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真要反了

第五十一章 真要反了

「誰?」對面有人吆喝,這聲音十分耳熟。

是伍壡!茻茻一下便聽出來了。她心中大喜,馬上應道:「伍壡,是我們,茻茻。」接著,又回頭喊道:「王爺,是容親王的人。」

對面的確是伍壡率領的一眾人。傍晚,勆收到京都眼線飛鴿傳信,得知明月對三哥動手了,並得知三哥雖然暫時脫險徑直投奔自己來了,但危機仍未解除,明月上午又派出了鷹衛隊和西獵軍進行追殺。他十分擔心這一大家子的安危,故命伍壡率人前來接應,而他心裡更清楚,接應雖然有些遲,很難趕得上救援,但有人接應總比無人接應強,萬一三哥有幸挺過一難,若是再遇上更兇險的追殺呢?因為無人接應和救援那他這一大家子就必死無疑了。

聽到是茻茻的聲音,伍壡心中雖然不是大喜,但也禁不住地一陣高興,心道,他們總算是安然無恙了。他心裡明白,這一大家子若真有個好歹那容親王肯定要傷心難過好一陣子,甚至還有可能躲在這昆蒙山裡長期隱居從此不再過問世事,若是這樣那自己的殺父之仇就永遠也無法報了。

聽到四弟派人來接應,傾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他急忙奔下馬車迎上前去。

「參見王爺,我家王爺派在下來接應您來了。您一家子可都安好?」見敬親王親自下馬車來見自己,伍壡的心裡也著實小感動了一下。他急忙趣步上前參拜。

傾連忙長手扶住,笑道:「勞煩將軍掛懷,孤一家人都安好,你家王爺可安好?」

傾一向平和,待人從不端架子,伍壡素有耳聞,現在算是親身體驗了,心裡由衷地感動,敬重之情油然而生。因此,他更加謙恭了。

「王爺,我家王爺知道您路途艱辛,一路上危機重重,有諸多不便,又多有磨難,肯定輕車簡行,因此特命在下攜車乘前來接應。這裡離長風坡還有些路程,而且多是山路,還請王爺和家人換乘前往。」說著,回頭喚道:「快,把車乘駕過來。」

聽到伍壡的話,傾心頭暖洋洋的。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四弟面冷心熱,心細如髮,行事向來滴水不漏,自己的境遇想必他盡已悉知。望著緩緩駛來的車乘,傾淚眼朦朦……

勤明殿里,明臉色十分陰沉。對昨晚所發生的一切他盡已悉知,更知道,三弟雖然險離京都,但明月根本就沒打算就此揭過,為了追殺他,竟連西獵軍也出動了。這也夠狠的,不出手則可,一出手就是斬草除根,跟當年對付四弟一個樣,其手段之毒辣恐怕是無人能及。同時,他還知道,明月逼走三弟四弟,這朝堂恐怕是又要有一番血雨腥風了。平日里,他裝傻充愣,但心裡卻跟明鏡似的。因為,他早已聞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范禮站在案頭旁邊像根木棍似的杵著,滿臉平靜,半眯著眼睛,雖然沒有去瞧明,但對這位皇上此時的心境卻是心知肚明,更知道他在生著悶氣。這個時候,誰勸了都無用,只能是由著他,興許他不知怎麼就突然又想通了。

正如范禮所料,明方才還陰沉著臉,眉頭皺得跟兩座山似的,忽然間,又漸漸舒展開來,嘴角也微微勾起,臉色一下子好看了許多。他扭頭瞅了瞅范禮,忽覺右臉頰上有些奇癢,於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臉皮上輕輕地蹭了蹭,但目光一直沒離開過范禮。瞅了半天後,他隨手招了招,開口道:「你過來,湊近一些,朕有要事吩咐。」

范禮正放空心思享受著這殿里的寧靜,眼睛也昏昏然地快睜不開了。突然聞聽明一聲招呼,他眉頭不禁一跳,慌忙睜開眼睛,見皇上招手,連忙躬身湊上前去,但仍隔得有些遠。

「把耳朵給朕拿過來。」見他仍隔得那麼遠,明不快了,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見皇上不高興了,范禮急忙堆起笑臉一個勁地點頭哈腰,而後俯身把耳朵伸了過去,明順手輕輕擰住拽到自己的嘴邊,然後嘀嘀咕咕了一陣。他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著頭。嘀咕完后,明白了他一眼,說:「聽真了嗎?聽真了就趕快去吧。別給朕辦砸了,辦砸瞧朕怎麼收拾你。」

范禮連忙陪著笑臉,點點頭說:「奴才明白了。皇上,您就瞧好吧,奴才一定給辦瓷實啰。沒辦好,您就把奴才給沉靈山湖裡喂王八去。」

「嗯,這才像朕的人。去吧。」明滿意地點了點頭。話音一落,范禮也不再遲疑,匆匆退了出去,連個喏也給省了。看著他轉眼消逝的背影,明的臉上忽然又陰了下來……

在懿陽宮大殿,明月一直端坐著。她在閉目尋思,心裡始終有一個無法解開的結。她沒有料到事情竟會落到這樣一個結局,自己非但沒有滅掉傾,反而逼得他投奔了勆。她心下知道,勆跟自己早已結下死仇,而現在又多出個傾,並且這二人走到一塊兒了,這將是自己無盡的麻煩和心頭大患,如不早早籌謀予以剿滅,憑自己這風燭殘年之軀怎麼能熬得過二人。因此,她殺心驟起,雙目陡然一亮閃出一抹凶光,並高聲喚道:「來人吶。」

聽到明月招呼,屠公公匆匆奔進大殿,跪拜道:「參見太皇太后。」

「去,傳呂當來見本宮。」明月揮揮手道。

應了聲后,屠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呂當進來覲見。

「參見太皇太后。」

「呂當,傳本宮懿旨,著御林軍捉拿反賊李白雲父子三人一齊打入死牢,並查抄文騁王府,無論男女統統收押大理寺。」

「著。」應了一聲后,呂當起身緩緩退出大殿……

東大營為鐵狼軍大本營,十萬兵馬,明交給傾統領,主要是拱衛京都。之前,傾一直住在大營操練兵馬。離開時,他將軍務交給李白雲打理。但剛一離開,明月便得到線報,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假若一直住在軍營,她一時也不敢輕易動他,害怕逼急了引起兵變,而離開大營傾就像老虎沒了牙齒,那就可以隨時宰割了。

女婿女兒一家慘遭追殺,李白雲像跟沒事人一樣,照樣和李崆李隴兩個兒子一起在大營操練兵馬。在他的潛意識裡,明月不會拿他怎樣。因為,當年他為家奪取天下立下了不世之功,並且自己也一直是明月的心腹,始終對她忠心耿耿,即使是因為傾要追究,最多也就削去官爵去當個寓公,做個寓公又何嘗不可?那樣可以遠離朝堂,遠離是是非非。因此,他很是寬心。

「報!」一個兵卒匆匆來報。

李白雲和李崆李隴還有三員副將一起在主帥營帳內歡飲,並且正在興頭上。忽見兵卒來報,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不快地問道:「何事?」

兵卒抬頭道:「王爺,宮裡來了位公公尋您,說是皇上有口諭需請王爺單獨去面授。」

李白雲猶豫了。他在心中暗暗嘀咕,這個時候,皇上有何口諭?什麼意思?難道…他不敢再往下面去想,也不敢再猶豫了。於是,起身對眾人道:「你們飲吧,孤去去就回。」說罷,扭身隨兵卒離開。

兵卒將李白雲帶到一個僻靜處,也不作聲,留下他后自己徑直離開。他甚感蹊蹺,這怎麼不見人呢?到底是何人要見孤?他正嘀咕著,忽見一人從旁邊營帳背面閃了出來。看清來人後,他驚訝地問道:「范公公,你怎麼來啦?」

來人正是范禮。他笑嘻嘻地迎上前來,反問道:「怎麼,我就不能來嗎?」

李白雲也笑了,剛要張嘴,卻被范禮噓的一聲止住,見他突然滿臉肅然,心頭不禁一沉,急忙低聲問道:「范公公,皇上遇啥難事了?又是誰不長眼啦?」

范禮搖搖頭道:「文騁王,這都啥時候了,你就一點也不著急?皇上為王爺都著急得快火上房了。」

李白雲不解地問道:「孤有啥事令皇上如此掛懷?」

見他仍是如此懵懂,范禮頓著足連連搖頭嘆息道:「唉,文騁王啊文騁王,我說你什麼好,這皇上為你著急也算是白瞎了。難道你還不知道這太皇太后要拿你一家子嗎?估計這拿你們的人也快要到了,你還是趕快逃命去吧,皇上和我幫你也只能幫到這了,你就自求多福去吧。」說著,踮起足尖貼在他耳旁嘀嘀咕咕了一陣,完事後,轉身匆匆離去。

見范禮真的急了,李白雲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急忙反身而去。不一會兒,他匆匆趕到到主帥營帳,滿臉焦然。李崆、李隴和三員副將見他臉色陰沉,滿肚子氣鼓鼓的,料想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連忙齊齊正色問道:「王爺,發生何事?」

「崆兒,隴兒,你倆趕快點齊一萬人馬馬上趕去王府,一定要護住家人。今天,看來她是要逼孤反了。也罷,我們是皇上的兵馬,只要不反皇上就不算謀反。白副將,王副將,張副將,你們三人趕快去給孤點齊兵馬,列陣迎戰,做好死守大營準備。聽孤號令,我們只守大營不出擊,擅闖大營者一律格殺勿論!」

「著!」三員副將本就是傾一手提拔,均是傾的心腹,傾遭遇追殺,已是心懷不忿,而李白雲這一聲號令正中三人下懷,他們自是為之一振紛紛響應。響亮地應了一聲后,三人一齊立即忙著部署去了。

一時間,西大營號角聲起,戰鼓連連,人影幢幢,軍士紛紛奔跑列陣,彷彿這裡馬上就有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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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花落恨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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