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隱秘的修仙者

「你家在這個海市蜃樓上？」楊申雨顯然覺得有點好笑，但這種荒唐話從關總口中說出，他還是盡量剋制住了自己的語氣。

關總倒是不與他一般見識，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準確的說，是在小境天。」

「那能不能露兩手給我看看。」楊申雨故作認真的說。

關總咳了咳，有點尷尬道:「小境天有法令，不能在凡人面前展示法術。」

「昨天喝的那款酒您覺得怎麼樣。」

楊申雨終於還是沒了耐心，試圖將話題轉到自己的目的上

關總轉過身背向楊申雨，遲疑了一會道:「酒不錯，不過……」

「不過什麼？」楊申雨慶幸關總總算順著自己的話題說了，連忙問道。

關總微微轉過頭看了楊申雨一眼，心裡有一絲掙扎，但瞬間又釋懷了說:「你不想知道你妻子是怎麼死的嗎？」

楊申雨聽到這句話，心臟突然劇痛起來，只得大口喘氣。曾經那能擋住波濤洪水的眼睛也不自覺的流出了眼淚，許久才緩過來。

「你說什麼！」楊申雨再沒了好語氣，衝到關總面前，厲聲問道。

「登上小境天，或許可以找到答案。」關總面色凝重道。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妻子的事。」楊申雨沒理睬關總的話，繼續質問道。

關總長長嘆了口氣說:「你妻子也是小境天的修仙者，並且是元嬰期的大能。」

「女媧造人時將宇宙靈氣分散到泥人身上，泥人才有了生命，也有了超越其他生物的智慧。」

「道家興起之後，有一分支感受到了自身靈氣，參悟了修仙秘術，成仙后建造了適合凡人修仙的小境天。」

楊申雨此時已被關總這羅里吧嗦的言語搞得一頭霧水。

「這和我妻子的死有什麼關係，你說她是修仙者，怎麼可能，我們在一起四年，幾乎片刻不離。」楊申雨繼續追問道。

「徐靜專註符修，她天資極高，選擇最難的一種符修功法竟一路未遇瓶頸，短短十幾年就到了元嬰期。」

「元嬰期后徐靜終究還是遇到了瓶頸，需回歸凡間歷練，也是在這個時期，她才認識了你。」

關總說罷，意味深長的望向楊申雨。

楊申雨眼神迷離，半信半疑道:「所以，她得的是什麼病，為什麼我尋遍所有名醫，也沒法治好她的病。」

「到了她這個境界，凡人的傷病已不可能動她半根毫毛，所以你所為也是徒勞，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但肯定和小境天有關。」

關總說著朝楊申雨邁進了幾步，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道「怎麼樣，現在還不敢登上這階梯嗎？」

天台熱浪陣陣，連接眼前奇觀的階梯若隱若現，階梯到地面足有幾百米，再糊塗的人也不會愚蠢到邁向這如空氣一般的空中階梯，這無異於跳樓自殺。

「我願意登上這階梯，但是去之前得先把欠的債還了。」楊申雨毫無生氣的說道，頗有點留遺言的味道。

關總無奈的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楊申雨說:「倒是有點恩怨分明，敢作敢當的意思。」

「一千萬夠不夠，我讓人打你賬戶上。」

「記住，進了小境天，就意味著你踏上了修仙之路，修仙之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變強，只有變強，其他的願景才能實現。」

楊申雨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天台邊緣走去，耳後傳來關總的叮囑。

眼看就到了階梯，楊申雨把心一橫，眼睛閉上，一個大步跨了上去。神奇的是剛才還若隱若現的階梯此刻竟結結實實的接住了他。

楊申雨又驚又喜，正欲轉頭和關總說話，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流在奇觀中心位置呈螺旋狀旋轉，沒等楊申雨反應過來，就連同這奇觀一起被吸進了漩渦，無影無蹤。

海市蜃樓消失了，只留下天台的關總注視著天空，許久才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徐靜，是時候重建秩序了，但願你說的都是真的。」

小境天雖然沒有凡人世界那麼廣大，但也絕不算小，海市蜃樓只是入口，真正的修仙者在小境天和凡間穿行不需要開啟這樣的入口，而對於毫無修為的凡人，只能用蠢蠢的物理方式進入小境天。

「外門弟子報道！」一陣洪亮的聲音將楊申雨喚醒。

舉目四望。

只見雲霧爬地，瓊樓玉宇，一條白玉大路從石門直通向看不見的邊際。道路兩邊各自站著十幾個身穿道服的弟子。

這迎接陣仗也太排場了，不過細想起來，凡間又有幾人能有自己這樣的奇遇，楊申雨這樣想著，竟有些得意，從地上爬起來，稍整了整衣服，便堂而皇之的沿著大路，從兩邊站著的弟子中間穿過。

只是走近，楊申雨才看到前面還坐著一排穿著華貴的老者，看來是師父級別的人物了吧，楊申雨心中暗喜，關總的話還在耳邊，要變強，願景才能實現。這一上來就是這待遇，變強指日可待。

「9528號弟子前來報道！」

楊申雨看向前方，大路中間站著一個穿藍色道袍的人拖著長音喊道。

只見此人手作筆狀，在空中劃了幾下，一個個閃著金光的字便出現在天空。赫然還有類似照片的圖像，仔細一看正是楊申雨。

「楊申雨，男，28歲，本年度第9528個凡間修行者。」

楊申雨一聽，心涼半截，在凡間十幾個同事一起，自己還爭搶不過，這修仙世界，一年加入這麼多人，自己何時才能出頭。

「凡間世界白酒銷售員，無特殊才能，家族無修仙史。」藍色道袍繼續念道。

此時坐著的一排老者，連連嘆氣，一個個臉上都是失望。更有幾位正欲起身離開。

「哪個宗派願意接收？」藍色道袍扯著嗓子又帶著恭敬的問道。

老者們好像沒聽到一樣，不作回應。各自喚出法器，就要御器飛走。

「不收我，讓我來這幹什麼？」楊申雨感覺自己被羞辱了，索性壯著膽子問道。

藍色道袍被楊申雨這一問嚇了一跳，生怕惹了這些宗派掌門不高興，趕緊制止道:「你喊什麼，這是大宗派，他們沒看上，還有小宗派。」

原來是這樣，跟自己之前找工作沒啥區別，大公司進不去，進小公司。怎麼修仙了還擺脫不了這種模式，楊申雨暗暗叫苦。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楊申雨意識到眼前這位是類似人事的存在，刻意套近乎道。

「誰是你兄弟？我道號觀書，你可叫我觀書道人。」藍色道袍一臉不屑的說。

楊申雨也是沒了脾氣，配合著問道:「觀書道人，這大宗派都走了，小宗派什麼時候來。」

「小宗派不參加新弟子招收，你得自己去找，看看誰要你。若是都沒人要你，那你要麼留下謀個生計，要麼回去凡間。」

觀書道人說罷也快步離開了。只剩楊申雨傻在原地，這關總凈給他交代歷史了，小境天的現行生存法則一點沒說。這人生地不熟的，上哪找人接收自己。

楊申雨如無頭蒼蠅，跑了無數宗派，沒一家看上自己的。

轉眼已到夜裡，楊申雨又餓又累，再無半點力氣。難不成修仙第一天就要飢腸轆轆的露宿街頭嗎，楊申雨叫苦不迭。

正在此時，楊申雨突覺心口劇烈疼痛栽倒在地，疼痛愈發強烈，楊申雨終究扛不住，眼睛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