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新娘子露面

第三十五章 新娘子露面

章節名:第三十五章新娘子『露』面

上官筠聞言,震大瞳孔,怔愣愣地看着她養了二十二年的兒子,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那我們拜堂吧。」

僅僅六個字,便像天雷砸進她心裏,一片灰飛湮滅,滿目瘡痍,直嗆得她噗——血。

只有公冶爝跟公冶筱蝶兩人『露』出疑似安心且得意的神情。

公冶爝自然以為公冶夙深知身中劇毒,已經絕望,便放棄了抵抗,自暴自棄地聽從他的安排,不再反抗。

而公冶筱蝶則認為,她二哥終於想通了,不再抗拒單凌芸,肯接受她成為他的妻子,這樣一來,她也感覺到內心的愧疚感稍微減輕一些了。

雖然她正在努力追求她要的幸福,但二哥對她一直很好,她也並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她當然也希望二哥能夠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

在場眾人一陣喧嘩鬨笑,如雷般的掌手嘩啦啦地響起,美好幸福溫馨的譜樂再度奏起,此刻卻是一種歡樂,輕快,十分應景的婚禮曲調,彷彿連天空細撒的『毛』絨雪『花』亦能融化。

單凌芸看着公冶夙拋來的橄欖枝,不,應該稱之為,飽含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手勢,他伸出的一隻手很漂亮,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尾指微微翹起的。

單凌芸眸光微凝,突地伸手抓住他的手,再反手一翻,只見那本該是健康的粉『色』的指甲蓋卻漸漸染上了一層詭異的紫『色』……

瞳仁一窒,單凌芸驀地將視線投向公冶爝,無人得知,那緋紅面紗下,究竟如廝美人,藏着怎樣一副冰冷森寒的神情。

「舉行,婚禮吧。」

清泠的聲音,竟有着比男子更果斷的語氣。

頓時引得眾賓客再一次熱鬧的掌聲歡笑。

而公冶夙亦低聲笑了一下,不似她那般粗魯的動作,反而透著憐惜愛護地握住她的手,一對新人一前一後走至坐得端坐儀態萬千的上官筠面前。

由於圓丘台分三方,一方祭天酬神占卜,一方拜天地,一方謝族老賓客。

以巫師,主母上官筠,公冶族老為三方。

「母親,這位姑娘是孩兒今日要娶之人,望你成全。」公冶夙鬆開單凌芸,十分認真鄭重地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等等,這,這架勢好像並不是拜堂吧?!底下人一陣錯愕,這公冶少主做事着實令人費解,今兒個分明就是成親之事,為何他偏偏整得跟個求親一下,將新娘子晾在一邊兒,自個兒跪拜呢?

連公冶爝跟公冶筱蝶都傻眼了。

這是在整哪去啊?難道他又在策劃什麼詭計,亦或者是在拖延時間?

其中,要論上官筠最為震驚,她臉『色』難看至極,張闔著嘴,許久才憋出一句:「你,你當真,樂意娶她?」

知子莫若母,她看得出來她兒子並不是在演戲亦或者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地在懇求她的同意。

公冶夙抬起頭,看着上官筠,收斂了情緒,擲地有聲道:「只生只願為她一人,跪神祭天。」

上官筠呆了,底下的人傻了,公冶爝則如雷殛,滿目難以置信。

「只願為她一個,跪神祭天」或許島外的人不知道這句誓言的重要『性』,但八坡塢的人誰能不知?

這表示,這一生,無論他妻子是生是死,他只會娶她一個,只為她一人舉行祭天之事。

這種事情,別說是堂堂少主,即使是普通富甲亦不敢如此打包票,一生只為一個『女』人做此事。

當然,這世上自是有痴情之人,如他們的逝去的塢主,他與主母情比金堅,但最後還不是為了子祠娶了一房妾『侍』,但卻不想,他們少主痴情絕對更勝一籌,這剛準備拜堂,便將自個兒往後的退路全部給堵實了。

「孽,孽障!你,你竟敢,敢如此!」上官筠咬着牙,那一張瞧不出年歲描繪『精』致的面容,一陣扭曲,明顯是被氣得不輕。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過,她兒子竟真的會認真想娶單凌芸為妻,想當初她軟勸硬『逼』,用盡一切辦法,他愣是左耳進右進出,不曾放在心上,如今好了,她終於死了這條心了,可他偏偏卻執意要娶她,並且還發出這種誓言,這這,這叫什麼狗屁事兒啊!

一向端莊矜貴自持的公冶主母,第一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其它人明顯感受到主母的悲憤心情,難勉吃驚,但他們以為主母是因為希望少主能夠廣灑種子開枝散葉,卻不想少主竟在一棵樹上弔死,這才氣極導致的怒罵。

「母親,這是好事兒啊,這證明二弟為人痴情且十分有責任感,斷不會辜負人家單姑娘,當真是世上難得的有情郞啊。」公冶爝瞧戲瞧得熱鬧,忍不住兔死狐悲地勸了一句。

喀擦,上官筠腦中最後一根神勁綳斷了,她想狠狠地轉頭怒斥,但身體卻不能控制,依舊動彈不得,整個人因為怒意勃發僵如木頭,但因為她設坐的角度位置是側對底下一眾,倒是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母親,請息怒,孩兒自有分寸。」公冶夙拂塵起身,不經意瞥了一眼公冶爝,原來笑得『陰』險狡詐的公冶爝不知道為何,感覺一種寒意襲來,不由一陣茫然,不明所以。

而新娘子單凌芸卻倏地『陰』冷下神『色』,只為此刻公冶夙眼中的執著跟深情不悔,難道他真的那麼愛「單凌芸」?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這事實,若早知道,她還來個屁啊,人家相親相愛相殺,管她鳥事!

紅袖袍底下的纖纖『玉』指緊緊地攥起,單凌芸只覺心中翻山倒海地怒壑難填,她看向上官筠,看得出她面『色』極其怪異,脖子僵硬,明顯被控制住了,一回神,才想起如今的局勢,事已至此,她不會管他怎麼想,她只做她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情,其餘的——其餘的她一概不管了!

遂冷靜出聲道:「這堂還拜不拜?」

哇塞,這新娘還真直接!還真急迫!真熱情啊!眾人皆吃驚地看向她。

「自然要拜的。」公冶夙立即道。

他遞了一眼神過去,示意巫師趕緊開始,那模樣真真的不像是被迫,倒像是准新郞般充滿期待與雀躍。

單凌芸十分古怪地睨了他一眼,垂下睫『毛』,抿著『唇』嚴肅得像一個老頭兒,相由心生,此刻,她內心極度不平衡。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畢,謝族老,謝賓客。」

公冶夙跟單凌芸三拜后,便禮成為夫妻了,他抬起頭那一刻,臉上的笑容莫名地燦爛,他牽着腳步拖沓的單凌芸來到族老面前,微微一笑,一揖道:「敕令,公冶夙敬謝。」

族老們看着兩位新人,面帶笑容,立即躬身回謝。

然後公冶夙望向單凌芸,輕聲道:「跟族老致謝,他們是我跟你婚禮的見證人,需致謝以視尊重。」

單凌芸一怔,似在踟躕,公冶夙心中嘆息一聲,用更低的音量道:「公冶爝手握我跟母親兩人的『性』命,再遲疑,難道你真想我毒發而亡?」

單凌芸當即一震,她憋著一股子怨氣,望向族老等人,語氣略帶生疏彆扭道:「敕令,單——」

「用我自稱便是。」

公冶夙出聲打斷她。

單凌芸眨了眨眼睛,暗暗蹙眉,她發現她完全被他們公冶一族的繁瑣婚禮給『弄』昏了頭了,不僅規矩這麼多,連自稱都需要時時忌諱。

她感覺她這一輩子,不敢再結婚了。

「敕令,我敬謝各族老。」

聽她如他所願致謝完畢,終於——這場婚禮圓滿成功了。

公冶獎賞地回了她一個溫柔似水的笑容,電得單凌芸一陣心跳加速,而低下也有不少『女』來賓亦看得一陣心『花』『盪』漾,連聲高呼招手。

「少主,少主——」

再度牽着單凌芸來到圓丘台前方,面對台下涌近的一大批婚禮佳客來賓。

看着這一對新人如此般配恩人,底下的人一陣歡笑聲,大聲吆喝的祝福,所有人都似受到感染,不自覺亦笑得幸福。

「今日,能夠邀請到諸位來參加我的婚禮,實屬榮幸,此刻我很高興,亦感覺到很滿足,而這種感覺是我從懂事至今,感覺到最充實,亦會是我今生最難忘的一刻,對此,我要向各位見證的幸福時刻的你們,道一句謝謝。」

「哦哦哦~~~」底下人熱鬧地回應着,高聲歡呼。

公冶夙回過頭,看着沉默得有些孤僻的單凌芸,突然,他伸手撩開了單凌芸一直掩在面前的緋紗,而那乍現的於他眼中的容顏,獃滯而僵硬,似被這突然一下給打破了原來的冷靜計劃。

嘎,腫么回事?!單凌芸只覺臉頰一涼,便直愣愣地看着公冶夙的舉動,而公冶卻是深深地看着她,臉上並無驚訝,也無錯愕驚喜。

「我的妻,我終於娶到你了。」他突然湊近,將面紗攏至她耳畔,而聲音則輕輕痒痒地呼撒在她敏感的耳畔,如膠似漆,綿綿多情。

轟!「單凌芸」只覺腦中似有一座死火山驀地炸噴出來,一陣暈眩。

接着,還沒有等到她回過神來,公冶夙已旋開一步,立於她身側,直接將她的真實容貌公佈於眾。

「她便是要與我共度一生,相濡以沫的妻子,願大家一道真誠地祝福我們,從此之後,她便是我八歧塢少主夫人,你等待她當如待我,見她如同見我。」

這一句話,便是公冶夙對新娘子的全部真心,以已身度她身,他擁有的一切,從此便是與她分享,與她與共。

當新娘子的臉『露』出來的時候,眾人爭相望去,但當她的容顏真實落入他們眼中時,全部人都看愣住了。

新娘子有一張令人過目難望的臉,她的眉眼極美,而且很具特『色』,就是傳說中那種斜飛入鬢的眉,一雙邪魅如桃『花』瓣的眼。從眼角到眼尾,線條無比清新流暢,好像工筆白描的墨線,柔韌婉轉。

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無雜『色』。眼睛雖大,卻全無水光瀲灧的感覺,倒是烏黑烏黑的不同尋常,簡直要把人吸進去。睫『毛』很長,卻並不彎卷,直直的,垂下眼睛時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鳳翎。

一頭烏黑柔細的青絲,略顯單薄纖細的身材,腰身很細,臉龐充分體現著這個年紀雌雄莫辨的特殊美感。

因為上了妝,好張雌雄莫辨的面容便柔和了幾分,『挺』直的鼻樑下有着一張不點而紅的朱『唇』,令她少了幾分氣勢帶來的煞氣,多了幾分柔和的風華絕代。

嘩~新娘子竟長得這麼美啊——

連公冶爝都直接看傻了眼了,滿目驚『艷』忘神。

而上官筠則獃滯了睡刻,她睜大眼睛,一臉詫異地看着那張陌生的臉,狐疑不定。

現場唯有公冶筱蝶一人是怔愣一瞬后,便回神驚叫道:「這,這並不是新娘子!你是誰啊?!」

這一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如同魚雷炸進海中,掀起了層層『波』『浪』。

「哎?!不是新娘子?!那她是誰?」

「怎麼會不是新娘子呢?明明穿着新娘服飾啊?」

被突出其來揭穿真面目的「單凌芸」則負氣地看向公冶夙,抿著薄『唇』並沒有回話。

對於他突然揭穿她的動作,她着實不解,她猜想過,會被別人揭穿身份,卻唯獨沒有想過會是他打破這一切計劃,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真面目,他究竟葫蘆里賣着什麼『葯』?

但現在她卻也看明白,他恐怕一早就知道單凌芸是她假扮的,怪不得他會這麼合作。

從她在真正的單凌芸那裏得知公冶跟他娘都中了公冶爝的毒后,她便改變了一開始用武功鎮定解救的辦法,本想利用這一次婚禮完結后,兩人有機會獨處時,問清楚清況再想辦法解決問題,現在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咦?這新娘子仔細瞧的確不是原來那位了,什麼時候換了新娘,我們怎麼不知道?」

「原來那位啊,我倒是瞧過,的確不是這模樣啊。」

「的確,我也看過,那位單姑娘模樣沒有這般惹眼,且兩人氣質完全不同,你們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很快,音樂驟停,底下人開始『交』頭接耳,一陣嘀咕猜疑。

公冶爝在聽到公冶筱蝶的一聲驚叫,便很快清醒過來,他看着台上的那名『女』子,一雙『陰』冷的眼睛內閃過絲絲『陰』晦的佔有『欲』,這『女』人莫非是靳帝派來的人?等收拾了靳帝,便將她收了去,哼哼,這等妖『精』般的『女』人送給他來暖『床』真合適!

不過,靳長恭究竟在哪裏,怎麼還不出現?不過這『女』的模樣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看到過似的。

這廂公冶爝正在痴心妄想,大發悶『騷』勁兒,不過他估計連做夢都沒有想到過,他心心「掂念不已」的靳帝其實早就在他眼皮底下『亂』溜達了,甚至還「男」扮『女』裝,順勢玩了人妻扮演一把。

可惜,他有眼無珠了。

搞定公冶少主后,便即將進入結局情節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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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後宮太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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