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斷仙途俠客行
第4章夢斷仙途俠客行
那邊的外門長老見了金雀兒走到測靈的人面前，皺了皺眉頭，一邊心說這小祖宗不讓人省心，一邊裝作沒看到。
雲塵眼前這個少女穿着鵝黃色長裙，已經及腰的頭髮被鑲著寶玉的發簪簪著，黑長柔順。
他愣了愣神，看着對方大眼圓臉，小嘴微翹，顯得很可愛，心裏卻在想，與前面的方臉溫元青一起，圓圓方方，兩人會不會很搭？
不過他轉眼就回過神來，連忙上前見禮，說道：「雲塵見過兩位仙師。」
金雀兒見到雲塵看着她愣了一下，以為是被自己美貌迷住了，有些羞意。
不過她身為長老的女兒，從小就習慣了被矚目，一下子就恢復正常，便邊領着雲塵走邊學着大人的口吻道：
「你就是雲塵吧，名冊我已經看了，我是滄海宗金雀兒，旁邊這位是我二師兄竇泰平。首先祝賀你通過了擂台賽選拔，接下來隨我去來進行靈根測試吧。」
聽見金雀兒說話很有禮貌，想來家傳教養很好，雲塵便抬頭應是，卻正好看見這個二師兄眼裏閃過一抹陰翳，心頭頓生不好的感覺：這個人對自己有敵意？
可是他們明明才第一次見面。
雲塵走在他們身後，看着這個竇師兄走上去和金雀兒肩並肩貼得很近，頓時明白了些什麼，心說，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啊？
靈光石位於所有擂台最後，靠近城牆，大小二尺見方，高約三尺，外表晶瑩剔透，在人海喧囂聲中，落日餘光照在上面，折射出溫暖的光芒。
幾人停下腳步的時候，溫元青也恰好在進行靈根測試，於是雲塵便在旁邊等待着。
只見溫元青在一位青年仙師的引導下，把手掌貼在靈光石上，低頭不語，似在感應些什麼。
不一會，靈光石散發出微微的金色光芒來，旁邊的青年仙師見了，說道：「金系靈根，凡品。」
溫元青聽了臉上表情不是很好，問道：「仙師，凡品是什麼意思？」
誰能知道靈根還分品級呢，凡品聽着不像是個好品級啊？
青年仙師在一旁輕輕搖了搖頭，想來覺得今天是最後一天，就把關於靈根的解釋講了一遍。
靈根基本有金、木、水、火、土五系，偶爾變異還有風、雷、冰等等，而品級亦區分為廢靈根、凡品靈根、下品靈根、中品靈根、上品靈根、極品靈根等等，而滄海宗要的弟子，最少也要是下品靈根起步。
按一個凡品靈根的人修行速度，恐怕再勤勉的修行，這一生也不過是個雜役弟子，沒有培養的價值。
最後，那個青年仙師對溫元青說道：「你可以回去了。」
溫元青臉上露出了頹喪，轉身看到了雲塵，只是多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緩緩離開了廣場。
對於溫元青，雲塵沒有過多關注，因為輪到他了。
金雀兒讓他走上前去，「你不用太緊張，雖說有靈根的人很少，擁有不錯的靈根的人更少，但說不定你就不錯。」
「剛才那人怎麼做的，你也看到了吧？靈光石能通過靈氣傳輸產生光芒，等一會你不要抵抗它，仔細感受，現在開始吧。」
雲塵點點頭，便走上前去，把手緊貼靈光石。
隔了一會兒，雲塵感覺到有股清涼從手心緩緩傳進來，在體內繞了一圈，然後又從手心傳出去，像是來旅遊的。
雲塵心想，這就是他們說的靈氣嗎？
靈氣一進一出，來來去去，給他的感覺有點類似像喝冰可樂，一口冰涼，長舒一氣。
此時靈光石開始散發出淡淡的海藍色光芒，那邊的竇師兄見了，說道：「水靈根，下品。」
雲塵聽了，明白這是自己有修仙資質，內心有些喜悅。
金雀兒對雲塵笑道：「我就說嘛，你肯定不錯，未來我就是你師姐了！」
雲塵還未回答，便見旁邊的竇師兄眼裏閃爍著微光，對着雲塵哼道：「那可不一定，就目前來說，測靈及格的有四十多人，名額有限，未！必！能輪到他。」
雖然雲塵不明白，這個金雀兒為什麼對他這麼熱情，以至於這個竇仙師加重了「未必」二字，但他聽得出來了，這人對自己敵意很大，很不想讓自己進入滄海宗。
不想讓自己加入，那讓他離去不就行了？露出敵意算什麼？難道有什麼蹊蹺，要自己來拂了這位金雀兒的熱情？
正當雲塵心裏琢磨怎麼辦才好時，旁邊來了個僕從模樣的人給他遞了塊木牌，上面刻着「地·丁」，意即某家客棧的地字丁號房。
金雀兒對他說道：「泰安客棧我們已經讓官府的人借用了，你今晚就和其它測靈及格的人一齊，去泰安客棧休憩一晚，明天我們會有人來通知你。」
「謝過仙師，那雲塵就先走啦。」
雲塵聽了，對着他們抱拳一禮，然後便就此離去。
......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泰安客棧靠近護城河，晚上有船行於水川流不息的潺潺之響，有船夫為遊客撐船時來悠遠的靠岸之聲。
明明夜色撩人，可雲塵睡不着，因為他心緒不寧。
心緒不寧就意味着，他身上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以前他讀書的時候有時心緒不寧，就意味着接下來一些日子會受傷或生病。現在這裏是暗月大陸，心緒不寧或許會有性命危險。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他左思右想，即便已經是四更天，他也已拿起包袱下決心要悄悄離去。
雲塵穿好衣服鞋襪，悉悉索索地打開了房門，準備離去，一個調皮的聲音忽然傳入他耳朵：
「雲塵師弟，你想去哪呢？失信於仙師可是要被殺掉的哦。」
雲塵聽聲音是個女聲，有點熟悉，往四周一看，原來是白日那個仙師金雀兒，此刻正坐在客棧大廳的座位上吃着水果。
「自然不是逃跑，我是來給仙師您獻寶的。」
雲塵哪敢說自己想跑，忽然靈機一動說自己是獻寶的，不然沒法解釋自己半夜拿着包袱的事情。
金雀兒本來只是半夜無聊，出來吃點東西打打牙祭，撞見雲塵真是碰巧，殺人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但她一聽獻寶，頓時來了興緻，好奇道：「凡俗能有什麼寶貝？拿來瞧瞧。」
雲塵便來到桌子前，打開包袱，亮出了包袱里的一小包東西。
「五百年雲參？」金雀兒瞪大了眼睛，手上的水果掉到了地上。
雲參可是難得一見的靈藥，就連她父親想要取用也需經過批准。若非她想起來父親跟她說過，修仙要講究因果，此刻她都想動手搶過來。
雲參？雲塵內心嘀咕道。
他在群妖嶺四處逃亡時，掉下山崖一個窩巢里，沒想到旁邊就長著幾根這個東西。他以為是野山參，便順手拽了根，接着天上便響起了一聲鷹啼，這才知道那是玄鐵鷹的老巢，它守護著這麼個東西，嚇得他只好跳崖，死裏逃生躲過了一劫。
「你這傢伙真是好運，」金雀兒一看他就不知道這雲參是何物，便解釋道，「這東西蘊含靈氣很足，是一種靈植，即便不煉成丹藥，直接吃下去也能讓我這種聚靈期的修士連晉二層。」
「不過也幸虧你沒吃，不然靈氣能把你撐到爆體。」金雀兒不容他拒絕，便伸手從他手裏拿過雲參，「這東西我要了，你想要什麼，和師姐說。」
雲塵聽得這東西這麼有價值，內心一陣肉疼，不過也不好表現什麼，便說：「獻給給仙師的東西，哪敢奢望得到什麼。」
這話有些虛偽了吧？金雀兒聽了，撅著嘴顯得不快，忽然從懷裏拿出兩個玉簡塞到雲塵手上，說道：
「我父親說了，修行講究因果。我不能欠你因果，我用兩個功法玉簡換你的雲參，算我賺一點，作為補償，以後你進了山門，我金雀兒罩着你。
至於功法，你劃破一點額頭，把玉簡貼上去就能閱讀了。也不用擔心會不會違反滄海宗的宗規，那是我殺了幾位作惡的散修得到的。」
金雀兒說完，便拿着雲參，喜笑顏開地回了房間。
雲塵無奈，也不敢就這麼走了，只好也回到自己房間。
就在雲塵打開房門那一刻，他發現了房裏靜靜站着一個人，似乎在等他。
雲塵仔細打量了一下，原來是那位竇仙師，便拱手說道：「仙師夜晚蒞臨寒舍，不知有何......」
那位竇師兄沒等雲塵把「事」字吐出來，忽然轉身一掌打在雲塵的小腹上。
雲塵當即口溢鮮血，痛苦得倒在了地上，弓身掙扎，他感覺丹田內有一樣什麼東西化成了氣體。
「你......對我做了什麼？」雲塵死死看着他，痛苦地問道。
那位竇師兄這才嘴角揚起弧度，笑道：「我喜歡我師妹，而從未對我正眼相看的師妹，卻想將你留在身邊當個樂趣，還對你露出了笑容，你說我在做什麼？哈哈哈！」
「要是你靈根極差那便罷了，沒想到你身懷下品靈根，還想留在我師妹身邊，那我只好幫幫你......毀了它。」
原來那個金雀兒是那個心思。雲塵在痛苦中瞭然，對這個竇師兄竟歹毒出手就毀了他的修行根基的事情心生憤恨。
「我從沒想過這種事......」雲塵恨得咬牙切齒，「既然毀我靈根，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竇師兄說道：「直接殺了你？當然不好，那會讓宗門巡衛弟子找我麻煩，不過嘛......自然不會讓你再見到師妹的。」
那竇師兄說着便鼓了鼓掌，外面忽然進來了兩個軍士，將雲塵押著走了出去。
竇師兄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知道剛才師妹找你說了什麼，不過，為了我的師妹，你還是消失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