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苦日子

由於我曾經告訴過廠里，我做過打螺絲的工作，所以廠里就把我分配到了相關的崗位。7點吃飯，7點30上班，11點30輪流吃飯，13點30上班，17點半輪流吃飯，到18點30是正常的工作時間，夜班也是分3個階段，正常上班時間是8小時。但是如果一個工人，每天只工作8小時，那麼每個月工資是1950，扣掉伙食費、住宿費、保險，就只剩下幾百塊了。

所以想賺錢主要靠加班。我逍遙自在，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結束了，從此開始按時吃飯上班打螺絲，常常加班。今天就是把螺絲放到對應的螺絲孔，然後用電轉把螺絲打進去。剛開始的時候，我慢悠悠的打著螺絲，可以一會兒線長就過來，讓我速度快點，我只好加快速度。加速打螺絲2小時，胳膊開始酸疼。但是也不能停，線長還在後面監督著了。我忍著疼痛繼續干著，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忘記疼了，反正連續幹了4個小時不知道疼痛了。胳膊已經麻木了，重複不停的工作，跟個機器人一樣。我看看旁邊的人，也是低著頭干著手裡的工作，時不時跟對面和旁邊聊聊天，一看就是老員工了，熟練的閉著眼都能完成。

我問一下老員工，我說：「我現在胳膊疼，你們疼嗎？」他說：「你是剛來干，還不習慣，過一段時間就不疼了。我剛來的時候，跟你一樣，慢慢的習慣了就好了。」手還是在不停的拿螺絲，拿的的手指疼，還有點發黑，都不想幹了。對面的好想看出我有點疲憊，我加油打氣說：「沒事，慢慢干，就習慣了。你看著點線長，他來的時候加快速度，他走了之後，你可以慢慢干，這樣就能調節過來。」我一聽也是，我隨即把目光轉向了線長，結果看見線長跟美女聊天了。美女位置離我不選，我能聽見線長和美女說的什麼。線長先是關心的說：「慢慢干，別著急，有什麼不懂的，不會的可以問我。」接著還問美女家是哪的，美女說：「我家是某省農村的，家裡只有地，靠地生活，不想在家種地了，學也不想上了，所以就出來打工了。」我一聽美女真是農村出來的真實在，什麼都給線長說。就這樣線長跟美女聊了好長時間，我也休息了好長時間。

我看見線長不跟美女聊了，我趕快加快速度開始打螺絲。我多想線長跟美女多聊幾個小時，這樣我就可以慢慢的干，不用著急了。中間吃飯的時候，我跟美女說了兩句，我說：「美女剛來吧，線長對你不錯，到我旁邊都是讓我加快速度干，到你旁邊都讓你慢慢干。」美女沒有理我，可能感覺我不是好人吧。我厚著臉皮接著說：「美女，一會兒吃完飯開始公司的時候，你跟線長聊天的時候，說我是朋友，讓他對我也好點。」美女還是不理我，轉身就走了。我這樣的小員工說話就是沒有分量，美女都不理我。

只有中間吃飯的時候和脫防塵服的時候可以休息一會兒，聊會天。吃飯的時候，都是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大部分都是吐槽線長。有個說：「今天線長去他旁邊說他了，不讓他跟別人聊天，讓認真幹活。」我一聽說：「等會吃完飯去領導那告線長，他不讓我們聊天，他還跟別人聊天，打擾別人幹活。」一旁的老員工說：「找領導也沒有用，線長可會拍馬屁了，領導都不信我們的。還有就是員工走了，可以再招，可是培養一個線長有點難。公司經過利弊考慮還是不會辭退他，只會給你說這邊會警告線長，不讓他跟員工聊天。但是線長肯定會查誰告他的，

到時候天天找你的事，說你做的產品不合格，讓你重新做。到時候你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我聽了老員工說的，很有道理，幹什麼事情不能衝動，得考慮後果。就這樣一起吃完飯回到車間開始換衣服，防塵服我是實在不想穿，可以是為了工作不得不穿。有的員工靠在柜子上玩手機，有的員工在那聊天開玩笑。

我聽見有兩個兄弟在那聊遊戲，我趕快過去，聽了聽他們說什麼。時不時的插上一句，兩兄弟聽見我說的都是廢話，轉臉走了，把我一個人獃獃仍在原地。我只好灰溜溜的回到自己柜子旁邊，我下面柜子的兄弟正在換衣服，看著我灰溜溜的回來，調侃的說：「碰了一鼻子灰吧，沒事別去亂插話。」我說：「你管我，我愛碰壁，碰壁舒服。」那個兄弟說：「你愛幹啥幹啥。」我一聽這位兄弟生氣了，我連忙的解釋到，兄弟我知道你關心我，我剛才也是碰壁了，所以說話沖了點，還望你體諒。兄弟見我道歉，就原諒我了。跟我說：「走一起進車間，打螺絲了，不要閑聊了，掙錢要緊。」我說：「好的，走掙錢去。」我一起進車間開始了工作，下午和周圍的人都熟悉了，瞌睡的時候聊聊天，堅持幹完了。回到宿舍，衣服都懶得洗，躺在床上就睡覺。

小峰分配到了別的車間，主要是做衝壓的，就是用巨大的機器，通過衝擊力壓出金屬的模具，噪音巨大。由此造成的結果是，每次回到宿舍，我跟小峰說話，他總是充耳不聞，都不知道我們說的什麼。原來是耳膜經常遭到巨大噪音干擾，導致有點耳鳴了。說實話，我非常厭惡穿著防塵服工作，感覺又悶氣，又彆扭，渾身不自在，上廁所很麻煩，就少喝水，還得憋著。以前主要是太缺錢了，而且就工作一天，就算最多工作到10天，也有個盼頭，現在幾乎成瞭望不到盡頭的苦日子。一般人都是工作12個小時，等於每天加班4小時，有一部分人甚至每天工作16個小時，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意志力真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