呼吸，並順勢喊聲：「玲瓏事了！」

一聲如平地炸雷，讓沒睡醒的瞬清醒。董婧姝周珞珈像方才一樣直挺挺坐起身，同掀開蚊帳伸頭，異口同聲：「說什麼？」

唐雅已經淚流滿面，將賀文婕的話複述給兩，又說：「賀老師也沒說接怎麼辦，一直哭。」

哭之常情，家相處了四年自一份感情，婧姝珞珈也忍住哭了起。曾經吵、鬧，甚至昨晚還發生了愉快，然而生死面些都變得無足輕重了，一想到顧玲瓏再也會笑著現房間里，每都哭得撕心裂肺。

哭到嗓子發乾，周珞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冷水，情緒一通發泄后再劇烈波動，發現了對勁的地方。「通宵教室一樓，玲瓏，怎麼會墜樓？」

周珞珈問到了點子，同樣也盤桓唐雅心頭的疑問。敢求證，唯恐得到的答案令更加無法接受的那一。見沉默語，董婧姝抹抹眼淚回應：「難把約到了樓教室，再把推樓？」

珞珈其實已經想到了唐雅擔心的那能，卻萬萬沒想到婧姝推理的方向「謀殺」，一無言以對。倒唐雅振作起精神，斥：「婧，少看點柯南吧。」

「如果謀殺又意外，那隻能……」婧姝說到一半猛然噤聲，終於明白唐雅珞珈閉口言的原因。意識站了起，奈何身心無法扛住自真相的重擊，又重重跌坐回椅子。

唐雅從兩名同伴的表情判斷家所想一致，內心更感煎熬。倘若顧玲瓏被證實為自殺，昨晚將趕寢室的自己難辭其咎，又看了一眼珞珈婧姝，決定趁六神無主之際先手為強。

「教學樓那邊先看看情況。」唐雅看著旁邊顧玲瓏的書桌，桌擺著學一年級聖誕節外灘慶祝的合影，四，笑得都很甜。伸手將相框輕輕反扣，忍再看。

愕然發現顧玲瓏墜亡事件已成為校園熱門話題。早課的學生食堂交換了情報，通彼此的關係網擴散了消息，等門各種版本都齊全了。其流傳最廣的當屬「自殺論」，樓擦肩而的群里至少三組熱烈討論「跳樓自殺」，當極力迴避的字眼經旁之口傳入耳，三的臉色都變得相當難看。

雨仍，濕潤的空氣包圍了剛抽芽的枝條，包圍了冒新綠的草地，包圍了隨風飛揚的柳絮，所見的一切都生機勃勃的樣子。平的唐雅會停腳步，春獨的清新氣息里做深呼吸，然而今心情沉重，被剝奪了感受愉悅的權利。

沒說話，彼此隔開半步之遙匆匆往教學樓方向行進。打傘面的雨聲如泣如訴，讓忍住聯想到昨夜的雨，踽踽獨行的顧玲瓏否就某一刻被凄清孤寂情緒控制，從而決定走歸路？

停，准胡思亂想！唐雅及打住錯誤的聯想，深深吸了口氣。用眼角餘光瞟了瞟左右，珞珈婧姝兩的神情都透著莫名的緊張，令稍感寬慰，至少此刻家仍同一條船。

教學樓外圍觀者甚多，熱鬧得像了命反倒像節。唐雅一問才知警方封鎖了樓暫能進入，心裡一咯噔，倒些慌亂起，唯恐玲瓏留什麼遺言把一想開的原因推到昨晚寢室里發生的爭執。

因為被室友拒絕寢室里熬夜寫論文就跳樓自殺？簡直荒謬！理性那一面斥責的擔心純屬多餘，惜就克服了恐懼感。

「，就說什麼都知吧。」唐雅望著停教學樓外的警車，發的聲音些飄渺。

周珞珈董婧姝迅速交換了一眼神，家都傻，對於唐雅想擺脫麻煩的心態看得一清二楚。昨晚的矛盾主發生唐雅顧玲瓏之間，雖然相信玲瓏會因為么的事情想開走絕路，但那基於家相處了四年的了解。而某些看熱鬧嫌事的眼裡，搞好就認定唐雅或者寢室里存霸凌行為才導致了自殺事件，也許連自己都會被別的唾沫星子淹沒，所以說「知」最穩妥。

兩點了點頭，算認了唐雅的說法。剛達成共識，方突然叫「唐雅」，接著「珞珈」、「婧姝」，原賀文婕發現了，正招手示意家。

三走到賀文婕面，見到老師親切的圓臉婧姝忍住「哇」一聲哭了。一哭帶起了所心裡的哀傷，一間各淚如雨。撐著傘沒法擁抱，四肯定會抱頭痛哭。

賀文婕率先恢復冷靜，一堆事情需處理，一直哭解決了問題。先拍了拍董婧姝的肩膀，再挨拍拍唐雅周珞珈，勸慰勿再自責。「姑娘，振作起，的錯。」

的錯！唐雅用力咬住嘴唇，努力剋制懺悔的衝動。的錯！

賀文婕陪著三女生分別接受了警方問詢，先作為室長的唐雅。其實根據現場勘察的情況以及通宵教室里其學生的證詞，警方已初步排除殺能，詢問死者的室友只走程完成流程。

唐雅從頭到尾處於緊張狀態，除了辦身份證進派所還橫穿馬路被交警攔，輩子就沒警察打交。事後回想那位方警官提得多數問題都記得怎麼回答的，唯一問題刻骨銘心。

方警官問：「顧同學昨晚離開得候，沒異常？」

唐雅眼浮現顧玲瓏站樓梯口的身影，栩栩如生。忽然悲從，心想那把玲瓏叫回，現應該還好好活著。

搖了搖頭，聲卻堅定得回答：「沒，平一樣。」

離開教室后，唐雅直奔衛生間，衝進門就趴洗手池邊住乾嘔。一因為緊張，二於愧疚，接受了自己竟如此卑劣。

死能復生，活著的為自己打算。理智又站自辯，唐雅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紊亂的氣息漸漸平，再恐慌了。

唐雅沒留等，迅速樓走了。圍觀的群里的同班同學，眼尖的發現了，立刻把家聚攏到一起，一接一的問題拋向唐雅，讓點招架住的感覺。

「沒見到遺體，賀老師確認玲瓏。」

「遺書？沒問，警察叔叔也會跟說。」

「昨晚只說通宵教室寫論文，知沒其見面。」

嘈雜的聲音包圍，唐雅只能挑自己能聽清的問題回答。暗自後悔得早，若與周珞珈、董婧姝會合，就能多兩幫手一起應付了，或許還能全推給輔導員。「其也清楚，等學校公告吧。」一口氣說完，趁家還沒回味唐雅一把推開面最弱的子女生，趕緊溜之吉。

快步走很遠才敢停，慶幸沒追身後，看家相信從自己口再撬什麼信息了。唐雅給珞珈、婧姝分別發了簡訊提醒門口同學圍堵，仨現一條船，打算強化一認知。

胃部抽痛，唐雅才想起還沒吃早飯，怪得身體提了強烈抗議。突然憶起從睡懶覺錯食堂早飯的日子，那候總顧玲瓏起床門學校外面給帶蛋餅……說家四歲的弟弟，自己習慣了照顧別。

唐雅低頭默默流淚，真切地哀悼一朋友的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