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去了哪裡

第七章 她去了哪裡

是誰出手了?祁一陣驚喜,側目望去,看到一個一身鵝黃衣裙的姑娘挽弓在手搭著三枝利箭對準了玉。她站在清香酒樓的樓台上,衣袂飄飄,像一隻飛舞的彩蝶,鵝黃色的雲煙衫,鵝黃色的古紋雙蝶千水裙,輕盈婀娜,嬌媚如月。他既驚嘆,但心裡又多半是不敢相信,這姑娘與自己也差不多大,箭使得爐火純青,而眼神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波瀾。然而,祁的心亂了……

再說玉,他氣得都快瘋了。當他看到出手的只是一黃毛丫頭時,而且竟然還將自己弄傷,心中千萬隻草泥馬在奔騰,肺都快氣炸了,頓時,咆哮道:「你們都死人吶,快上去給我剁了她!」

見主子暴怒,眾手下蠢蠢欲動,但才一拔刀便立刻嗖嗖嗖三聲三枝利箭撲面射來插在跟前。這突然一下把這夥人唬住了,他們無不大驚失色,心驚肉跳。而黃裙少女則嫣然笑道:「若非今天心情好,就你們幾隻跳蚤還不夠塞我牙縫。」說著,瞟了一眼,見他們仍站著不動,立即臉一沉瞪眼大怒,喝道:「怎麼,還不識數,真要逼我開殺戒嗎?滾!」

玉愣住了,眼睛睖睜睖睜地望著。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他齜了齜牙,嘬著嘴吸了口涼氣,而後低頭看著手腕還流著血,不禁緊鎖眉頭,而後抬眼望了望,看到黃裙少女又挽弓搭箭,心裡頓時拔涼拔涼的。

見一伙人被鎮住,周圍響起了一陣喝彩聲。玉緊蹙眉頭四下里望了望。看到眼前這陣勢,心裡萬分懊惱,但又發作不起來。他知道,今天栽在了這黃毛丫頭的手裡,而她又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再不走恐怕真要吃虧了。權衡之下,他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暫避鋒芒了。於是,他對隨從低聲道:「我們走!」離開時,回頭陰森森地盯了黃裙少女一眼。

隨著玉離開人群也漸漸散去,只剩下祁和雲霓三姊妹四人了,而她們卻抱在一起哭成一團,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由於劫后重生的欣喜,不管是因為什麼,三人都哭得梨花帶雨。祁連忙上前安慰道:「別在這哭了,快回家去吧,只怕那玉不會善罷甘休。」

雲霓一聽立即停住,抹了把淚后給祁施了一禮,道:「多謝公子搭救!」

祁搖了搖頭抬手指了指清香酒樓那邊,道:「別謝我,要謝去謝那位小娘子吧。若不是她……」

然而,祁停住了。因為,那樓台上早已沒有了黃裙少女的人影。他愕然愣住,滿眼都是失望,抑或還有惋惜。許久后,他忽然低聲嘀咕了一句,聲如蚊吶,到底說了些什麼,恐怕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而臉色卻微微地紅了。見他奇奇怪怪的,雲霓關切地問道:「公子,怎麼啦?你沒事吧?」

祁搖搖頭,黯然道:「沒什麼,快回家去吧。」說完,獨自離開了……

沿著天慶街向東去走到盡頭有一座坊門,雲坊。大和國的三位親王都在這裡開府。而敬王府就在青雲坊的正中央。

傍晚,祁才返回府邸。剛進門,便有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年迎了過來,給祁施了一禮后,低聲道:「世子,王妃一直在等你。」

祁輕輕應了聲:「哦。」之後,便徑直朝自己的怡園去了。那少年一見急忙追上去,道:「世子,王妃讓你務必去見她。」

祁瞪了他一眼,淡然道:「劉海,我知道啦。你怎麼回事?羅嗦!我乏了,要休息了,明天再說吧。」說完,再不搭理,而是繼續朝怡園走去。

劉海急了,慌忙上前攤開雙臂擋住,道:「不行,王妃有過交代,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去。」

見劉海不依不饒,祁動怒了,道:「劉海,你找打不是?信不信我一拳捶爆你?去去去,起開些,哪涼快呆哪去。」說著,伸手要去扒拉,但劉海敏捷地一閃躲開了,而後笑道:「世子,你打不過我。不信,我們比試比試?看看你到底長進了多少。」

祁嗤了一聲,不屑道:「就你這兩下三腳貓功夫也要與我比,大白天說夢話吧?來,看我怎麼揍你。」說著,長手展出直拍劉海腦門,劉海立即身子下沉雙拳齊出照著祁的腹部攻去,好一招雙星耀世!祁急忙一個翻轉雙腿齊出朝劉海的面門用力蹬去,宛若巨浪淘沙。劉海神色自若地雙手一合抱緊了飛來的兩腿。祁心裡一沉,這下恐怕是要栽了,情急之下,他腰身一挺雙手疊出如撥雲見日向前撲去,然後烏雲蓋頂朝下壓去,劉海忽然兩手一松雙掌齊飛似白鶴歸月朝祁天靈拍去。好傢夥,他這是要下狠手啊!祁一個忽閃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即收回招式一個雁歸沉沙飄然落下,而後指著劉海忿忿罵道:「不打了!不打了!好你個兔崽子,下手這麼黑,想拍死本世子?滾!」

劉海也立即停下,望著祁嘿嘿地傻樂著,而後翻了翻白眼,嘟噥道:「知道你武功差勁卻沒想到這麼差,打不贏還生氣,也不帶你這樣的,小氣!」

他這是氣死人不償命,祁被嗆得都要吐血了,幾聲乾咳之後,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服氣道:「你小子別得意,今天我不在狀態,改天再教訓你,哼!」說罷,抬腿又朝怡園邁去。

劉海也緊跟了過去,像個話嘮似的在身後叨叨個不停:「你真的不去見王妃?王妃可一直在等著你。到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王妃若是責罰,千萬別拉我下水,我才不會再幫你。哦,對了。今天府里來客人了,是個小娘子,長得非常標緻。王妃可喜歡了,兩人親熱得不行。世子,莫非王妃偷偷給你定下了一門親事?如果真是,我見過她,那小娘子還行,配你也綽綽有餘……」

「什麼?你也不早說……」祁打斷了劉海,但也只說了個半截子便轉身匆匆而去……

再說玉,從天慶街回到衡親王府後,去了母親那兒。衡親王松一個正妻,三個側妃。王妃姓屠名單箐,玉是她唯一的兒子,而且還是嫡長子。按照大和國規制,嫡長子可以封為世子承襲爵位。單箐把兒子當作自己的心頭肉,寵他,護他,把他寵得驕橫跋扈,吃喝嫖賭,五毒俱全,成為了京都赫赫有名的第一紈絝。松當然知道,但又無可奈何,因為每回責罰都會被單箐護住,因此乾脆眼不見為凈把他當羊一樣放了。

玉進來的時候,單箐正在責罰蕾琪。蕾琪是松年齡最小的側妃,年方一十八歲,性子柔弱,不喜說話,總是把什麼都藏在心裡。蕾琪跪伏在地上已有些時間了,身子在微微地發著抖,但單箐仍是不肯放過。她正在氣頭上,指著蕾琪厲聲呵斥:「你說,我冤你了嗎?你與靜玲說的那些話我全都知道了。在這衡親王府里,你說了不算,只有我說了才算。別以為有了個體己人就能說些體己話,你想得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阿母。」玉打斷了單箐。見兒子來了,她立刻轉怒為喜,臉上燦爛如花地笑道:「玉兒你來了。」接著,揮手對蕾琪道:「滾吧!」

見主母發話,蕾琪緩緩地退了出去。經過玉身邊時,她斜睨了一眼。玉悄悄掐了下她臀部,蕾琪微微皺了皺眉頭,但依舊不露聲色。單箐正笑眯眯地瞅著玉。忽然,她臉色猝變,兩眼瞪得跟螺頭似的。見狀,兩人頓時嚇了一大跳。蕾琪神色慌亂,一刻也不敢停留,急忙快步匆匆離去。玉則心裡猛地一沉,臉刷地一下白了,但不容細想,單箐已趣步過去上前兩手握住他,而後尖叫道:「哎呀!玉兒,你這手怎麼受傷啦?誰把你傷成這樣?疼嗎?」她握著玉的傷手一邊仔細端詳一邊急切地詢問。

傷不重,只是劃了道口子。下午,玉在外面尋了個醫館包紮過。但單箐卻仍不放心,她朝身後的婢女喚道:「春晚,去把藥包拿來。」接著,將玉拉到屋子裡坐下,又疼愛地問道:「玉兒,到底是誰把你弄傷的?你告訴我,我派人去抓,我一定滅他全家!」

說話的時候,單箐的眼神十分凌厲。這到底是誰?玉也沒有搞清楚。下午,他派人查了又查訪了又訪,幾乎查遍了全京都也沒有人認識黃裙少女,而且更不知其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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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花落恨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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