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選擇

一處座巨大的地下建築群，正呈現在莫寒面前，寬度有四個足球場大，長度...一眼望不到頭，整個空間有20層高，猶如棋盤一般的街道上遍布著各式建築，有些建築物呈現紅色，還有些是黃色，大部分都是綠色和灰色，而在洞頂，則是呈漁網般分佈著無數的軌道，洞頂上的大型牽引器正來回拖動各種物資，而在這個地下空間的正中心，有一棟很怪異的建築，如同一棵灰色的石頭樹連接著地面和洞頂，偶爾還能看到幾架小型直升機從裡面進出，這麼大一個地下空間，他們是怎麼挖出來的？這得花費多長時間，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正思索間，莫寒將目光朝地面看去，幾隊身穿黑色作戰服的武裝人員正駕駛著黑色越野車來回巡邏，偶爾也能看到身穿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行走在街道上，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十一樓，向下還有十層樓高的台階要走。

就在莫寒準備走下樓梯時，不遠處一架大型牽引車移到他們的頭頂，一個集裝箱大小的纜車從上面降到他們面前，並自動開啟閘門。

黑衣女人見狀，翻過欄杆直接跳了上去，莫寒則跟著一起進入纜車。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在最初的震驚過後，莫寒開始變得謹慎起來，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要去哪裡？一路上也沒有人跟他說過話，萬一他們要把我抓進實驗室解刨，看下我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那我該怎麼辦？逃跑嗎？從這跳下去嗎？這麼高跳下去，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

「看著就行，不要說話，不管你聽到或者看到什麼，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機密，如果你敢傳出去，我就...」

身後的黑衣男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警告他，對他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莫寒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看著黑衣女人的背影，心想這都是些什麼人啊，秘密機構的人怎麼一個個都這樣，要麼不搭理他，要麼開口就是要他小命，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說話嗎？

「咔嚓~」

纜車在一棟6層高的紅色建築上方停了下來，緊接著四名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沖了進來，給還在發愣的莫寒戴上手銬和腳鐐，順便把他全身剝了個精光，再將整個人抬進樓內的消毒室進行無菌處理，然後兩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員進入室內，搜集他身上的血液，毛髮，皮屑，體液等，最後他被帶到一個審訊室，將他一個人留在了裡面。

「我...」

莫寒嘴裡已經罵不出話來，不是不想說，而是他看見審訊室的門已經被打開，走出兩名黑色制服看守，雙手正提著幽黑的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在他們身後，跟進來一位梳著中分頭髮的青年，身著一套白色工作服，身材挺拔，臉型消瘦，面色有點蒼白無力，長著一雙倒三角眼，容易讓人聯想到蛇的眼睛。

「放鬆點，放鬆點，別緊張，這裡很安全。」

「不緊張個屁，你讓槍指著腦袋試試，我看你放不放鬆，緊不緊張。」莫寒忍不住腹誹道，這人的出現，讓他感到很不安全。

「你就是莫寒吧，這麼年輕，可惜了。」

「嗯，嗯？」

莫寒有些疑惑，什麼叫可惜了？難道我長得一臉英年早逝的模樣嗎？不對，難道是..他們從我身上檢驗出了什麼致命的東西，我還被蒙在鼓裡。

中分頭晃了晃手裡的一疊資料，接著說道：

「你的所有資料，我們都有，不用對我們說謊，房間裡面有測謊儀，也不用對我們隱瞞，從你出生到現在的資料，全在我們的手上，你是怎麼從怪物口裡活下來的？」

「我不知道，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不信你可以問那個帶我進來的，穿黑衣服的那個女人。」

「白冰嗎？」

中分頭眼中露出一絲狂熱，彷彿這個名字讓他非常著迷。

「白冰，那個黑衣女人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

「那我問你，在那個夢結束后，你有沒有感覺身體哪裡不對，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變化，我沒感覺自己有什麼變化？」

莫寒說完后，對面的中分頭就不再開口，只是安靜地坐在他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真沒什麼變化，可能是時間太短了，上午才發生的事，下午就到你們這來了，就算有變化，哪有這麼快，是這個道理吧？」

莫寒被對方看得渾身發毛，只能硬著頭皮對他解釋，可對方還是不說話。

「我有必要騙你們嗎？你們到底有完沒完，我原本只是想提供線索給你們，好讓你們給錢替我媽看病，我媽癱瘓在家裡，我還得回去照顧她，家裡就只有我，沒有其他人了，難道你們不懂嗎？你們沒有父母嗎？你們沒有良心嗎？你們還算是人嗎？」

終於，莫寒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再也承受不住，站起身朝面前的人瘋狂咆哮，他只是一位輟學打工的年輕人，今天經歷的一切，換一般人內心早就崩潰了，也只有他還在倔強地支撐，可就在剛才的瞬間，自己的內心也被壓出了一個缺口，裡面噴湧出來的，全是他的辛酸淚。

「可以了。」

中分頭聽到耳麥中傳來的指令，便起身離開，在轉身時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寒，然後帶著看守一同出門，只留著莫寒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抽泣。

「紙巾？」

莫寒聞聲抬起頭，看著對面座位上的人，正是白冰，進來的門已經被再次關上，審訊室內只有她一個人。

見莫寒沒有反應，白冰隨手將一盒紙巾扔到他面前，然後開口

「不用擔心你的母親，我們已經安排人去你家照顧，至於你的工作，我們已經幫你辭職，工資會正常結給你，看病的錢，我們會幫你墊付，直到治好你母親的癱瘓。」

「啊...謝謝~」

莫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弄得有些尷尬，原來對方早已安排好了，自己剛才還歇斯底里的朝別人大吼大叫，自己真的是不應該這樣做。

「你以前在學校，也是個聰明人，我做事不喜歡繞圈子，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消除你的記憶，把你變成白痴再放回原來的生活，二、配合我們進行調查，有風險，但也有保障。」

「我選二。」

這根本沒得選啊，選一肯定不行，選二以後還有機會。

「這裡有一份文件，你簽了。」

白冰將一份紙質文件和一盒紅色印泥遞到他的面前，指了指文件的右下角，讓他按手印。

為了留個好印象，他便爽快地按完手印。

「好，從今天開始，你將會生活在這裡，配合我們的一切行動和實驗，稍後會有人帶你去休息。」說完，白冰就收起東西向外走去。

「我能回家看下我媽媽嗎？我怕她擔心。」莫寒見對方就要走出門，趕緊叫住她。

「看情況。」

又是這種模糊的答案，就不能痛快一點嗎？

審訊室的門再次被關上，這回等待的時間比較久，大概半小時后，兩名黑衣看守進來，將他的手銬和腳鐐全部解開，並在他的腿部綁上一個定位器。

「跟我走。」

莫寒見是一同過來的黑衣男人，便起身跟著他一起出了門，坐上電梯到達一樓后，徑直走出這棟紅色建築。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街道上，這裡除了巡邏的武裝人員會打量他們一番，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黑衣男人不說話，莫寒也不方便在外面問他，便耐著性子跟上他，一路上七拐八繞的，這裡的街道簡直就跟迷宮似的，而且房子長得都差不多，又沒有指示牌，這能記住自己要去的地方嗎？

「到了。」

黑衣男人停下腳步，眼前是一棟8層高的灰色建築，在刷過指紋后，防盜門自動彈開，莫寒就跟著他向裡面走去，兩人乘坐電梯來到5樓，這層樓只有2個房間，501和502，黑衣男直接打開502的大門，裡面是一間四室兩廳的大房間。

「以後，你就住這裡，這裡有四個卧室，靠門口的兩個已經有人了，另外兩個靠裡面的位置你可以選。」

莫寒見這裡寬敞明亮，傢具用品一應俱全，房間里甚至有換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突然間覺得自己留在這裡還是不錯的，如果能讓母親住進這樣的房子，也許病會好得快一些。

「對了，忘記問你的名字了？請問怎麼稱呼？」

「他叫大山，不怎麼愛說話，我姓高，你叫我老高就行，有不懂的可以問我，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不能說的打死你也不能說。」

「...」

莫寒見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一位穿著黑衣的瘦高個，長相很是普通，此刻正端著一本書，站在門口對莫寒說話，正是下午開車帶他們過來的司機。

此時，白冰已經帶著文件來到灰色石頭樹建築內的地下三層，這裡是sdr的中央控制室，在控制室的屏幕正中間，一團詭異的泛著彩色的光線正在一道裂縫口四周拚命地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