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開
衛子軒走在深邃的巷子裏，孤寂的彷彿整個世界就剩下他一個人，時不時遇到一兩隻迷路的喪屍，揚起一劍幫它們指明方向。
他一路都在思考，「那個肉球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可以讓一些喪屍進化，變得這麼強大，他的身體機能是否也是因為這種力量而得到了明顯提升，還有那隻在死亡瞬間眼神變得清明的血屍，他在生與死的那一刻身體發生了何種變化，讓他擺脫暴虐」，這一個個問題讓他毫無頭緒。
但他找到了接下來的目標，他要想辦法將那顆肉球毀滅，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找出儘可能多的肉球。
血屍的強大讓他深有體會，那絕對不是人力所能對抗的東西，擁有的破壞力讓人絕望。
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走出了巷子，這座城市曾經的燈火輝煌，或許會成為永久的歷史。
看着馬路上東扭西歪停著的車，有的甚至已經被燒成了爛鐵，還在冒着滾滾黑煙，他提着血屍，朝着一輛白色霸道越野走去，兩邊的車門都是開着的，裏面的人卻不見蹤影，周圍十幾隻離得近的喪屍聽到聲音朝這邊晃着身體沖了過來。
衛子軒現在有點精疲力盡，他不想在與這些東西糾纏，如此多的喪屍，他也不可能殺得完。
一腳將一隻衝過來的喪屍踢飛，打開後面的車門，將血屍的屍體扔了進去，快速關好門上了車，他也不管此時圍在車外無能狂怒的喪屍，打着方向盤一個擺尾就將四周的喪屍甩了出去，轟鳴著揚長而去...
看着液晶儀錶盤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他出來已經快七個小時，估計那兩人已經急死了吧。
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發現血屍追着自己一路竟然跑到了西三環，離藥店差不多有20多公里。
路上偶爾一些地方圍着的喪屍和橫七豎八的車輛讓他不得不選擇繞行，快到藥店時明顯感覺周圍喪屍越來越少。
「看來這肉球的數量也是極少，不然一些喪屍肯定會被吸引過去，而自己這一路目前只有這附近有這種現象」，他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暗暗想到。
不經意從後視鏡里看到張著大嘴凸出眼球的血屍，讓他不禁皺眉，雖然已經是個死物，但他不喜歡這種被盯着的感覺。
到達藥店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四十，他打開車門提着血屍走了進去，發現裏面竟然沒開燈，他隨手將血屍扔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走向隔道里，這種安靜和黝黑讓他很不安，「竇眾和余雅出事了嗎？」，想到這裏他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裏面的卧室和問診室門緊閉着，他輕輕擰下把手發現竟然反鎖了，他將耳朵貼到門上，裏面傳出的陣陣呼嚕聲讓他一頭黑線.........
「這傢伙也真是心大，竟然鎖住門就睡著了，虧他以為兩人擔心他擔心的要命」，想了想他倒也釋懷了，自己在房間里昏迷睡了好幾天，精神充沛，這兩人幾天未眠還一直處於精神高度緊張下，這邊又幾乎沒有喪屍，能睡成這樣也能理解。
他輕輕的走出隔道，打開地上的背包，從裏面拿出一瓶水，漱了漱嘴裏和牙齒上的血腥，一邊吃東西，一邊計劃着接下來的打算。
「這附近外面的喪屍都被聚在了醫院，看似安全，但後面肯定會出現可怕的血屍，決不能繼續待下去，等明天他們醒來就要離開這裏」。
吃完東西，他沒有選擇去休息，雖然他也很累。
他記得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家華潤萬家，趁著附近沒有喪屍，他決定在走之前去超市裝一些物資在車上，誰知道離開的路上會發生什麼，食物和水永遠是最重要的。
做好決定他提着劍出了門，在外面將門用店裏的拖把拴好，開着車向著旁邊的超市而去。
超市距離藥店只有四五百米，拐個彎就到了。
看着眼前這一棟大樓，前面的玻璃門敞開着，上面很多窗戶還亮着燈光，也不知道裏面住着的是人，還是喪屍...
他掛了個倒檔，一腳將油門踩到底，霸道發出一聲轟鳴，屁股冒着青煙衝上台階，從商場里開了進去，直到屁股停在了超市的自助收銀櫃前。
他坐在車裏按了幾聲喇叭等待着，觀察四周，想看看有沒有喪屍被吸引過來，如果數量太多，他開着車好直接開溜。
等了十幾分鐘，都沒有任何動靜，看來這裏的喪屍全部去了醫院。
他下車打開後備箱，將裏面七八盒包裝精美的茶葉和酒扔了出去，這些以前送禮必備的東西，現在卻一文不值。
隨手推了一個購物車就走進了超市，裏面的很多貨架都倒在地上，各種物品混合著鮮血碎肉鋪了一地。
看來這裏發生過很激烈的血拚，從現場的慘烈程度不難判斷，勝利的應該不是普通人....
他在生活區隨便塞滿了一車的生活用品，一劍砍掉推車下面的車輪架子，連推車一起放到了後備箱。
然後又拉着兩個推車跑去食物區，他裝了一車大米、挂面、臘肉、菜籽油等容易儲存的食物，又裝了滿滿一車壓縮餅乾、火腿、罐頭等一些可以長期儲存的速食品。
看着塞得滿滿當當的後備箱，他覺得自己頓時有了安全感。
起碼後面很長一段時間，自己不會因為沒有食物而發愁了，至於水，他裝的並不多，就塞了兩提礦泉水，他覺得路上找到水應該比找到食物簡單很多。
環顧著一片狼藉的超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跑去貨架上抱了一堆女生用的衛生巾用袋子裝好，扔到後座上。
畢竟還有一個余雅是女生，這東西沒有的話也會很尷尬。
衛子軒狠狠關上後備箱，發動車子朝外面而去，他還沒有想好明天要去哪裏，等他們醒了聽聽他倆的意見吧。
將車停在藥店門口，他熄火放下車窗，掏出很多天沒有動靜的手機，時間是一點五十三分，沒有短訊和電話，也沒有一格信號，這個曾經人們最依賴的東西，在沒有信號后卻顯得如此雞肋，嘴裏發出一聲苦笑就將手機從窗戶外扔了出去。
手機上沒有什麼可以留念的東西，他所留念的，已經被埋在了深深的地下，起碼遠離了這真正的地獄，也不知道自己那混賬父親在哪裏，連爺爺走的時候他都沒出現...
隨手拿起扶手盒裏的一盒黑中支，點了一根就抽了起來，他左手放在車窗上扶著額頭，頭朝外吞雲吐霧，然後就聽到拴在門上的拖把發出「砰砰」搖晃的聲音。
他下車走到門前，看到玻璃門後面披頭散髮的余雅，她用手將面前的頭髮撩到後面，露出那張慘白的臉，明明動人的微笑在黑暗裏略顯陰森，她用自己雙手比劃了幾下，衛子軒不用想她應該是讓自己取下拴在門上的拖把。
打開門，只見她伸出腦袋朝外面四處張望，衛子軒頓覺滑稽笑道：「別張望了，這附近暫時不會有喪屍」。
余雅這才抬起頭，打量着眼前這個神秘的男人，他帥氣瘦削的臉上不知道被什麼劃了五六道傷口，下巴和胸前全是乾枯的血跡，身上很是狼狽，顯然，他在外面應該受傷不輕。
她驚訝的叫道：「衛大哥你去哪裏了，這附近不是沒有喪屍嗎，你怎麼受了這麼多傷」。
衛子軒笑了笑：「這附近的喪屍全部聚集在了醫院那裏，我過去看了看，結果遇到一個非常厲害的血屍，囔——」，說完抬起下巴朝藥店裏面指了指。
余雅轉頭藉著路燈微弱的餘光，就看到一個張著大嘴露出獠牙，睜着眼球的血紅色屍體躺在地上，頓時嚇得跳了起來。
「啊」的一聲尖叫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然後就聽到裏面哐啷一聲，一個身影就從隔道里迅速一瘸一拐跑了出來，店裏的燈頓時亮起。
然後六隻眼睛大眼瞪小眼瞪到了一起。
竇眾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到躺在地上的血屍，嘴裏「操」的一聲，扶著牆一隻腳向後一跳，驚恐的朝衛子軒喊道：「這什麼鬼東西？」
衛子軒看了眼余雅，再看了看緊張的竇眾：「就在你們睡着的時候這東西摸到了你門上，還好我跟小雅拚命將他斬於劍下」。
余雅頓時臉一紅將頭低了下去。
竇眾半信半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遊走，看到衛子軒身上的傷，血都在下巴上乾的結了痂，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倒是搶了我英雄救美的功勞，看你受傷不輕，我也就不與你計較，下次請務必讓我來」。
衛子軒走到血屍面前抽出劍狠狠斬下，劍在血屍的胸上留下一道劍痕，他笑着看了看捂著嘴驚呼的余雅說：「小雅你可記着了，下次咱倆可一定要讓給竇大哥」。
「我去，這鬼玩意是什麼東西，你是怎麼活着回來的」，竇眾驚叫道。
余雅也捂著嘴眼神里全是驚恐。
衛子軒站起身對這兩人收起了玩笑，皺着眉一臉嚴肅的將自己昨天下午的所見和經歷告訴了兩人，余雅和竇眾聽完也是眉頭緊鎖。
沉默了一會，竇眾說道：「按你所說的那肉球在不斷讓喪屍進化，我們更應該將肉球消滅了再離開，我覺得郊區或者鄉下，總之人少的地方喪屍肯定就少，也更安全，或者我們可以尋找有沒有軍隊設立的避難所」。
衛子軒看着竇眾說：「我之前也一直在考慮怎麼消滅這肉球，那裏喪屍如海，而且很可能存在血屍，人根本靠近不了那裏」。
竇眾聽完也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辦法。
這時余雅說道：「要是有炮彈就好了，我們可以遠遠就將那個肉球炸碎」。
衛子軒點了點頭：「你說的方法很可行，可惜我們短時間肯定找不到炮彈，那東西或許軍隊里會有，但現在軍隊里是什麼情況我們根本無從得知」。
竇眾一拳砸在牆壁上，笑着喊道：「小雅你太聰明了，你說的對啊，我們可以從空中就將肉球解決，那喪屍再厲害也不會飛啊」。
余雅看了看衛子軒又轉向竇眾：「我沒——」
她的話還沒說完，竇眾就瘸着腳走了過來打斷她說：「我知道北郊有個飛行俱樂部，裏面有幾架民用的直升飛機，我之前也在裏面學着駕駛過，我們可以裝上汽油，在空中將油桶扔下去，將那毒瘤還有那一堆怪物直接燒死」。
衛子軒摸著下巴在地上踱步走了走，抬頭看了看兩人說：「竇兄說的辦法是目前最為可行的一個了，余雅，藥店裏你熟悉，麻煩你將一些常用的急救藥品多裝點，然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我們儘快出發」。
余雅點了點頭：「嗯嗯，我這就去」。
說完就跑進房間里提了一個布袋子開始挑揀着裝藥品。
竇眾瘸着腳跑到血屍前面蹲下去，手在血屍身上摸著研究了半天，疑惑道：「這鬼東西身上竟然沒有皮膚和血管？」
衛子軒點了點頭說：「對，據我觀察，他的血肉全部融到了一起，變得跟金石一樣」。
竇眾扯了扯嘴說:「我要是能有這麼一副金剛不壞之身，那還不橫著走，可惜就是太丑了些，跟脫了皮的猴一樣」。
衛子軒沒說話，他想到血屍臨終前變得清明的眼神，四周看了看找到兩個透明的藥瓶，擰開倒出裏面的葯，遞給竇眾道：「拿着」。
竇眾一臉疑惑接過瓶子問他：「幹嘛？」
他沒有說話，抽出劍站到血屍上方，劍尖對着心口就直直刺了下去，他雙手用力一點點將劍尖按下，劍身劇烈的彎曲，但還是一點點的插入了血屍的心口。
「噗」的一聲，果然，就算他全身血肉交融，心臟處還是有血的。
竇眾終於明白了他的打算，眼看衛子軒將血屍的身體提了起來，他趕緊拿着瓶子將汩汩流出的血液接進瓶子裏。
接了滿滿兩大瓶遞給衛子軒嫌棄的說：「你接這鬼東西的血幹嘛，難不成要喝？」
衛子軒認真的說：「要不你嘗嘗？萬一可以長生不老呢」。
竇眾瞪了他一眼罵道：「滾」。
然後一瘸一拐幫着余雅提東西。
衛子軒笑了一聲朝兩人喊道：「我去車上等你們啊」。
兩人很快將藥品整理完提上了車，竇眾打開副駕駛車門看到握著方向盤的衛子軒，嘴抽了抽立馬掉頭，對着拉開後車門的余雅說：「小雅妹子，我突然感覺自己頭暈腿疼，應該是失血過多，我還是坐在後面再修養修養」。
余雅也沒多想就坐在了副駕駛上，衛子軒倒是一臉無所謂，看着後視鏡里系著安全帶的竇眾頓時想笑。「自己的車技這麼差嗎？把這位都坐出心理陰影了。
他啟動發動機，輪胎急轉磨在地上冒出一股黑煙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