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決定單幹

皇甫道明用一個月的時間，完成了突破和穩固境界。極端力量的擁有感，會讓人不自覺的藐視人仙境以下的人類，普通人在其眼裡，不會比其它的動物強到哪裡去，就算不會隨意殺戮，也不會太過在乎，人仙尚且如此，那更高境界的仙人們，更是視凡人如草芥、螻蟻一般，不會有任何憐惜之情。

凡人總喜歡求神拜佛，殊不知神佛眼中無凡人。所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不是蒼天無眼，而是蒼天眼中無眾生。

人的命運，最開始由基因編碼決定，是為天命，後來經由人類自己的努力而改善，是為本命，但最終要隨著整個世界發展的趨勢而變化，是為隨命。

比如一個人，基因編碼其能活80歲，這便是天命，但若其不自愛，不愛惜身體，或許只能活60歲，或因自己的疏忽而死於事故，這便是本命，不過就算這個人很努力的改善自己，很小心的活著，但也會可能因為飢荒、戰爭、瘟疫等等大的不可抗力而死亡，這便是隨命。所以說天命不如本命，本命不如隨命，但無論哪種命，都與神佛蒼天無關。

皇甫道明到了人仙境，體會到了神佛眼中無眾生的那種心態，但僅僅一瞬間，他便壓制了下去，因為他的道是俠義之道，既然是為人民服務，自然要將眾生看在眼裡，放在心上。

可就算如此，皇甫燦麗還是從爺爺身上感覺到了一層隱隱的壓力，不過她現在還顧不上去想壓力的事，因為實際年齡已近百歲的爺爺，竟然要和一位二十歲的學生結拜為兄弟。

想不到爺爺變年輕了，腦子卻不太好使了。自己剛才還要人家叫姐姐，轉眼之間，人家就要變成自己的叔爺爺了，這叫什麼事嘛。

皇甫道明因岳沉峰的點撥而頓悟突破，一字尚可為師，更何況是悟道之說。按理來講，皇甫道明應該向岳沉峰行禮拜謝。

只是這年齡差距著實有些大，所以乾脆耍起了無賴，要和對方結拜，如此他這當大哥的，自然就不用向自己的兄弟行禮拜謝了。

至於收岳沉峰為徒，皇甫道明現在是想也不敢想了，一個月未見，他竟然已經無法看透這位年輕人了，表面上看起來，只是練氣初期的修為，卻又隱隱散發出不可揣測的靈力波動，此子背後必有強大的師承。與其結拜，怎麼算，都不會吃虧。

儘管岳沉峰和皇甫燦麗堅決反對，可也架不住皇甫道明的堅持。若是再不同意，就是瞧不起他了。出於無奈，岳沉峰只得答應與皇甫道明結拜為兄弟。只是這誓詞，要改一改了。

顏林見狀，也想要加入其中，但卻被皇甫燦麗直接踹出了門外。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相互扶持，同進同退。」

結拜儀式結束后，兄弟兩人開始互相交底，此時，皇甫道明才知道，這小子對修行一途，完全一竅不通，能夠進入鍊氣期，純屬僥倖，皇甫道明突然後悔起來，要不還是商量商量拜師的事吧。

只是誓言已發，自然不能輕易反悔。本來是認了個兄弟，現在卻要當做徒弟培養，實在也是令人鬱悶。

皇甫道明鬱悶之際，有人比他更鬱悶。霍清泉此時是鬱悶至極，天海市出了一位人仙，他卻不知道是誰。本想著等人家完事後前去拜訪，結果那位人仙，卻是如泥鰍入海，不見蹤跡。藏在暗處的人仙，其可怕程度，足可以讓他這個霍家家主寢食難安。

而更令人氣憤的是，近期各大家族或登門拜訪，或致電問候，話里話外，都是打探那位新晉的人仙。當聽聞那位人仙不是霍家人，甚至霍家也不知道是誰時，那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和口吻，實在是令人氣憤不已。

以至於他再面對自己家族那幾位合道境巔峰的高手時，也沒給對方好臉色看，他們若是爭氣，自己又怎會如此被動，卻忘了他自己，也已經被卡在合道境巔峰，許多年頭了。

好在，兩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天海市依舊如常，預想的勢力洗牌，也並沒有發生，如此看來，對方只是路過，應該已經離去。霍清泉終於鬆了一口氣。

而那些沒有人仙坐鎮的中小家族們，也終於結束瑟瑟發抖，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再一次活躍起來。

那些憋了好幾個月的富家公子們，一旦被家族解除束縛，那蠢蠢欲動的萌芽，紛紛破土而出，難免有些得意忘形。

夜晚的天海市，是屬於他們的，但也是屬於皇甫道明的。這位本來已經心如死灰，等待死亡的大俠客，突然迎來了曙光，獲得了新生，不僅實力暴增，壽命更是延長了一百多年。

以前，他是垂暮之年，現在卻是青壯之年，曾經逝去的雄心壯志，再一次燃起熊熊烈火，這人生大好的時光，除了修行，還應該做些什麼呢？當然是踐行他為人民服務的俠義之道了。

他遊盪於天海市的每一處街道，觀察那些悲傷的人，聆聽他們的故事，順便幫他們排憂解難。當然了，若是碰到那些欺男霸女的惡霸流氓，和得意忘形，胡作非為的富家公子們，更是不會客氣，有時候一個收不住，難免就會砸了某個大佬的場子。

岳沉峰也不甘寂寞，跟著他的便宜大哥，很是體驗了一把做大俠的風光。只是風光是風光，就是有些疼。皇甫道明當然不會讓他躲在自己後面狐假虎威，而是將他推向前面，參與同境界的戰鬥，以鍛煉他的戰鬥能力。

像岳沉峰這種，從小認真聽話，從不打過架逃課的乖學生，不挨幾頓揍，戰鬥意識是不可能提上來的。

但是後來，皇甫道明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這小子壓根就沒有戰鬥意識，挨了兩個月的揍，竟然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不說對付同境界的修行者，就是對付幾個狠辣的流氓，他都不一定打的過，每當這時，皇甫道明都在心中念叨，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也不怪岳沉峰不行，他自小站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感受的都是這個時代的美好，接受的教育也是素質教育，從來都是與人為善，也從不與人發生爭鬥，就連紅臉的時候，都極為少見。本性又是至善之人，壓根狠不下心去傷害別人。

上次在後安巷，若非救人心切，又過於緊張，他也不一定下的去手。現在知道有皇甫道明在身後兜底，他就難免有些畏畏縮縮，不忍出手傷人。

此時，岳沉峰才明白，男人的血性，或許就是在這種平和向善的環境里，慢慢流失的。這種大環境里，大家都是小綿羊，誰夠狠夠壞，誰就可以佔盡便宜。

這是不應該的，所以才需要他這種人，不，應該是皇甫道明這種人去糾正和改善。

於大眾而言，善良是美德，卻也是原罪，沒有尖牙利爪作為背書，善良註定會被欺辱。這便是佛家所說的：「沒有霹靂手段，怎顯菩薩心腸。」

有些人，為了更好的壓迫大眾，利用維穩政策，閹割大眾的血性。卻不想想，若是人人都成了小綿羊，當外敵入侵時，又要靠誰來反抗。他們自己及其家人，會沖在第一線嗎？到時候，剝削壓迫大眾所得的民脂民膏，還不是要便宜那些入侵的豺狼虎豹。

五胡亂華，猶在眼前，前車之鑒，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復哀後人也。」

人要有一顆仁愛之心，但卻絕對不可以成為聖母。菩薩心腸和霹靂手段，必須兩者兼備。

岳沉峰改變不了別人，卻可以改變自己，當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後，岳沉峰決定單幹，只有如此，才能逼出自己的潛力，成為像皇甫道明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