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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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第三頁：無言以對的情節。

整個中午老劉就陪着我在街機室里玩遊戲，等我們記起了時間，卻早已經上課了。

上午未下完的雨陪着天空累積，慢慢的籠成黑色的雲層，再找一個人們最不設防的時間，無聲音的掉落。

「報告。」我面無表情，這卻又是數學課，老師陰沉着臉，如同天氣。

「你們倆幹什麼去了。」數學老師將書一扔，怒氣騰騰著望着我和老劉。

「呃，由於午飯吃的晚，所以……」老劉支支吾吾，我則無視，這老師的表情卻讓我想到了我的爸媽那水火不容的爭吵。

「那你呢？難道你們倆一起吃午飯？還真是好朋友，上廁所一起，吃飯也一起是吧？」他話語冷冷的，我依然未做回答，也不想回答。

「問你呢？給老子說話。W.kAnshuge.com」「嘭」的一聲，數學老師敲了一下桌子，課堂里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麻煩你說話放尊重點。」我看着他，絲毫沒有低頭的覺悟。

「那老師問你話，你咋不回答，你眼裏有我整個老師嗎？你說說，我的課有多少節你是從開始呆到最後的，要麼就是上了一半才來，要麼就是借口說上廁所，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你掉茅坑裏了是吧！」

「我最後說一次，請你放尊重點！」我面無表情，腦袋卻已是亂成一團。

「尊重？你有尊重別人嗎？你不尊重別人還指望別人尊重你？」

「哼！」我冷笑，不做任何解釋。

「明天叫你爸媽來，我得問問他們，是怎麼教育你的，怎麼把你教育成一個不懂的尊師重道的的好學生！」

我腦中彷彿是流淌的血液彷彿頃刻間變得滾燙起來，「去你媽的教育，要找你自己去找他們去！」

說完之後，我轉身就走，留下的老劉不停的叫我的名字，還有，那一隻注視着我的那雙明媚的眼睛。

我又逃課了，這是我的第一次食言，那次爸媽鬧矛盾和好，對我提出的條件是不准我以後逃課，而如今，他們當初說的百年好合的誓言已經破碎，我卻也不會再守護這卑劣虛偽的承諾。

走在冷清的校園內，我沒有目的，感覺自己活着沒什麼意思，輕生的念頭竟然會在我的思想里浮現，我自己對自己傻笑。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我開始抽煙，就跟吸食毒品一樣，把天空熏黑，把自己也熏黑。

「你少抽一點，不然會有人傷心的。」她說，就這麼靜靜的站在我面前，黑色的發梢打着一個結，好像蝴蝶，又好像不是。

我卻已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跟着我跑出來，只是痴痴的說：「傷心嗎？會為我傷心的人只有我自己了。」

我看着煙絲被火焰一點一點燃盡，好像我所一直依靠的家庭就跟這火光一樣暗淡，在風中無謂的搖曳，然後到盡頭，然後是熄滅。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你爸媽他們難道……」

「別跟我提他們，他們會為我傷心？可笑，他們在乎的只有他們自己！要不然，他們怎麼會一天到晚就知道離婚！離婚！離婚！離婚！他們難道有想過我的感受？有想個這個家庭！」我吼道，沖着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孩。

她沒有說話，在聽過之後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明顯被我的情緒所驚愕了。

我感覺自己像泄了氣的皮球，找到了宣洩口，然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扔掉手中的煙頭，最後的一點火星被水跡湮滅。

我們就這麼相對，偶有幾絲風無聊的煽動寂寞，粘惹著花草，說不盡這個秋天的悲哀。

「喂，凌晨。」她抬起頭，眼神是那麼的鑒定。

「嗯？」我看着她。

「如果沒有一個人關心你，那麼，從現在開始，你願意讓我在你身邊嗎？」

我驚異的望着。

她修長的手指顫顫的放在我面前，恍若要牽住我原本已經黑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