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凌雲壯志

從打高盧回來之後，凱撒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專心地繪製著一幅油畫，一旦有人來看望他的時候，他就會用一塊很大的白色襯布將其遮掩，並擺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即便是薩隆斯和赫本都沒有見到過這幅畫的真容。

「嘿，凱撒，你畫的到底是什麼？難道連我們也不能看嗎？」赫本不滿地發着牢騷。

凱撒狡黠地一笑，搖了搖頭，聳起雙肩，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老兄，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被你搞得神秘兮兮的！」薩隆斯也在一邊起鬨。

「抱歉兄弟，現在真的不能給你們看，不過就快了！」凱撒神秘地說。

午後時分，明媚的陽光直射入房間，灑遍屋子的每一個角落，不留下一絲陰暗的死角。陽光照在凱撒的臉上，給他剛毅的面龐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凱撒欣賞著那幅畫，會心地笑了。

「咚、咚、咚」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凱撒急忙用布將畫蒙上，隨後去開門。

站在門前的居然是龐培將軍，出於禮節，凱撒客氣地將他請進屋內。

龐培開門見山地說：「凱撒，這次平定高盧叛軍你功不可沒，經過議會推舉，已經決定任命你為西班牙財務官，即刻便啟程赴任。」龐培說完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其實自打他從進屋那一刻起，就令凱撒感到十分不自在。

聽到這個消息，凱撒僵立在原地許久。西班牙財務官，聽上去的確是光鮮亮麗的職位。但實質上，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有人想要將他支離羅馬，凱撒不難猜出，幕後的指使者應當就是眼前的龐培。

如今龐培重權在握，他不希望有任何的勢力異軍突起。在高盧，他見過凱撒的本事，知道如果不加以干涉，不久的將來，這一定是位棘手的對手，所以趁他還未成熟，必須找個理由，儘快將他推離權力中心。

當然，凱撒也明白這一點。如今，他的羽翼尚不豐滿，如果留在羅馬，一旦龐培或是其他敵對勢力對他動了殺心，他根本沒有把握可以脫身。反之，在遙遠的西班牙，他可以一心一意地培養自己的力量，待時機成熟，再返回羅馬。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擔心科涅莉亞再做出對艾萱不利的事來，帶着她一同離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為此，凱撒更加堅定了離開羅馬的決心。

「怎麼？難道你不滿意這個職務？」見凱撒遲遲沒有回應，龐培試探性地詢問道。

「不是的，能為羅馬效力，我義不容辭。只是……」凱撒故作若有所思狀。

「哈哈，我知道了，你是放心不下某些人吧？你放心，在你去赴任的這段時間，我會替你照顧你的家人，包括……」這一次，龐培甚至沒有絲毫的掩飾，他陰冷地一笑，讓凱撒不禁打了個寒顫。

作為凱撒的死黨，赫本和薩隆斯都決定跟隨凱撒同去，相信在那邊，他們一定可以成為凱撒最得力的助手。

在西班牙任職期間，凱撒作為總督的副手，主管行省的財政。他還與薩隆斯與赫本一起在各個城市巡迴遊歷。在此階段，他們結識了許多有識之士，並有意擴大宣揚自己的政治主張與見解，得到很大一部分人的支持與擁護。

這天，凱撒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哥德式建筑前。

「薩隆斯，你知道這是哪裏嗎？」赫本調皮地問，想為難薩隆斯一下。

「哎~我要是連這個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就不是心中有猛虎的薩隆斯了！」薩隆斯調侃地回答。

「呦~對自己評價蠻高的嘛！嘿嘿~」赫本開心地笑了。

這就是偉大的赫庫利斯神廟。在正午陽光的輝映下，門前屹立的亞歷山大像甚是輝煌，這深深刺激了凱撒的內心。凱撒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亞歷山大大帝的雕像，內心早已波濤澎湃，久久無法平靜。

「凱撒，你還好吧？」赫本關心地問，然後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凱撒這才回過神兒來。他轉過身來，看着赫本與薩隆斯。

「薩隆斯，赫本，我在西班牙的一年任期就快要到了，滿任期后，我決定不再連任，我們一起回羅馬！」

聽到凱撒的一番話，薩隆斯和赫本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你在這裏深受百姓愛戴，還結識了那麼多志同道合的同僚，繼續任職不好嗎？莫不是在發燒說胡話？」赫本上前用食指摸了摸凱撒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

「咦？不發燒啊！」

「赫本，你別鬧，讓凱撒把話說完。」薩隆斯神情凝重地望着凱撒。

「你們看啊，那巨大的雕像。亞歷山大的名字名垂千古。他在我們這個年齡，就已經征服了大片疆土，而我呢，早已到了建立功績的年紀，財務官的職位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理想的職位，但我並不滿足，它無法牽制我前進的步伐。」凱撒收回視線，看向赫本與薩隆斯，接着說道。

「赫本，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羅馬首屈一指的先知了，未來羅馬第一先知非你莫屬。薩隆斯更是年輕有為的將領，未來羅馬軍團的領導者。回到羅馬吧，相信我們一定能開創更輝煌的時代！」說罷，凱撒滿懷期待地看向兩人，等待他們的回應。。

幾秒的沉默后，赫本率先開口了。

「開創更輝煌的時代，我相信少不了你、我和薩隆斯的身影！凱撒，不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赫本拽了拽薩隆斯的衣襟。

薩隆斯也狠狠地點頭表示贊同，「兄弟，開疆擴土時，我永遠是你的急先鋒！」

三個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正如他們的命運一樣，已經牢牢地交織在一塊。

這時，凱撒突然發現了什麼，他快步來到雕像腳下，那裏生長著一簇粉紅色的花。那樣的花朵，令凱撒感到似曾相識。

「這是……艾萱草……」凱撒緩緩地蹲下，神情中浮現一抹揮之不去的憂傷。

「這是艾萱最喜歡的花，很稀有罕見，她看見了一定會高興的！」說着凱撒就要伸手去摘。

「我想你還是不要摘的好。」凱撒扭頭一看，是赫本站在了身後。

「如果你摘掉它的話，就如同奪去了它的生命，很快就會枯萎。如果你將它留在這裏，它會永遠盛開，和我們一樣，經歷每一個春夏秋冬。」

聽了赫本的話，凱撒緩緩收回了手，站起身來，「是啊，就讓她繼續在這裏盛開吧，如果有機會，我會帶艾萱來這裏看它的。」

「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在凱撒赴任西班牙財政官的一年中，幾乎每一天，我都活在他辜負背叛我的夢魘里。午夜夢回，我無數次回到人間煉獄的高盧戰場，他的目光冷酷決絕，他將冰冷的劍抵在我的頸上，雖然沒有砍下，但那一劍卻早已刺穿我的心臟。

我知道，想要報復他與他的家族，就一定要找到強有力的依附，如果僅憑藉我一人之力，甚至比登天還難。

幾經考量，我將目標鎖定在了那個人的身上，也許，他真的可以幫助我徹底扳倒凱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