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翻山越嶺必備

「這個啊，其實就是綁腿，算不上什麼新鮮東西，只是咱們軍中現在不怎麼用。」

「不過這對於咱們在山中行軍有很大的幫助。大家都知道行軍時間長了會腿酸，甚至會抽筋，但是在小腿上綁上布條就能有效減輕這種狀況。」

李華敢肯定，綁腿是早已有之的東西，因為據說這東西就是有人受到女人的裹腳布啟發而發明的。

但是李華髮現他手下的這些明軍都沒有打綁腿的習慣。

他們頂多只是在腳腕處勒住用草繩或是布襪勒住。

像是岩龍這些土著還有那些普通的百姓，更是大都赤腳。

滇中這裡的氣候，四季如春。不穿鞋子，只要老繭夠厚實，問題也不大。

李華招呼眾人都看過來。志樂道人已經自己跑到鍋邊去了，他對李華講的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他似乎對李華面前大鍋中的那隻雞更感興趣，不斷地用木勺搗一搗，看看這這隻雞的皮肉是否松濫。

李華說的這個綁腿，他們確實是第一次聽到。

老軍伍李本忠都沒有用過這東西。對於李華所說的神奇效果，大家都持懷疑態度。

李華手中拿起一根綁腿，用手捋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先來說一下這東的好處：第一，需要長距離行走爬山時，綁腿可以勒住我么的小腿，不讓氣血在小腿淤阻。」

用後世的話就是減少下肢靜脈曲張的幾率。

「第二，這個綁腿也可以有效地減少在山中行進過程中蚊蟲鑽入褲腿。」

李華指著岩龍滿是毛髮的腿說道：「除非你的腿也是這樣長滿毛，不怕蚊蟲叮咬。」

眾人都笑了起來，岩龍他們幾個也跟著傻笑。

「第三，綁腿也可以臨時作為繩索，我們將幾根綁腿系在一起就能用來攀爬，當然這隻能沒有繩索應急的時候用，另外誰要是受傷了，也可以用它來臨時包紮一下。」

「世子，這東西就綁在腿上就行了嗎？讓屬下來綁一下試試。」在那裡認真聽的王平插嘴道。

不能每一次都讓李本忠做托，這些想要往上爬的基層軍官，哪一個沒有做托的覺悟呢？

「好，王把總，那你來試試。」李華將一根綁腿帶遞給王平。

王平長的矮矮壯壯，但是那雙滿是老繭的粗手倒是蠻靈活的。

他接過綁腿布，就開始往小腿上綁，只是試了幾次，不是散開，就是揪到了一起。

見到了王平的尷尬。李華又拿出了一根綁腿放在手上。

一邊比劃，一邊說道：「大家一起看一下，這綁腿帶的打法只要掌握了要領就不難。先將平頭那一端從腳面開始繞腳腿平裹，每一圈或兩圈可以將綁腿翻個面，以保證平貼皮膚。」

他脫下鞋子，開始給自己綁，然後繼續介紹道：「從腳面開始不斷向上打，打到膝蓋下方，不能打得太高，否則影響膝蓋彎曲。打綁腿的時候最好站起來打，因為你走路是站著走的。打的時候要注意鬆緊適度，太緊會邁不開步，太松則不起作用，打的好的綁腿應將鞋口嚴封，走很長時間也不松。」

李華說完，他自己右腿小腿上的綁腿就已經綁好了。

為了讓大家都看清楚，他將自己錦袍的前擺窩在了腰間。

隨著綁腿布順著小腿向上纏繞。

李華小腿的輪廓被勾勒了出來。

那綁腿布在李華的小腿上一層一層的看起來煞是好看。

「好了，

每人領兩根，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李華對周圍的將士們說道。

這東西光是看別人做是沒辦法一下子學會的，還是要自己動手試一試。

朱勇和王平過來將框子接過去，將綁腿布發了下去。

李華則找劉安交代一下接下來他們離開之後的事情。

「劉典史，那一個什的刀盾兵主要幫你們探路。你們不需要急著趕路，因為父王的主力很快就要跟韃子開戰。你們萬一要是直接衝進戰場或者是碰到韃子的潰兵就不妙了。」

劉安點頭道：「是，世子，不過世子就這麼確定磨盤山將有一戰？」

「請恕下官直言，逆賊吳三桂與偽征南將軍卓布泰所統滿漢軍隊將近五萬人。而晉王殿下兵不過萬，隨行又有大量百姓。此戰難打啊。」

「劉先生，難打也要打，贏了我們就能在滇中翻盤，韃子軍隊現在基本上都集中在吳、卓二人手中，滇京只剩逆賊洪承疇與偽信郡王多尼留守的一萬五千八旗軍兵。」

「我之前所說的我軍在川西安南，滇西以及滇東地區散落的軍隊能夠達到十萬可是實打實的。」

「我軍打贏了就能聯合這些散落在各地的軍隊一起反包圍在滇京的韃子。要是輸了的話，各地的軍隊糧草不濟，終究要投降，那時候大明就真的亡了，那就一了百了，接下來的事情也就無須考慮了。」

「還有一個消息，劉先生估計不知道，東南鄭氏國姓爺與滄水公聯合進兵江寧，如若成功，必然將南方韃子吸引過去。這也是我們的機會，所以此戰必須要打，必須要贏。」

李華畢竟是世子殿下，他知道明軍現在還控制這大半個四川，就連成都都在明軍手中。

只是整個四川除了偏遠山城，最繁華的成都平原已經成了殘垣斷壁，百里不見人煙，土地荒蕪，無糧養兵。

那些留駐的明軍也大都是殘兵敗將，搖擺不定。

吳三桂統兵從漢中南下，經過保寧、南充，到達重慶。

途中已經是枳及叢生，菁林密布，雖鄉導莫知所從，惟有描蹤伐木，伐一程木，進一程兵。

他的記室馬玉賦詩一首：「空山惟有啼鵑淚，剩屋曾有乳燕巢。」

四川總督李國英的駐地都放在了漢中。

昔日的成都，直到現在清軍都不願意取回。

李華知道這是南明的機會。

要是這一戰勝利了，李華會說服李定國分出一定的兵力北上四川。

既然這裡已經荒廢，正好可以讓大軍據守山城進行屯墾。就如同南宋抗元一般。

到時候有川滇兩地作為戰略縱深，再利用鄭成功進兵長江的機會，收服黔地關隘。

更有甚者可以再度經略桂粵之地。

未必不能重新打開抗清的局面。

今天這種不利的局面，有馬吉翔、李國泰等人禍亂朝綱的原因。

更主要的原因是李定國猜忌蜀王劉文秀。在孫可望投降之後，清軍準備大舉進攻之際，將川黔前線大將全部調回。

最終導致丟失了滇中的屏障黔地貴州。從而不得不放棄滇京昆明。

在撤退的時候，本應該撤往擁有更多縱深，而且能夠與夔東十三家合兵的川南地區。

但是李定國聽信了馬吉翔之流的讒言，改為向西撤到滇西，如此才導致了今天這副光景。

父債子還，既然是自己的父王導致了這一切。

李華覺得就應該由自己來扭轉乾坤。

這是大山給自己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