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晨曦

時鐘的指針不停的轉動，房間內安靜的只能聽見齒輪轉動的聲音，此時已是五點零三分，臘月的天亮的很晚，外面仍是一片漆黑。顧黎明一夜未眠，他並非因為自己的時日無多而徹夜難眠，只是因為有個計劃不得不去實施。

滴答，滴答

五點三十六分，病房安靜依舊，只是少了些什麼。

那是，一個男人的呼吸。

顧黎明穿上衣服，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看着走廊的情況，護士站的燈還亮着，卻並未見到護士長的身影，他拉開門走了出去。他走的很忙，腳步也不輕。他的內心期待有人此刻能制止他，叫停他。然而沒有，他就這樣順利的走過了護士站，路過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值班的護士趴在桌子上已經睡沉了，但沒見到護士長的身影。他走出病房的走廊，來到了電梯外的大廳，可他並沒有上電梯，而是徑直走向了樓梯間。

他在樓梯上坐了下來，看了看錶。

五點四十分。

還有二十分鐘。

顧黎明靠在牆壁上，獃獃的盯着樓梯間，其實他什麼都看不見，天仍未亮，樓梯間的自動感應燈早已自動熄滅。

終於，時間到了，顧黎明扶著牆壁站起，緩緩走了出去，他將口罩戴好，把帽子扣在頭上，站在電梯口，按下了向下的按鈕。電梯緩緩上升，停在了他所在的一層，門打開了。

他的計劃差不多成功了。

其實說是計劃，隨性而為的成分反而更大一些。

到了一樓，大廳內人漸漸多了起來，他隨着人流出了醫院的大門，走到了路邊上。這家醫院坐落在城郊，不過路邊上的的士卻不少，他向著最近的一輛車走了過去，打開門坐了上去。

「去哪啊？」

司機拉動手剎，看着後視鏡問道。

「九龍山。」

九龍山是個神奇的地方，據世代生活在這裏的人說，每當到了七月流火往往暴雨如注，有人在偶爾的雷光中見到有天際之上有九條似龍的身影在拉着什麼，因此，許多人專門挑夏末時分到這裏來，雨倒是常下，不過沒有人見過傳說中的九龍之景。

車開到山腳緩緩停下，再往前就是景區的範圍了，車是進不去的，顧黎明只能步行。

不知是時節的緣故還是時間太早，景區里空蕩蕩的，兩側店鋪的門也沒開。

一陣冷風吹來，顧黎明打了個寒戰，雙手抱胸，向前走去。

「偉大的主，我將他的靈魂獻上，請賜予我們富饒。」

地下室內，男人和女人虔誠的跪在祭壇前，身體伏地，念誦著咒文。

房間內，孩子翻了個身，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