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因果皆定
薩林恩愣了一下，隨後又顫顫地嘀咕道：「我說蛞蝓不喜歡陽光明媚的地方...」
「不是這句。」林褚篤定地打斷道。
「我平常都不怎麼出門？」薩林恩遲疑地問道。
林褚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嚴肅的質問道：「你說你平常都不怎麼出門，唯獨今天突然出了門？」
薩林恩撇撇嘴，內心似乎跑過一萬隻草泥馬：你自己都聽到了你還問我。
薩林恩一邊點頭回應着林褚的疑問，另一邊在仔細思考一番過後，薩林恩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今天突然想要出門，好像是有什麼人在刻意指引她一般。
林褚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不禁皺了皺眉頭，他自小就不相信存在所謂的命運和更高級的地外生物，只是種種巧合湊到一起彷彿像是已經編排好的劇本一樣，每個看似自己邁出的步伐好像被刻意安排好似的。
怎麼會恰好是今天他來找尋覺醒石，也恰好是今天薩林恩百年不遇的外出。
林褚越想越發慌，只感覺渾身好像有一道冰冷的電流穿透全身，不寒而慄。
多想無益，林褚還是把心思放到這些完全與時代不符的傢具上。
不知為何，林褚越是靠近這些傢具，他的內心就越波動，像是許多顆石子打在平靜的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
林褚儘力平息加快的心跳，若無其事地四處翻看這些傢具。
搜尋無果后，林褚有些失神地坐到薩林恩的床上，心跳忽然加速跳動，林褚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緊皺眉頭，五官擰在一起，似乎有些窒息。
薩林恩看到奇怪的林褚，連忙慌忙地關切道：「怎麼啦，林褚，你哪裏不舒服？」
林褚一言不發，面目猙獰的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好似心臟仿快要爆炸一樣難受。
薩林恩見狀，連忙吟唱咒語，試圖緩解林褚的癥狀，可是自己的魔法一瞬間好像被套上枷鎖一般，根本無法釋放。
薩林恩有些驚恐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怎麼會這樣？」可是看到林褚愈發崩潰的樣子，薩林恩手足無措只能原地干跺腳，焦急的快要掉出眼淚。
林褚只感覺眼前忽然浮現一道白光，彷彿生命到了最後一刻，林褚苦笑着準備坦然面對自己的死亡，白光逐漸佔據整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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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時鐘不停擺動的聲音喚醒了林褚，林褚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處於一個滿是時鐘的狹小空間里，房間的地面，牆壁，天花板無一不是大小各異的時鐘，各種時鐘不停擺動和轉動的聲音令林褚迷茫不安。
「我是死了還是沒死？」林褚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問題便是自己到底死沒死，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至少現在還有清醒的意識，「我思故我在」，所以自己應該是沒死的。
，既然自己沒有死，林褚連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觀察這個房間，試圖找到這個房間的出口。
前前後後晃晃悠悠磨蹭了半個小時，林褚絲毫沒有找到一絲線索，耳邊傳來時鐘混雜擺動和轉動的聲音總是逼得林褚分心。
林褚煩悶的抓了抓頭髮，憤怒的握拳捶了一下靠近自己的一個時鐘，劇烈而清晰的痛感迅速清醒了林褚的大腦，林褚出於本能的吼了一句：「好痛！」然後又像個幾歲小孩子一樣坐地上大喊大叫。
場面不甚滑稽。
許是叫累了，林褚也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抽出神來認真思考自己的處境：如果自己一直找不到離開的方法，是不是會永遠被困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孤獨終老，抱着無窮的遺憾死去。
想到這裏，林褚汗毛不禁豎起，連忙搖了搖頭痛苦的說道：「不要不要，我不要那麼死去。」
或許是對未知和無望的未來感到不安，林褚連忙打起精神仔細回想着自己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沒記錯的話，我最後應該是出現在薩林恩的家，然後觀察了一下薩林恩房間里格格不入的傢具，然後坐到薩林恩床的一刻忽然心跳加速，一瞬間甚至有窒息的感覺，然後我就暈過去了。」林褚兩隻手指扶著下巴，半晌之後來了一句：「所以我還是死了？這是極樂世界？」
「不對不對，這也太沒道理了，誰家的極樂世界是這樣的！」林褚連忙駁回自己的猜想。
忽然林褚想起什麼，連忙攤開自己的手掌，一隻手的掌心靜靜躺着一隻只有一根針的鐘錶，而鐘錶的錶盤沒有阿拉伯數字和羅馬數字，而是幾個他從未見過的圖案。
林褚第一次仔細觀察著掌心的印記，他原以為是他睡着時夏平平捉弄畫上去的，可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錶盤上有幾個他無法認出的圖案，還有形似地球、房子、和十字架的圖案。而錶盤的指針靜靜的指著房子。
林褚內心似乎有了答案，或許找到和這個錶盤一模一樣的時鐘就能找到離開房間的方法。
過了一小會兒，林褚揉了揉疲勞過度的眼睛，終於在地面的一角發現一直在尋找的那個時鐘，林褚激動的試圖搬起時鐘，可是時鐘彷彿像被嵌在地面上，根本無法搬動。
「難不成想法是錯的？」林褚有些懷疑的自問道，但顯然他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努力成為徒勞。
林褚試圖用手敲擊時鐘的錶盤，結果卻只得到了一文不值的疼痛。林褚不禁皺了皺眉頭，生氣的用手掌拍向錶盤。
「轟」的一聲，整個房間開始劇烈晃動，各種時鐘隨着晃動瘋狂的轉動着，林褚不知所措的看着鐘錶一個一個的崩塌，墜落，林褚站在連忙退到角落裏，臉都嚇得煞白，彷彿一瞬間夭壽了二十歲。
很快就輪到林褚，林褚面無表情地說道：「人間不值得。」然後隨着塌落的時鐘一起掉入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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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褚的身子隨着失重的墜落逐漸化身一道白光逐漸消失在塌陷的時鐘群，當林褚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溫馨現代的房間，裏面有一個看似耄耋之年的老頭獨自坐在茶桌前品茶。
林褚愣愣的望着老頭，老頭絲毫也不介意林褚的注視，笑着招了招手示意林褚一起來和他品茶。
林褚躊躇不前，不知如何是好。老頭見狀也不惱，一邊悠然自得的品著茶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不必擔心，我不會害你。」
林褚將信將疑地走到茶桌另一邊，與老頭面面相覷，然後遲疑的盤膝而坐。
老頭熟練的拿起一壺茶倒入林褚面前的茶杯，用手示意林褚喝下去。
林褚慢吞吞地拿起茶杯，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一飲而盡。
老頭望着林褚喝空的茶杯，笑眯眯的問道：「茶的味道可還滿意？」
林褚搖了搖頭，直言不諱道：「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解渴罷了。」
老頭沒有多說什麼，又拿起林褚的茶杯給林褚緩緩倒滿一杯，緊接着語重心長的說道：「茶，要做到細細品嘗，慢慢感受，切忌一飲而盡。」說完，把茶杯又遞給面前不解的林褚。
林褚遲疑的接過茶，沒有着急一飲而盡，而是一邊端著茶杯一邊問道：「為何一定要學會品茶？我生性便不喜歡那樣——我只會做我想做的。」
老頭聽了林褚的話並沒有生氣，而是默默點頭，似乎是在認同林褚的話。
林褚仍然選擇一飲而盡，然後爽快的將茶杯放在茶桌上，靜候老頭髮言。
「現在可告訴我茶的味道如何？」老頭再次端起一壺茶倒進自己的茶杯里，提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茶有些涼了，味道有些許苦澀。」林褚眼見老頭沒有什麼惡意，身體似乎放鬆了不少。
「可我覺得細細品嘗后，茶水由香甜再到清醇，進而才有苦澀。」老頭波瀾不驚地說道。
林褚笑了笑，他覺得茶道，不過是個噱頭，只是用葉子泡出來的水，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味道。
不過林褚並沒有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而是仔細琢磨著老頭的話。
「人生便如品茶一般，切勿急功近利、好高騖遠，而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老頭語重心長的囑咐道，「現在是時候回去了。」
老頭伸出手指指向不遠處一扇古香古色的大門，林褚的目光隨之看過去，有些驚喜準備起身離開。
臨行前，林褚似乎從老頭的一番話里有所收穫，只是仍然處在雲里霧裏，林褚回過頭，迷離的問道：「多謝先生指點，未來如何再相見？」
老頭笑了笑說：「因果皆定，循環往複。」
林褚只是默默記住這句話，便不再有所留戀，義無反顧的打開門，離開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