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降臨我心

升學考試是每個學生最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對帝國14歲的孩子們來說,這個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點。

成績格外優異或者有特長的孩子都會選擇自己想要鑽研的方向和學校進修，有些孩子選擇出國留學，有些孩子選擇留下來繼續學業,不論選擇如何,都是人生重大的節點。

升學考試的分數當然也會起到積極性的作用。

「碎碎，你想要報考什麼學校呢？」艾莉絲坐在窗戶邊詢問她：「我聽說亞斯特蘭高級魔法學院最近開放了招生名額,好期待啊,她們上一次招生還是三年前呢。」

厲碎碎靠着窗邊,小姑娘撐著下巴說：「是嗎？」

艾莉絲點了點頭,藍發的小姑娘模樣已經慢慢長開了，她的五官清秀水靈，總是帶着股子天然的靈氣,微笑道：「你不打算報考嗎？」

厲碎碎開口說：「不打算。」

艾莉絲愣了愣：「為什麼？」

厲碎碎側目看向她，開口說：「我還沒有決定好報考的學院。」

艾莉絲有些驚訝,她的手攥起來說：「可是亞斯特蘭就是魔法學院的最高學府啊，那裏的魔葯課導師也是很厲害的,我也想去那裏進修的，碎碎不希望去那裏得到導師的指點嗎？」

厲碎碎穿着紫色緊身裙,黑色的長發披在身後,整個人有一股子清冷的氣息，抬頭說：「可是那裏的導師教的都是光魔葯吧。」

艾莉絲頓住。

光明魔葯和黑魔葯是不同的。

熟練運用暗魔葯的巫師被稱為黑巫師,使用光明魔葯的就是白巫師。

現階段比較聞名的魔法學院裏教授的都是光魔葯,而傳授暗魔葯的學院，則是另外一所幾乎封閉的學院,那裏傳授的暗魔葯都是現在被宇宙禁用的。

艾莉絲整個人的臉色變了變，她有些慌張的說：「該不會，碎碎你想去菲列思學院？」

厲碎碎看着她慌張的表情,輕輕的笑了笑：「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艾莉絲整個人都僵住了，有些慌張的說：「啊…可是那裏很危險啊，而且，而且那種學院的人都很可怕的，他們的魔葯也很邪惡……」

厲碎碎安靜的聽完后，眼睛慢慢的彎起，嘴角勾起了小酒窩，看起來壞壞的：「騙你的。」

藍發的小姑娘話頓住：「啊？」

「那裏的魔葯，我基本都已經掌握了。」厲碎碎靠着椅子，慢悠悠的說：「父親給我帶的魔葯**里，基本包含了菲列思學院的禁忌魔葯。」

準確的來說。

是刃這個組織的人脈關係，偶爾來往的時候，知道她對魔葯很感興趣，有些書都會被當做禮物送過來。

艾莉絲還是很震驚：「你都掌握了？！」

厲碎碎點了點頭：「嗯，這幾年那些書我都看完啦。」

艾莉絲好不容易才緩衝過來。

怎麼會這樣。

那豈不是說，碎碎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接觸這些暗黑魔葯了？！

厲碎碎看着她有些傻眼的表情，輕輕的笑了笑：「需要我給你展示展示嗎？」

艾莉絲回神，小姑娘被逗的有些羞惱，連忙道：「不用！」

厲碎碎原本就是逗她的，這會自然沒有再強求。

兩個人坐在飛行艦，艦隊穿梭過美麗的銀河，外面的行星繁多，遠處的星球亮閃閃的，組合成了一道漂亮的風景線。

厲碎碎側目看向外面，低聲道：「我還沒有想好以後要做什麼。」

艾莉絲說：「碎碎的成績很好，如果是亞特蘭斯肯定可以進的。」

「我對那種治病救人的魔葯不感興趣啦。」厲碎碎撐著下巴，笑了笑說：「很無聊哎。」

艾莉絲頓住。

就在她要說話的時候。

飛艦上忽然傳來了機械的播報聲：【前方遭遇突襲強氣流黑洞，飛艦即將迫降，請各位做好準備】

在宇宙行駛的過程中，偶爾也會遇到穿梭的黑洞，這種黑洞沒有規律的出現自然也無法避免，飛艦劃過超強氣流后迫降下來。

「轟隆」

一聲巨響，有塵土飛揚起來。

自動駕駛的機械聲音響起：【安全降落】

厲碎碎和艾莉絲站了起來，從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這裏應該是另一個星球，外面是參天的古樹，這個世界的植物格外的茂盛，當飛艦降落下來的時候，沒一會就有當地的外星人穿着草皮的衣裳將飛艦團團圍住，甚至有人叫嚷着：

「什麼人？」

「為什麼來這裏？」

「你們是誰？」

飛艦上配備了自動翻譯器，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被翻譯的很清楚。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

她們這次乘坐飛艦是要前往首都星參加百花宴的，帝國正式和首都星達成了戰略合作，簡成希和緋雲在首都星加盟連鎖的食品和便利店鋪，她們倆剛剛結束結業考試，所以就過去玩一玩。

沒想到路上會遇到這種事情。

厲碎碎看着外面叫嚷的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說：「我們下去吧。」

艾莉絲看着這些人，多多少少有些緊張的開口說：「會不會很危險？」

厲碎碎將護甲衣穿上，小姑娘看上去颯爽利索：「如果他們看我們不下去，開始攻擊飛艦的話就不好了，這片星域是地圖上的N級星域，說明這片星域的人沒有什麼危險性，你留在這裏，我下去看看。」

宇宙中是按照區域來劃分的。

其中的排序等級分別是：S，A，B，C……，以此類推。

字母的排名越往後的星域，原住民的危險等級就越低，譬如帝國這種有魔力和多種族的星球，危險級數就排在A級。

而S級的星域則是恐怖的死亡地區。

艾莉絲有些擔心的說：「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我跟你一起！」

厲碎碎有些無奈的看着她，她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可她一向是拿這個執拗的小姑娘的沒轍的。

【滴】

飛艦的艙門被打開。

厲碎碎從樓梯走下去，看向下面的人群。

生活在這片星球的人們拿着手裏的長矛和利劍，他們的膚色有些發黃，一個個看起來都有些奇怪的荒謬感，似乎有些緊張的看着她說：「快點離開！」

厲碎碎平靜的看着他們，開口說：「我們的飛艦出現了問題，要在這裏暫住一天，等到了時間我們自己就會走了。」

可她過去清冷的臉和目光實在是起不到安撫的效果。

艾莉絲連忙從後面過來說：「你們別擔心，我們不是什麼壞人，就是飛艦出現故障，暫停的。」

然而這句話好像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一群神神叨叨的人好像聽不到她的話一樣，相反，看着慢慢變黑的天空，出現了恐慌的神情。

有人丟下了手裏的長矛，高聲喊著：「魔鬼，魔鬼要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厲碎碎有些驚訝的看着這群人逃竄。

正在愣怔著，忽然，有個孩子跑的時候看向她們，拉着她們的手說：「快，快點跑。」

厲碎碎被帶着跑。

森林的樹葉很茂盛，如果不仔細的話，根本就找不到路，穿梭在其中的時候，才能更加的感受這顆星球植被的茂盛程度。

一座古老的村寨就在面前。

村名們跑回去的時候，每家每戶都會閉着門。

厲碎碎和艾莉絲被小孩子拉回了家，屋內亮着一盞燈，小男孩不斷的粗喘著氣，他的臉上還有驚恐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不安，渾身都在顫抖。

艾莉絲走上前，想要寬慰一下他，將手搭在他的肩膀：「沒事吧？」

男孩子像是被嚇到一半渾身一顫，揮了揮手說：「魔，魔鬼要來，她們要來了……」

艾莉絲有些遲疑的說：「他怎麼了？」

厲碎碎單手掐腰，挑了挑眉得出結論說：「他在自言自語。」

艾莉絲看到他這樣驚魂不定，藍發的小姑娘將魔力凝聚在手心，一股清新的力量透過她的手傳遞到了男孩的身上。

男孩在天使的治癒之力下慢慢的平靜下來

艾莉絲鬆了一口氣，她輕聲說：「你別緊張，可以告訴我們，什麼魔鬼嗎？」

提到這個詞的時候男孩顯得很害怕很恐慌，他開口說：「就是，就是很恐怖的東西，是鬼。」

厲碎碎皺眉：「鬼？」

一群人正在說着，忽然不遠處的村落房間里傳來了慘叫聲，這凄厲的聲音不似有假。

艾莉絲也有些緊張的回眸看。

男孩捂著腦袋，頭上是一層薄汗：「鬼來了！」

外面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上，寂靜的黑夜中四處都格外的安靜，只有村落里不同的房子裏面傳來了凄厲的慘叫聲，格外的醒目。

艾莉絲攙扶住他：「你怎麼了？」

男孩陷入已經進入了極度的恐懼，還來不及說話就暈了過去。

艾莉絲接住他：「沒事吧？」

厲碎碎過來一把將十多歲的男孩拎起來扔到床上，她說：「已經暈過去了。」

艾莉絲擔憂的坐在床畔，她給男孩使用了天使的治癒安神魔法，終於看到男孩一直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才鬆開了手。

外面的情況詭異又陰森，部落裏面偶爾傳來的慘叫聲也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艾莉絲輕聲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厲碎碎站在窗畔說：「這個星球的人似乎很害怕夜晚。」

艾莉絲點了點頭，從她們從飛艦落下來后，這裏的人還在驅趕她們，態度的轉變也是從夜晚來臨開始的，藍發小姑娘的臉煞白了些：「難道這裏有鬼？」

厲碎碎側目看向她說：「你怕鬼嗎？」

艾莉絲慌忙說：「碎碎不怕嗎？」

厲碎碎站在窗畔，她白凈的小臉帶着笑容，很坦然的說：「害怕啊。」

「……」

你看起來完全不怕好嗎！

艾莉絲哽住，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就聽到——

厲碎碎輕笑了一聲說：「但是如果真的有鬼的話，我經常在兔子和人的身上做實驗，還沒有在鬼的身上實驗過呢，好期待啊。」

……

空氣寂靜了片刻。

艾莉絲小臉煞白，已經被嚇麻了。

外面又傳來了村落里人的尖叫聲，這次的房子距離她們很近，似乎就在隔壁的房子裏傳來的，所以可以聽見他的慘叫聲：「鬼，鬼啊！別過來！」

艾莉絲和厲碎碎對視一眼。

那叫聲過於的凄厲。

艾莉絲不自覺的站起身，厲碎碎側目瞥她一眼說：「別出去。」

「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嘴裏的鬼，到底是鬼，還是某種怪物。」厲碎碎的目光平靜的看着她：「貿然過去的話是很危險的。」

艾莉絲瞬間被說服了，輕輕的點頭說：「那我們……」

厲碎碎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看了眼床上睡着的男孩說：「就在這裏等著天亮，他們既然只害怕夜晚，說明天亮是安全的，到時候問情況再說。」

分析的有理有據。

艾莉絲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來，點頭道：「嗯！」

兩個人倒是擔心過所謂的鬼會進到這座宅子來，一夜沒睡，但是門扉緊閉，一直沒有任何的東西闖進來。

第二日

天色驟亮。

男孩從睡夢中睜開眼，大口的喘著氣。

艾莉絲第一時間發現他醒了，輕聲道：「你還好嗎？」

男孩側目看向她，回憶起昨晚來，他有些喃喃自語的說：「我，我居然沒遇到鬼。」

艾莉絲走過來詢問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是鬼？」

提起這個話題男孩就是一副非常緊張的樣子。

艾莉絲還要問，一旁的厲碎碎有些不耐的站起身來說：「不說的話，我們就回飛艦了哦。」

男孩慌張道：「鬼就是我們的家人。」

艾莉絲和厲碎碎對視一眼。

「我們，我們每天晚上都會看到死去的家人回來找我們。」男孩的年齡很小，眼睛通紅一片，有些痛苦的開口說：「每一天晚上，他們都會回來，一直一直的在屋裏遊盪，而且他們沒有知覺，沒有表情，真的很可怕。」

艾莉絲有些緊張的說：「怎麼會這樣。」

男孩很痛苦的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艾莉絲還要說話。

厲碎碎的聲音從一旁響起：「艾莉絲。」

艾莉絲回頭。

厲碎碎站在門扉處對她說：「過來一下。」

艾莉絲邁步走到她的身旁，厲碎碎帶着她走到了院子的外面，這才側目看着她，開口道：「他說的鬼，是不存在的。」

艾莉絲愣住：「可是他們村子的人……」

「晚上的時候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他身上有魔葯的痕迹。」厲碎碎的黑髮在晨曦的冷風下被吹起，聲音清脆好聽：「所以我可以判定，他們這個村子的人應該是黑魔法中毒，所以晚上出現了幻覺。」

艾莉絲驚訝的說：「怎麼會這樣……」

村子裏不斷有人醒了。

他們慢慢的走出來，面色憔悴，甚至有的人晃晃悠悠的昏倒在地上。

男孩從屋裏走了出來，攙扶住昏倒的老人：「爺爺！」

部落的人站在晨曦的初晨中，有人掩面哭泣，氣氛一片悲傷。

厲碎碎看着身旁的男孩說：「我問你，你們見到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男孩被問住了，他認真思考了后，回答說：「是三年前。」

艾莉絲邁步上前來：「三年前有外星的人來過嗎？」

這個問題問的非常精準。

男孩正苦想着，身子虛弱的老爺子站起來說：「三年前，好像的確有一群外星來過，他們的飛艦出現問題，我們收留了他們，那個時候我們部落正在舉行祭祖儀式，他們也參加了，臨別的時候，他們說我們既然這麼喜歡祭祖的話，就送我們一份禮物，但是我們並沒有拿他們的東西，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

站在部落里的人們目光都格外的淳樸。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害了，甚至都沒有懷疑到那群人的身上。

艾莉絲渾身都忍不住的發抖，氣息不穩，拳頭攢的緊緊的：「怎麼可以這樣。」

老爺子詢問說：「怎麼了？」

艾莉絲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就在眾人的注視下，有腳步聲傳來，厲碎碎邁開步子向村外走去，艾莉絲有些錯愕的看向她，開口道：「碎碎？」

厲碎碎抬手說：「我先回去飛艦了喔。」

眾人看着她們。

艾莉絲快步的追上去，厲碎碎的記憶力驚人，只要是走過的路基本就能記住，在她超強的記憶下，慢步走回了飛艦。

艾莉絲追着她，有些喘氣：「碎碎。」

厲碎碎側目看她：「嗯？」

「你……你怎麼走了？」艾莉絲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帶着水霧：「那些村民中了魔葯哎。」

厲碎碎走到飛艦的外面，輸入指令開門后，邁步說：「對啊，既然答案找到了，就沒有必要在那裏繼續待着了不是嗎？」

艾莉絲愣住，她輕聲道：「可是他們中了魔葯，碎碎不幫助他們嗎？」

厲碎碎的聲音乾淨清澈，利索的回答說：「不準備。」

艾莉絲瞪大了眼睛，她說的話有些結巴，藍發小姑娘輕聲道：「為，為什麼？」

厲碎碎走到沙發上坐下，小姑娘修長白皙的腿交疊著二郎腿，開口說：「我雖然知道他們中的是魔葯，可是這又怎麼樣呢，那種黑魔葯是很難解除的，我根本沒有製作魔葯的材料，也幫助不了他們啊。」

艾莉絲輕聲說：「需要什麼材料呢？」

「那種黑魔葯需要的材料比較多。」厲碎碎把自己昨晚研究小男孩的單子拿了出來：「看吧，有這麼多。」

單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草藥名。

艾莉絲自己也驚了：「這麼多？」

厲碎碎勾唇笑了笑，隨手把紙放到了一邊，她打了個小哈欠：「太麻煩了，我已經通知了飛艦報警了，這個事情會傳達到魔藥師協會，他們會派人來處理的。」

艾莉絲看着她站起來。

厲碎碎朝裏面走：「還是交給他們處理吧。」

艾莉絲輕聲的喚她：「碎碎，你去哪？」

「去睡覺啊。」厲碎碎站在里艙的門扉，初晨的陽光灑落下來，她回眸看着她，漫不經心的說：「昨天晚上一直都沒睡，現在當然要睡覺了，艾莉絲也早點睡吧。」

似乎完全沒有將村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艙門打開。

厲碎碎邁步進去，聲音帶着些笑意：「晚安。」

*

午後

飛艦內很寂靜。

厲碎碎從睡夢中醒來，艙內有機械聲音響起，就是這個聲音將她從睡夢中吵醒的：【檢測到黑洞密度減退，預計可以在二個小時后重新起航】

機械的聲音不斷提醒著。

厲碎碎從床上起身，開口道：「知道了。」

她坐起身來。

飛艦很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響，艾莉絲不在。

厲碎碎的眼神微動，就在她要給她打通訊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動靜，有腳步聲跑了過來，乾脆清澈的女音在身後響起：「碎碎！」

門扉處，穿着藍色裙子的女孩站在那裏。

厲碎碎轉頭看她，平靜的眸子卻在瞬間瞪大了一些。

艾莉絲的懷裏抱着非常的草藥，她的臉上也有泥灰，裙擺也破爛了許多，看起來很狼狽，微笑的說：「你看，這些是你要找的材料嗎？」

厲碎碎平靜的注視她片刻，這才邁步走了過來，她拿起這些材料看了看，點了點頭說：「嗯，是的。」

艾莉絲鬆了一口氣說：「太好了。」

厲碎碎看着她狼狽的樣子，輕聲開口道：「我不是說了會讓魔藥師協會來嗎，你為什麼還要去找這些。」

「可是魔藥師協會他們的人如果要過來的話，這個星際偏遠，最快最快審批的流程通過也要四五天吧。」艾莉絲擦了擦臉上的汗，聲音溫柔的說：「但是這些村民們看起來真的很痛苦，他們每天晚上都要看到死去的親人，不斷的被提醒他們的死亡，一直一直的痛苦着，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她的心太柔軟了。

午後的黃昏灑落下來，她抱着草藥站在門扉處，渾身狼狽，可是在一刻，她又好像是那樣的乾淨。

艾莉絲輕聲說：「所以我就想着，如果我能把這些草藥和材料找到的話，碎碎你這麼厲害，肯定可以製作出解藥來解救他們的。」

厲碎碎挑了挑眉，開口說：「碎碎可沒有想過解救誰。」

這話過於絕情了。

艾莉絲卻並不失落，她的眉眼溫柔，開口說：「我知道不是這的。」

厲碎碎雲淡風輕的表情變了變，撩起眼皮看她。

「如果碎碎沒有想過幫助他們，就不會幫那個男孩子檢查身體，也不會思考怎麼解除魔葯的配方，甚至還寫了那麼多材料出來吧？」艾莉絲的眼眸清晰的倒映出她的身影，眉眼帶着溫柔的笑：「如果你真的不想幫助他們，完全可以不寫配方的不是嗎？」

厲碎碎沒有說話。

艾莉絲說：「因為魔藥師協會過來后，還要調查這裏，還要開配方的話，可能會更浪費時間，所以碎碎在上報之前把配方寫出來了，才一晚上沒睡。」

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溫和，彷彿帶着看透人心的力量。

厲碎碎安靜的看着她，開口說：「你自己一個人是怎麼找到這麼多的材料的？」

艾莉絲連忙道：「不止是我。」

厲碎碎有些意外。

「昨晚的那個男孩子，還有村裏的人都幫忙了。」艾莉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魔葯的事情，只是說自己有需要，覺得他們可能對這片森林更了解，就試探的求助了，結果村長他們特別的熱情，陪着我找了一上午，然後大家一起努力，很快就找到了！」

厲碎碎說：「他們以為在給我們幫忙嗎。」

艾莉絲點了點頭，她的小臉上有些狼狽，可是眼眸卻格外明亮，輕聲說：「他們真的是一群善良好人呢，對吧？」

厲碎碎靠着門扉，勾了勾唇：「對啊。」

艾莉絲有些高興，以為碎碎被感化了。

哪知道——

「所以說善良是最沒用的東西。」厲碎碎挑了挑眉，黑髮小姑娘懶洋洋的開口說：「但凡當初他們能對那群黑巫師保持警惕，也不會那麼輕易中招了。」

艾莉絲哽住。

為什麼碎碎的角度總是那麼清奇呢！

厲碎碎看着她懷裏的材料說：「我是專門研製黑魔葯的，對破解黑魔葯當然也很感興趣，但是你忘了嗎，我是半精靈，我對光魔葯是沒有天賦的，我做的東西破壞力有的是，但是沒有救人的天賦。」

半精靈天生就對光魔葯不擅長。

這幾乎是她的一個心結，也是她拒絕幫忙的重要原因。

正想着——

清晰的聲音打斷她：「沒有這回事！」

厲碎碎有些錯愕的抬頭看她。

艾莉絲的眼眸是那樣的明亮，她的臉上寫滿了堅定：「雖然碎碎以前沒有做過光明魔葯，可是碎碎的黑魔葯並不是破壞力的壞魔葯，反而能幫助很多的人。」

厲碎碎笑了笑說：「哪有這種說法啊。」

「可是碎碎就救過我很多次啊！」艾莉絲細數着說：「以前幫我打暈管家，還救了圖書館的老爺爺，還有在學校里的時候……」

她慢慢的細數着這些年來的事情。

那些被厲碎碎早已經忘記的往事慢慢的浮上心頭。

其實那些事情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可是艾莉絲卻認真的計算著，彷彿這些是她的珍寶一般。

艾莉絲抬頭看着她，微笑的說：「所以啊，碎碎的魔葯才不是黑魔葯，我覺得魔葯原本就不該分為黑白，而應該看魔藥師怎麼用，只要心是好的，不管這個魔葯是什麼屬性，都是好的魔葯，像那些用魔葯壞事做盡的人，他們不管是不是光藥師，都是壞蛋！」

厲碎碎的眼眸微動，她靠着門扉，無奈的笑了笑說：「你是笨蛋嗎，黑魔葯之所以是黑魔葯，是因為它本身的巨大破壞性的，村裏的人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艾莉絲說：「所以如果想改變這樣的事情肯定很難的對吧，我知道的。」

午後的陽光灑落下來，落在她的身上。

艾莉絲白皙的小臉上佈滿了灰塵，可是她卻依舊看着她，微笑的說：「我雖然對魔葯並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知道魔葯是很神奇的東西，很多很多的材料加在一起的話就會創造無數種可能，所以它才會這樣的吸引人去研究，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不是嗎？」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後。

她曾經安慰因為搏擊課失敗的艾莉絲說的話，卻沒有想多很多年後的現在，這句話會被送還給自己。

艾莉絲的面色溫柔，輕聲說：「碎碎說不明白未來想做什麼，我覺得未來既然有無數種可能得話，就可以多嘗試嘗試啊，只有嘗試的過程中，才能明白想要的不是嗎？」

飛艦的邊緣，偌大的森林不時傳來鳥兒的叫聲，有撲著翅膀的鳥兒從天空飛過。

熾熱的陽光慢慢的移動，灑落進來落在厲碎碎的腳邊。

室內安靜了一瞬。

接着

傳來厲碎碎的聲音，她垂眸說：「你一直抱着這些材料不累嗎？」

「啊？」艾莉絲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的聲音帶着哭腔：「我好累的。」

厲碎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開口說：「送到裏面去吧。」

艾莉絲愣了愣，好久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來：「所以碎碎你決定試試看了嗎？你決定幫助村民們啦？」

厲碎碎慢悠悠的說：「不是喔。」

艾莉絲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就在她以為這事又沒戲的時候。

厲碎碎一邊往材料室走，一邊側目看着她，嘴角的小酒窩勾起，有些無奈的攤手：「因為如果不做的話，艾莉絲肯定會一直這樣嘮叨個沒完啦。」

「……我哪有嘮叨啦！！！」

*

幾年後

帝國的城堡外面。

厲碎碎剛從學校回來，有通訊打了過來，她從床上探出腦袋接起來有些迷迷糊糊的：「喂？」

「碎碎你是不是回來的時候把編導老師的狗給揍了！」艾莉絲的聲音從通訊錄那邊傳來：「學校的通訊大群里老師正在發火找罪魁禍首呢。」

厲碎碎揉了揉頭髮，困意滿滿的說：「可能是吧。」

艾莉絲哽住：「你怎麼還睡得着覺哎，他可是我們亞斯特蘭魔法學校最魔鬼的導師哎！」

厲碎碎翻身說：「沒事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

不知道是該同情導師還是同情狗了。

艾莉絲有些無奈的說：「真是的，再過幾個月我們都要畢業的人了，你還是這麼我行我素啊，怎麼會想起來打狗的。」

厲碎碎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說：「你不是總說那隻狗愛嚇唬你嗎，離校的時候剛好遇到它，就順手揍了一頓咯。」

艾莉絲頓住。

她的臉上表情先是僵住，然後慢慢的變成溫柔的笑意。

厲碎碎把腦袋埋在枕頭裏：「還有事情嗎，我昨天晚上通宵趕航班，現在一直沒睡呢。」

艾莉絲下意識的說：「沒，啊不是，我那個，今天晚上是年會節，我們出去逛街吧？」

厲碎碎睜開了眼：「是今天嗎？」

艾莉絲有些羞惱的開口：「就是今天啦！」

厲碎碎的臉上帶着點笑意：「太好了。」

艾莉絲愣住：「為什麼？」

難道碎碎也為她的成年禮高興，一直期待這一天嗎？

「那晚上就可以用這個借口出門，爸爸就沒機會嘮叨我昨晚通宵的事情了。」厲碎碎的聲音帶着笑意：「謝謝你艾莉絲，好了，我繼續睡啦。」

「……」

混蛋！！！

*

晚間

年會節。

厲碎碎穿着一身乾淨利索的黑色制服，靴子將修長的腿修飾的更為挺拔，她是一頭歷練的短髮，如果早已經成年的女孩已經是亞斯特蘭魔法學院的優秀畢業生，甚至是宇宙小有名氣的魔藥師，雖然才年僅20歲，可她卻是少有的，黑魔葯和光魔葯都精通的藥師。

艾莉絲對着她招了招手：「碎碎！」

厲碎碎笑了笑，看着她說：「你今天穿的蠻喜慶的嘛！」

艾莉絲的臉紅了紅，她說：「都是我媽媽非要我穿的，她說年會節穿紅色的會有好運。」

「是嗎？」厲碎碎湊近了一些，她摸了摸下巴，微笑道：「那你可得好好穿，到時候把好運借我一點啊。」

艾莉絲愣住：「啊，借？」

厲碎碎點了點頭說：「對啊，因為你知道的，我運氣一直不好嘛！」

艾莉絲的確知道。

也不知道是什麼邪門的問題，從小到大，碎碎的運氣總是很差，任何抽獎和靠運氣的活動，她都一定不會好運。

厲碎碎倒是很開朗：「不說這個了，你說年會節很熱鬧的那個集會在哪裏？」

艾莉絲回過神，連忙說：「就在前面。」

兩個人走了過去，今天很熱鬧，最中心的集會有一顆很高很大的樹，很多人圍着樹正在許願掛繩子，聽聞新年許願會又好運。

艾莉絲主動的說：「我們去掛一個紅繩許願吧！」

厲碎碎沒什麼興趣，她說：「算了，反正我的運氣不好，這種事情掛了也沒什麼意思。」

而且這種一看就是騙人的。

要是真的話，這世上哪裏還會有遺憾啊，大家都掛紅繩不就得了？

厲碎碎嗤之以鼻。

艾莉絲頓了頓，她卻很快釋然，微笑的說：「那我去掛吧，我運氣好，一個人掛兩個，到時候分給碎碎一個！」

厲碎碎愣了愣。

艾莉絲跑到一邊拿了兩個紅繩跑回來，她詢問說：「碎碎的願望是什麼？」

厲碎碎沒想到她會問自己，想了想，隨口道：「我的願望應該就是可以調配出世界上所有的高級魔葯，然後可以環球旅遊，去所有我沒過的地方旅行和學習吧。」

艾莉絲安靜的聽着，微笑的說：「真好呢。」

小姑娘走到了紅繩的樹下，她踮腳要掛上，但是下面的樹枝都已經滿了，上面的她夠不到。

就在努力的時候。

有人接過了她的紅繩掛到了樹上。

厲碎碎幫她把紅繩掛了上去，一邊道：「這個繩子被我碰了哦，如果之後你的心愿沒完成可別怪我。」

艾莉絲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身影微微笑着說：「不會的，肯定能實現。」

厲碎碎瞥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她是不信這種奇奇怪怪的儀式，但是艾莉絲的笑容還是或多或少的感染了她。

河岸的樹邊，人很多。

艾莉絲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顆小石頭說：「這是年會節的習俗，朋友之間要互贈禮物的，這是我的禮物，送給你。」

厲碎碎好奇的說：「有這種習俗嗎？」

艾莉絲的耳朵莫名很紅：「有的！」

厲碎碎只能收下石頭，她說：「我沒有提前準備禮物，下次補給你。」

艾莉絲笑了笑說：「不用啦。」

厲碎碎好奇的詢問她：「為什麼？」

「你不是幫我揍了狗出氣嘛！」艾莉絲穿着紅色的小裙子，一張明媚的小臉上帶着笑意：「這已經算禮物啦！」

……

兩個人從樹左右離開，來到旁邊的小攤子吃飯。

兩份涼粉，艾莉絲攪拌的時候卻不小心掉了出來，厲碎碎看着她濺到了裙子上，就在她慌亂的時候，拿紙巾幫她擦乾淨，她的動作很輕，沒有任何的嫌棄。

兩個人離的很近。

艾莉絲可以聞到厲碎碎身上溫暖的味道，和她清冷的外表不同，厲碎碎的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像是盛夏那樣熱烈又溫暖。

厲碎碎收回手說：「你今天晚上怎麼心不在焉的？」

艾莉絲愣了愣，回過神來，她扶著碗，低下腦袋輕聲說：「我今天回家的時候，媽媽說給我介紹了個相親對象。」

厲碎碎愣了愣：「相親？」

「是，是的。」艾莉絲的臉紅了紅，成年後的小天使五官張開了，但依舊清純漂亮，她的唇抿了抿：「媽媽說是從小指腹為婚定的娃娃親，兩家結過契約的，他們家是帝國的大貴族，以前幫助過我們。」

厲碎碎安靜的聽着，她沒有發表意見，只是面色平靜的看着她：「那你的想法呢？」

艾莉絲頓住。

她的想法……

她當然是不願意的。

艾莉絲有些猶豫的抱着碗邊，遲疑的說：「我不知道，我都沒有見過他，只是媽媽希望可以見見，說他人很好，但是我……」

她抬頭看向厲碎碎。

所有的話都在嘴邊哽住。

心裏格外的緊張。

厲碎碎眨了眨眼，她收回視線，吃着碗裏的東西說：「既然這樣你就去見唄。」

艾莉絲愣住。

「反正你不是說了嗎，他人還不錯的吧。」厲碎碎一邊吃一邊說：「反正見一見而已。」

艾莉絲心裏莫名有些失落，低垂下臉來，輕輕點了點頭：「嗯……」

*

……

幾日後

厲碎碎做實驗從屋裏出來。

樓下的緋雲正在和簡成希聊天，看到她出來后打招呼笑着說：「碎碎來了。」

厲碎碎點了點頭。

簡成希詢問她說：「怎麼出來了？」

「這兩天做的魔葯總是不成功，有點沒有狀態。」厲碎碎到廚房接了水，她揉了揉頭髮說：「所以就想出來休息一下。」

簡成希有些擔憂的說：「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厲碎碎喝完了水杯的水，回答說：「應該還好吧……」

她的精力一直很好的，只是最近總是很難凝聚注意力而已，調配魔力是很需要專註的事情，她一直沒發靜心。

緋雲笑着說：「現在的孩子就是太拼了。」

簡成希回過神來，他說：「你們家艾莉絲也這樣嗎？」

緋雲說：「她也總是忙着，這次回來我剛好想讓她見一見佩特斯家族的公子，那個孩子就是以前和艾莉絲有婚約的那個，他也是很優秀的，從小他就喜歡艾莉絲了，而且人品也好，我想着艾莉絲現在也長大了，需要個人照顧照顧她，見一見早點定下來也好。」

厲碎碎側目看了過來，她說：「還是要看她喜歡最重要吧。」

緋雲輕輕的嘆了嘆口氣說：「要真的能有喜歡的就好了，這幾年我問起來的時候，這孩子總是什麼也不說，她的性格你們都知道的，很容易吃虧，要是她能有個像碎碎你這樣的人在身邊陪着，我也能放心多了。」

簡成希笑了笑說：「你是不是也太擔心了。」

緋雲有些無奈的說：「做人父母的，哪能不操心。」

厲碎碎把水杯放下來說：「我回樓上了。」

緋雲看向她，詢問道：「碎碎，前幾天艾莉絲的成年天使禮，是你陪着她過的吧，你們有沒有好好玩啊？」

厲碎碎詢問說：「什麼天使禮？」

「你不知道嗎？」緋雲解釋說：「就是天使一族每個人都會經歷的成年禮，這是她們很重要的日子，每個天使過成年禮的時候，都會有一顆願石，只要許願的話，就可以受天使神的庇佑呢，我說在家裏給她過，她說想出門和朋友過，我還以為你們好好的慶祝了呢。」

厲碎碎皺了皺眉。

她還以為是過年會節，是天使成年禮嗎？

石頭……

簡成希看女兒一直沒說話，開口道：「碎碎？」

厲碎碎快步的上樓說：「爸爸我先回房間了。」

她快步的走回房間，從桌子的抽屜里找到了那顆能源石，這塊石頭，難道就是願石馬，既然有許願的功能，艾莉絲為什麼給她？

厲碎碎有些好奇。

卻不知道碰到了哪裏，手心的石頭忽然燙了一下，接着，散發出明亮的光來，厲碎碎抬頭，看到石頭上冒出了一行有些明亮的字，溫柔又閃亮：我希望碎碎的願望都可以完成，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想和她一起環宇宙旅遊，自由自在的去兜風。

厲碎碎平靜的看着這行字，看着許久。

這麼重要的，一生只有一次的成年許願石，她居然用來為她圓滿。

石頭亮着，厲碎碎有些無奈，輕輕的嘆了口氣：「真是個笨蛋啊。」

……

樓下

簡成希看着有人離開家門，他意外的說：「碎碎，去哪？」

厲碎碎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說：「我出去一趟！」

緋雲看着她出門，笑了笑說：「現在的孩子還真是有活力啊，你們家碎碎也還一直沒有談對象呢，你有沒有替她考慮過啊？」

簡成希想了想，微笑道：「順其自然嘛，如果緣分到了，肯定就會有的。」

……

高級餐廳

艾莉絲坐在男人的對面，她清秀白皙的小臉上沒有笑容，眸子垂落下來。

佩特斯放下手裏的餐具，開口道：「飯菜不合心意嗎？」

艾莉絲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放在裙擺上的手緊了緊，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就在她下定決心要開口的時候，窗戶的外面傳來聲音，清脆好聽：「艾莉絲。」

艾莉絲驟然的回眸。

在樓下有人站在飛艦的旁邊，厲碎碎穿着黑色的制服，她乾脆利索的短髮被風吹的飛揚，正在抬頭看着自己。

艾莉絲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來：「碎碎？」

厲碎碎靠着飛艦，嘴角的酒窩淺淺的，那雙眼睛格外的明亮，是熟悉的壞笑，開口說：「要不要去兜風？」

艾莉絲先是有些驚訝，但是笑容卻蔓延在整張臉上，毫不猶豫的說：「要。」

她正要走。

卻對上了餐桌上佩斯特的目光。

艾莉絲瞬間回過神來，她有些慌張，又有些局促，輕聲的抱歉說：「佩斯特先生，對不……」

「我知道。」佩斯特安靜的看着她，臉上帶着些釋懷的笑：「從剛剛開始你就很悶悶不樂，其實你已經有喜歡的，想要赴約的人了對嗎？」

艾莉絲抿了抿唇，她的臉上寫滿了愧疚。

佩斯特溫柔的說：「去吧。」

艾莉絲驚訝的看着他。

佩斯特看着她，好像看到了很多很多年前，年幼的他在莊園的外面做客的時候，那個被關在房間里總是悶悶不樂，但是卻很淑女，精緻漂亮的女孩，那個時候她也總是會禮貌的笑，可是他知道，她不快樂，也不自由。

窗戶下的飛艦靠在外面。

艾莉絲看着窗外，輕聲的說：「碎碎，你停的位置是後門，我這裏沒法繞過去哎。」

「我知道啊。」厲碎碎靠着飛艦，笑着說：「你跳下來。」

艾莉絲愣住。

樓下的厲碎碎看着她，目光平靜而幽深，她恣意的靠着飛艦，笑着開口說：「是不是害怕啦……」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

二樓的窗畔，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一躍而下，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猶如天使降臨。

厲碎碎表情瞬間變了變，幾乎在瞬間的，她接住了跳下來的人，抱了個滿懷，艾莉絲藍色的發飛揚，臉上帶着笑容，緊緊的抱住了厲碎碎的肩膀，喘著氣：「我才不怕。」

就如同當年。

她在她的鼓勵下勇敢的重新學習搏擊課一般。

那年她給她的勇氣，讓她可以一直勇敢不畏懼。

厲碎碎的嘴角勾起了笑容：「走吧。」

不小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佩斯特站起身來，看着空蕩蕩的窗口，有風吹進來，將窗帘吹的飛揚，蔚藍的天空格外的晴朗，他推了推眼鏡，臉上浮現了點釋然。

看來你已經找到自由了呢，艾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