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誣陷

第一章:誣陷

「沒錢沒勢還敢跟我爭外院第一弟子之位!死後記住投個有財有勢的人家懂嗎?你這種低賤之人永遠不配和我斗!」陸銘凡看着癱倒在地正口吐鮮血的龍莫,向其吐了一口吐沫,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

龍莫渾身是血,四肢已被硬生生打斷,但是陸銘凡覺得還差了點,便又將自己所養的一階靈寵風狼放了出來,風狼出來的一刻用鼻子嗅了嗅,聞到了龍莫身上強烈的血腥味,迅疾如風,瞬間便猛撲過去撕咬起來。

四肢皆廢的龍莫只能眼睜睜看着左臂被風狼扯下,肉骨相連,鮮血伴隨着筋膜撕裂將狼頭染成了血色……

十分鐘?還是一個小時?又或者一天?龍莫腦中漸漸沒有了時間觀念,只留下鑽心刺骨的痛,但即便如此,龍莫也沒有吭聲,默默承受着風狼的嗜血,直到腦袋漸漸昏沉,思維逐漸消散。

不知折磨了多久,陸銘凡才帶着風狼和其走狗離開,龍莫一人癱倒在血泊中,失去了意識,命不久矣。

「噗哇...」龍莫的嗓子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內臟中的血從口中湧出,全身無力,最後腦中浮現出了年邁的爺爺,隨後逐漸閉上了眼睛,只得從他的微張的口型中看出其死前的遺言。

「若有來生,此仇必報!」

但是,真會有來生嗎?

……

成千上萬隻金紫色翅膀的蝴蝶在一片廣袤無垠的金色花海中飛舞盤旋,微風不時吹過,吹動了萬千花朵,托起了散落在花叢中的細碎花瓣,隨風飄散到空中,逐漸消失在了視野內。

一個身着淡棕色劍袍的男子獨站在崖邊,俯瞰著山下眾生,他的身邊是一位身着紅衣,頭頂鳳冠的仙女,不食煙火,淡然自若,充滿著仙氣。還有一位身穿青袍的男子在樹上悠閑地打着瞌睡。

「這是……」龍莫從夢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思緒有些混亂。自己不是被風狼咬死了嗎,怎麼現在還活着?

房門被打開,來人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衣着淳樸,臉上有些泥水,可能是在屋外幹活時不小心濺到的。

「你醒啦!你都在我家睡了好幾天了!」小姑娘天真的說道,同時,手腳乾淨利索地收拾著碗具。

「我看到你的時候可嚇了一大跳呢!你當時基本上只剩個頭了,然後一個大哥哥給你吃了顆紅色的丹藥之後你的身體從脖子處又重新長了出來!一會時間就恢復成健全的樣子了。」

「大哥哥.....丹藥...」龍莫腦海中不斷搜索著當時的記憶,可惜的是自己被風狼撕咬之後便暈了過去,沒有關於大哥哥和丹藥的任何記憶。

這時,腦中靈識所在之地鑽出了一顆綠色的小樹苗,小樹苗的葉子不斷凝聚出金色的液滴,液滴滴落旋即便融到了龍莫的靈識中,每融入一滴液滴,龍莫的腦海中便顯現出一句話。

直到液滴全部滴完,翠綠的小樹逐漸枯竭,龍莫才明白了小女孩口中大哥哥的來歷。

「道友醒了吧?我叫諸葛斌,其他的我也不必多說。因為我得知你我有着某種因果,結善因得善果,所以便救了你。同時我發現你的體質是難得一見的百戰長青體,這種體質覺醒條件極為苛刻,需要經歷生死劫才能覺醒,一旦覺醒,在乾武國境內你將所向披靡!」

「百戰長青,生命不止,戰鬥不息。經歷的戰鬥次數越多,你的實力就會越強。同時,即便你身受重傷,只要繼續戰鬥,你的傷勢便會逐漸恢復。」

龍莫突然發覺到小女孩口中所說的那個大哥哥便是先前睡夢中的劍袍男子,劍宇星眉,仙風道骨,是龍莫此生見過最為俊朗的男子。說話間氣宇軒昂,雖說其談笑隨和,但還是不怒自威,極具大帝風範。

「作為見面禮,我在你的體內留了點東西,還希望你能好好使用。最後祝道友早日得道成仙,仙界再見!」

「這....」龍莫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所措。

「仙界再見...所以,他是仙人嗎?」龍莫淡然道,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后便從床上下來,看向了仍在忙碌的小姑娘,問道:「請問,你是誰啊?」

「哦,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小雅,這裏是玉山村,你身上的傷雖然好了,但還是休息一會吧。」小雅端起了砂鍋,準備着午飯。

龍莫扭頭望向了窗外,陽光正好,卻不知為何回想起陸銘凡那醜惡的嘴臉,不禁咬牙切齒。

......

臨近忘情宗外院弟子大比的三強決賽之際,龍莫的修為已達修體境九重天。

陸銘凡的修為比龍莫低了一層境界,自知不敵武痴龍莫,便不知用何手段四處威脅女弟子,讓她們污衊龍莫淫奸宗門女修士。

龍莫本是個武痴,常年苦修,對於這種謠言本沒有在意。

但不曾料想陸銘凡竟然是忘情宗陸長老的孫系!

此消息一經陸銘凡傳出,加上陸長老出面的譴責,所有弟子對此謠言深信不疑,矛頭皆指向龍莫,每次出門都會有弟子辱罵龍莫,更有甚者,仗着修為高深不論是非就朝龍莫動手。

龍莫僅是外院弟子,修為雖在外院弟子中名列前茅,但對於內院弟子來說,就如螻蟻一般,只手覆滅。其數次出門前往丹藥堂、武書堂之際,便會被幾個內院弟子拖到角落被打得皮開肉綻。

縱使龍莫想要解釋,輿論風向已成,百口莫辯,更何況自己煢煢孑立,根本沒有外院弟子願意聽龍莫的話。

但陸銘凡覺得此謠言還差點火候,變本加厲,真的將外院的兩名女弟子抓回自己的住所非人的摧殘了七天七夜!

隨後陸銘凡又將兩人放了出來,經歷了徹日徹夜的蹂躪折磨后,那兩名女弟子早已神志不清,其中之一無法容忍自己的貞潔被惡徒奪走,在當晚便跳河自盡。

有了這兩名女弟子的慘案,陸長老直接將龍莫抓到了賞罰堂,公開處刑。不少外院弟子都為那兩名女弟子打抱不平,誓要將龍莫處死!

被鎖鏈捆住,龍莫跪於堂前,望着台下因謠言而義憤填膺的眾人,他苦不堪言。

此刻龍莫無法理解,為何自己會落入此番境地?

每日刻苦的修鍊,不招惹別人,專心鑽研靈技和功法,被譽為外院最有希望進入內院的弟子!

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被奸人誣衊清白,被宗門上下交詈聚唾!

雖然眾弟子要求處死龍莫,但陸長老卻僅僅將龍莫關押到了牢房七天,其目的便是為了積累陸銘凡的聲望,好讓其晉陞內院之後成為新的少宗主。

七天時間,忘情宗的外院弟子大比已經結束,沒了龍莫的存在,陸銘凡名正言順的拿到了外院第一弟子的稱號,受到了數以萬計外院弟子的讚譽。

但這七天時間並沒有平息眾外院弟子對於龍莫所犯下「滔天罪行」的憤恨,陸銘凡正是抓住了這一點,煽動着人心。

在龍莫被放出的那一天晚上,陸銘凡在演武堂前召集了一眾外院弟子,高聲喊道:「眾位師弟師妹們,龍莫這邪教修士的罪孽深重,卻僅僅被關了七天時間!好好想想那些女弟子們清白和性命的喪失,你們覺得這公不公平?」

「不公平!!!」堂下的弟子們怒不可遏,萬目睚眥,大聲回道。

「七天時間已過,若是將他放出,繼續??????強取女弟子那該如何是好!仔細看看你們的周圍,若是就這樣放了龍莫,下一個受到凌辱的很有可能便是你身邊那位!」

此話一出,台下的眾人紛紛望向四周,男弟子臉上掛滿了憤怒之意,而女弟子臉上則充斥着畏懼和憂心忡忡之感。

「那淫賊修為高深,十幾歲便達到了修體境九重天的修為,若是我們單獨面對那該死的淫賊,我們將毫無勝算!那我們該怎麼保護我們自己?」陸銘凡望向台下每一個外院弟子,正容亢色的問道。

眾弟子默不作聲,都眼神熱切的凝視着陸銘凡,等待着答案。

「我們唯一的辦法便是抱團取暖,宗門不懲治此人,那我便替天行道!為師弟師妹們剷除這一禍害!為整個乾武國剷除這一禍害!」陸銘凡義正嚴詞的高聲喊道。

「陸師兄!陸師兄!陸師兄……」台下陸銘凡的走狗帶着節奏,鼓動着外院弟子,他們高舉雙手,異口同聲的高喊。

在陸銘凡的唆使下,一眾弟子朝着龍莫的住所行進。

從賞罰堂出來之際,龍莫也只是自認倒霉,並未想追究陸銘凡,外院弟子第一的稱號給了陸銘凡也罷。

龍莫還有在宗門外居住的爺爺要贍養,便準備先回住處。

剛打開門,龍莫就看到將自己辛苦拉扯大的爺爺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著。

龍莫心生愧意,這七天自己被關押在賞罰堂無法孝敬爺爺,才讓爺爺這般六神無主之樣,心如刀絞般跪倒在床邊,緊緊握住了爺爺的手道:「爺爺對不起,我這七天被關進了賞罰堂,沒能照顧到您,我這就為您去做飯。」

爺爺拉住了龍莫的手,咳嗽了幾聲,緩緩支了起來靠在了床背上,用粗糙的手撫摸著龍莫的臉溫柔道:「不打緊,莫兒,我吃了幾枚你給我的辟穀丹,餓不到哪去。倒是莫兒你向來不喜與人爭鬥,違紀之事也從來不碰,內懷善心,為何會被關押呢,遇到什麼事了嗎?」

爺爺關切的話語讓龍莫感受到了溫馨之意,心中憋屈的苦悶在此刻煙消雲散,爺爺又用手拍了拍龍莫的肩道:「沒事的,沒事的,莫兒,你還有爺爺在呢。」

見爺爺撫慰自己,龍莫便回道:「沒什麼事,爺爺,待我突破納靈境成為內門弟子我們的生活又會好很多,到時候我讓師父給您治療身疾,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爺爺滿懷欣慰的朝龍莫笑了笑:「不必了,莫兒,只要你自己生活好就可以了。我一把老骨頭了,就算治好了身疾,也活不了多久。你天賦異稟,就替我見見世間還有多少好光景吧。」

「爺爺…」向來流血不流淚的龍莫眼眶濕潤起來,望着將自己辛苦拉扯大的爺爺現在身體已經氣咽聲絲,不禁心中湧起一股悲愴之感。

「說了多少遍了,男兒有淚不輕彈。莫兒,你還是太柔和了,既然成了靈修,若是不狠的話是很難活下去的。在能力範圍內幫助他人,積德成善足矣。好了,去吧,好好修鍊,不用管我了,讓我再歇一會吧。」摸了摸龍莫的頭后,爺爺又躺回到了床上,默默閉上了眼睛。

見爺爺想要休息,龍莫也就不再打擾,輕輕關上門便去修鍊了。

但這時,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龍莫心生疑惑,前去開門。

正當手要碰到門把手之際,門被一腳踹開,直朝龍莫面門飛來。

龍莫忙抬手將飛來的門定住,旋即放下朝屋外看去,竟是陸銘凡和一眾外院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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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莫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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