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重生？

什麼都看不見，感受不到身體的重量，如溺亡之人無法登彼岸。

看見本身沒有意義，生命脆弱，毫無重量。

最先覺醒的是顧黎明的意識，他像是睡了很久，記憶交織起一張網，作繭自縛。

而後是身體一點點的回歸，隨之而來的是全身上下傳來的灼燒痛楚，然而身體遲滯毫無反應。

耳朵里似乎能聽見四周的聲音了，可這聲音卻也讓顧黎明痛苦萬分。

大道梵音。

他終於清醒過來，看見圍繞着自己的無盡業火，這是天地法則共存中最本源的火種，四周的經文不斷浮現又碎裂，隨着碎裂的梵文越來越多，顧黎明身上的灼燒也愈發強烈。

身體龜裂開來，體內卻沒有流出鮮血，整個人看上去像是提線木偶般藕斷絲連。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顧黎明知道這種超越常理而言的現象保持現狀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僵持了不知多久，終於，渾身上下的火焰逐漸減弱，梵文漸漸變淡，顧黎明鬆了一口氣，正欲起身，一道雷柱自天際而上批下，將整個大殿摧毀。這猝不及防的一擊將顧黎明的身體徹底粉碎，他只剩脆弱的靈魂藕斷絲連。

顧氏王府的動靜驚動了整個鎏光城，無數的目光望向這裏，這盤旋而上的混沌之氣，天際之上從未見過的雲雷之息，恐怖的氣息讓所有人感到心悸。

「這是玄關劫啊。」

鎏光城主府地下深處的一個老人發出了一聲嘆息，他終其一生無法打破桎梏，無法觸摸到玄關境之上的玄妙。

老人消失了，像是從未存在於此處。

此時，顧府之上，凌空而立者寥寥，能接觸到玄關之境者本就少之又少，而今更是玄關劫，沒有人敢託大。

天際之上的混沌氣息綿延天際，雖是白日卻日月無光，天穹似虛空，隔斷萬物。

龐大的混沌氣息猛烈的收縮，同時天上的雷雲也隨之匯聚，最終匯聚於一點之中，周圍的虛空逐漸消散歸一。

陽光灑了下來，城內的人從未如此的渴望過晴朗白日，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顧府上空的五人卻始終一言不發，眉頭緊皺。

忽然，五人如臨大敵，向後急退萬丈。

天空中收縮於一點的虛空崩塌，直插雲霄卻又細如牛毛的一條絲線貫穿了顧黎明的身體。

靈魂再次龜裂，如同大地一般徹底塌陷，最後，也是最強的一擊如劍離鞘，斬斷了天地盡頭的一擊插入了顧黎明的心臟。

而後風起，雲動，似乎一切都未曾發生。

五位老者閃回顧府之中的深坑旁，這末世般的劫難受益匪淺讓每個人都受益匪淺，五人齊齊向下抱拳鞠了一躬，接着消失不見。

坑底，顧黎明的遺骸逐漸消散，化為飛灰。

鎏光城仍舊鴉雀無聲，僅余飛鳥在上空盤旋。

萬聖山的至高峰內，女子嘴角微微翹起，她計劃的第一步，成功了。

她單手托腮，倚靠在聖椅上，另一隻手手指變換，握住了什麼。

在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