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花與愛麗絲（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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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三思】

23：23

「三思。」夏門和許三思找了一間實驗室，想要找到Y1829，只依靠光屏是不夠的。

「數據發給你了。」許三思完成鏈接，將數據導給夏門，Y1829曾在她面前鏈接過它，她對這個有經驗。

夏門從蟲A11展示圖，多虧倖存研究員的數據補充，他和許三思需要排查的區域大大縮小。

「研究所的危險區域是不是增長的太快了？」許三思看着區域標紅的時間段，在23點后，紅危險區域的增速幾何增長。

「變異生物找不到獵物，開始進入了第二階段——***期。」夏門梳理現狀，蟲A11的自動化區域已經被人為鎖死，活動區占蟲A11的47%，目前已經紅了29%，他們必須加快速度，才能在區域淪陷前找到Y1829，再把他帶到列車那去。

沈握緊手臂，「果然很危險嗎？」

「沒關係的，對付變異生物你是專業的。」夏門並不覺得這是絕境，「待會辛苦的是你，三思，我只是個柔弱的研究員，不擅長正面對敵變異生物。」

許三思：「……」

她長舒一口氣，「你也就這時候最會說話了。」

夏門點擊光屏的動作一頓，「我很高興我還有一點可取之處。」

光屏里，他反其道而行之，將搜尋點鎖定在危險程度最高的地方。

夏門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如果Y1829真如許三思透露的性情那般，那他就不會龜縮在安全區域，只等待一個時機前往列車。

「三思，我認為Y1829最後要去的地方在這。」夏門手指抵著光屏里變異生物群聚最密集的地方，「如果他對你展現的是真實的自己，那他就一定會找到實驗體：愛麗絲。」

紅如鮮血的軀幹處，帶有實驗體標識的黑點一動不動，實驗體：愛麗絲不在她的實驗場地，也沒有嘗試逃跑，夏門調出記錄，發現對方至少一個多小時沒有挪位。

就在是在等著誰一般，她光明正大的透露了自己的位置。

「愛麗絲……」許三思閉了閉眼，「我本來的打算，是找到Y1829，再和他一起帶走愛麗絲的。」

解行的話許三思沒有全信，她知道對方是想利用她牽制住Y1829。

「變異生物，是解行放進來的嗎？」許三思知道解行和外界人有所聯繫，她本就是外面的人，對外界人的聯絡手段略知一二。

「這不是解行一個人能做到的事。」夏門說，「要想聚集這種規模的變異生物，除非他背後有和AC1研究所性質相同的組織。」

變異生物在經年累月的進化中，早就有不遜於人類的智能，它們或許沒有人類的思考能力，但那份被基因遺傳下來的捕食本能，足夠它們排查出誘捕信號的真假。

「蟲A11是自動駕駛模式，我沒有發現人為侵I入的跡象。」夏門調出蟲A11的組成系統，「而且，負責管控蟲A11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人工智能的演算能力超越人類無數倍，夏門不相信它檢測不出系統被侵入的痕迹。

許三思和夏門想法不同，她不認為人工智能沒有它們的目的，「人工智能，它從警告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夏門，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它背叛了研究所？」

「如果它背叛了，那背叛的理由是什麼？」夏門分析人工智能背叛的可能性，「它是機械，不是人類，人類世界的利益角逐，打動不了，也威脅不了機械的智能邏輯。」

「三思，我想不出人工智能背叛它自身邏輯的可能。」

「沒有可能嗎？」許三思天生是感性的，她的生理和心理都相信人工智能有背叛的可能性，「夏門，你的想不出，是基於你的固有邏輯，你不相信人工智能的背叛，這種固有邏輯限制了你的思考。」

夏門接受許三思的質疑，他問許三思，「那你覺得，人工智能會因為什麼理由背叛研究所？」

「愛。」許三思不假思索，「你不要覺得可笑，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不屑於愛，但總有一小部分人會為了愛去奮不顧身。」

「荒唐的事配荒唐的理由。」

「人工智能從研究所存在時就在這裏，夏門，它啟動了多少歲月，你能一口咬定，它沒有在觀察研究員的過程中，愛上某位研究員嗎？」

「你的意思是，」夏門讓自己說出那個理由，「AC1研究所的人工智能，愛上了解行，並因此幫助解行聚集變異生物，血洗研究所？」

外界人從列車而來，如果是正常的流程，身為研究員的夏門不會不知道，外界人既然暗中前來，那他們的目的一定不會是隨春旅遊那麼悠閑。

「就我女人的感性而言，我覺得解行不是能到打動人工智能的性格。」猜測對象是解行，許三思開始動搖她的猜想，她是對解行有一些意見，但這件事上，她是從解行的性格和行為模式分析的。

人工智能本身就最理性不過，對冰冷的邏輯而言，相同的理性不足以使它動搖。就談戀愛來說，理性邏輯往往會被感性邏輯吸引，澎湃的感情，因感情做出的蠢事，都是理性邏輯做不出，推演不出來的——自身沒有的才最吸引人。

「如果人工智能要愛人類，那它愛的，一定是具有強烈感情，被感情驅使行事的人。」許三思說，「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想，萬一人工智能就好解行這一口呢。」

「哈哈。」夏門訕笑兩下，他不是為了感情毀天滅地的人，自然無法和許三思的推測共情，「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事了。」.

「我們去實驗體：愛麗絲那裏吧，Y1829會去那裏的。」

「好，」許三思抽出實驗室能找到的左右槍械子彈——這些武器都是對變異生物專用，她把子彈上膛，「不知道愛麗絲她安不安全，她一個人怎麼會待在那麼危險的地方，是逃不掉嗎？」

在許三思眼裏，愛麗絲善良柔弱，就如夏門會進入邏輯誤區那般，她也會——她從沒想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會是愛麗絲。

夏門對愛麗絲沒有特殊感情，在他眼裏，偏離實驗區域，在危險區域待一個小時生命訊號都沒有改變的愛麗絲，其本質和解行一般，都是危險人物。

不管是合謀還是見機行事，夏門都不打算信任他們。

「實驗體：愛麗絲的生命訊號正常，她一定是躲了起來，暫時無法離開那裏。」夏門沒有心理障礙的說謊。

他看了看時間，計算Y1829的行進速度，對方和解行同行，那解行、Y1829，和愛麗絲三人勢必會在同一時間見面。

Y1829和愛麗絲是兄妹關係，和解行是朋友關係，夏門很好奇，Y1829他在今晚發生的事裏，充當什麼角色。

他看着鬥志滿滿的許三思，沒來由的有些擔心，萬一許三思要救的人，本是局中人，根本不需要她救呢？

「三思，如果發生危險，你會優先保護自己吧。」夏門撐起一個笑，他的理智為他推算出許三思會如何在之後的事裏反應，如何結束她短暫的生命，但他的感情偏偏又不死心，「你還這麼年輕，你過去的姐妹，她們會想再見到你的。」

許三思：「……」

她笑了笑，「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夏門張了張嘴，最後，他說，「沒什麼，大概是時間拖的太久，我也多愁善感起來了吧。」

「這樣啊，」許三思將頭髮紮起來，「多愁善感的夏門……太不像你了吧。」

夏門看着英姿颯爽的許三思片刻，就那麼一瞬，他釋然了，「是啊，這可真不像我。」

許三思是成年人，她做好了為選擇付出代價的準備。

夏門並沒有立場攔住她。

【■■：■■|沈】

00：15

沈看着Y1829的進行方向，發現對方正想着完全標紅的軀幹中心方向去。沈拉進軀幹中心，把圖放大。

「什麼都沒有啊。」沈盯着紅得沒有特色的軀幹中心，Y1829說他要去找愛麗絲，就不可能中途被解行拉去其他地方。

沈思索片刻，「愛麗絲屏蔽了她的信號嗎？」

沈開始破譯，五分鐘后，光屏扭曲一瞬，沈截到只暴露一瞬的實驗體坐標，皺起眉，「愛麗絲只讓特定的人看到她嗎？」

Y1829一定是看得見的，解行和Y1829同路，自然知道愛麗絲的情報。沈將倖存研究員的活動軌跡全部調出，分出一塊新光屏，將活動軌跡用不同顏色標出。

「果然，」沈看着死亡研究員的名單，「每個企圖在第一時間接近愛麗絲的研究員，都被殺了。」

剩下的研究員還有三個，外界人未知。

「這不對。」沈喃喃，愛麗絲為了讓Y1829活，勢必要殺死所有的研究員，她不可能有閑心區分研究員的立場。

沈：「……」

她沉默片刻，似乎是為了確定什麼，沈把Y1829發給她展示圖瞬間的截屏調了出來——這是沈做的雙重保障，她對信息技術不敏感，因此每秒她都要分類截存展示圖信息，雖然辦法笨，但總比被人篡改數據強。

沈調出那張截屏，截屏一開始，愛麗絲的坐標赤I裸I裸呈現在展示圖上，而坐標消失的時間，和Y1829展開行動的時間相差無幾。

「這算什麼，兄妹之間的默契？」沈活動脖子，這算愛麗絲願意讓步的好信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