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算我輸
三千公里，五十天，僅憑一雙腳，南司辰便來到了未可知，卻又莫名深知的地方。
這是一座無名山頭，除卻荒涼，毫無人跡。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來這裏，但是他心裏明白，這裏有他嚮往的目標。
看着空空蕩蕩的山頭，南司辰像是自主而發的朗喝了一聲：「小子南司辰，前來拜山！」
朗喝聲下，靜態如初，荒涼依舊！
可南司辰卻並沒有着急，也沒有任何起伏波動，因為他知道，註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所幸這等待是有結果的，不知何時，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其身後響起，「你要拜山？」
對於身後的詭異，南司辰僅是皺了下眉頭便淡定的轉身而望，這一看，竟是白髮老翁，形似木朽，卻精於氣神，這老先生絕對是高人！
對於高人，尤其歲數還這麼大的，南司辰向來比較尊重，當下很有禮數的抱拳道：「小子南司辰，見過老先生！」
白髮老翁古怪的看着他，「拜山且如此有禮，你這小傢伙倒是與眾不同啊！」
南司辰愕然，剛要說話，卻見白髮老翁擺手道：「我對你的解釋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看破其中的？別告訴我，你有超越常人的天賦感知？那一套，老朽從來都是看不慣的。」
南司辰再次愕然，不過隨即搖頭道：「老先生多想了，我沒有超越常人的感知天賦，我只是僅憑心中的感覺而已，不過看起來，我的感覺是對的！」
「感覺？」白髮老翁的眼中突地閃過一抹精芒，不過又在轉瞬間收斂於內，「這個問題先不談，我且問你，何為劍？」
南司辰沒有多想這個問題的意義，反而很是配合的認真回答，「劍之利刃，有形即無形，其深意在於使用之人，以我看來，劍即心，心無敵，劍便無敵，心中有劍，處處是劍！」
「好一個心中有劍，處處是劍！」白髮老翁的情緒有些波動，似乎對於這個回答他很滿意，不過在看向南司辰身背的那把木劍之時，臉色又陡然肅穆起來。
「按你所說，你這把木劍即無敵嘍？」
「無敵與否，在於心！」南司辰鄭重回道，眼睛始終未曾離開白髮老翁，似乎身背的這把木劍有無即可。
「嗯！一切在於心，不錯，很不錯！」白髮老翁自語一番，隨後背負雙手問道：「你先前所說拜山，是挑釁還是另有他為？」
「這個取決與您。」
「取決與我？」
「沒錯！」南司辰認真點頭，「畢竟像我這種寒門出身，註定與錢財無緣，一般宗門收徒，都要繳納學費，很顯然，我沒有，所以……」
「哈哈！」白髮老翁忽然暢笑，「我明白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這其中除了學費還有資質，其他宗門我不清楚，但我這裏，資質大於錢財，甚至可以說，錢財如糞土，資質才是最寶貴的，你覺得，你有嗎？」
「我有！」這個問題，南司辰想也沒想便篤定回道。
白髮老翁掃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一般，說道：「二八年華，身無靈氣，靈性全無，就這種，也敢如此篤定？」
「那是因為無人替我開靈！」
「這就是借口嗎？你要知道，真正的天才，是天生自帶靈性，自主開靈，其中還涵蓋氣運，這一切，你有嗎？」
南司辰沉默了，他沒有。
白髮老翁看着他，繼續說道：「有些人天賦獨專，先前聽你之言，想必也是專於劍道，這樣吧！我找個人跟你切磋一二，在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你若勝她，我便越過資質一條，且不收你半分錢財，收你入宗，你看如何？」
南司辰眼眸一亮，「當真？」
「當真！」白髮老翁認真點頭。
南司辰大喜過望，他要的正是如此，不過與其切磋之人是誰？又在哪兒？
似乎知曉他心中所想，白髮老翁輕笑之餘，對着右側一處慈愛的喊了一聲：「靈兒，該你出場了！」
南司辰好奇看去，那裏一片空白，怎麼會有人呢？不過接下來，一個曼妙倩影自空氣中乍然而現。
這一刻，南司辰才明白，原來，這個看似空蕩的山頭，實際隱藏着不為人知的隱秘結界。
「爺爺！」洛靈喊了一聲，隨而看向比她還大一歲的南司辰，在這個人身上，除了耐看的五官之外，似乎還存在着一種讓她心悸的鋒芒，那種鋒芒很像一把……劍！
「是錯覺嗎？他不過……一介普通人而已！」在結界內，她還沒有這種感受，但近距離之下卻感受頗深，由此可見，南司辰雖是普通人，但一定有其獨到之處。
「不動用靈力，有問題嗎？」白髮老翁問道。
洛靈揮去腦中雜念，堅定道：「沒問題，我還可以讓他一隻手！」
南司辰對此沒有生氣，但語氣卻體現了他的傲然，「你全力就好！」雖然洛靈生的漂亮，但該有的認真一點也不會少。
「他既然說了，你便全力而為吧！」白髮老翁退到一邊，洛靈拔出長劍，神色很是莊嚴，「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有何損傷，切莫怪我！」
南司辰同樣拔出木劍，「我說了，你全力就好，其他的，無需操心！」
洛靈聽此有些不喜，冷哼一聲便一劍刺了過去，這一劍的速度就如她的心情起伏，快且冷！
而南司辰面對這一劍，除了眉頭微皺，巍然不動，好似這一劍對他的威脅並不大。
「這小子……」對於南司辰所展現的姿態，白髮老翁有些莫名，不知道該說他自大，還是盲目自信。
不過接下來，南司辰的出手就改變了白髮老翁的想法。只見南司辰手腕一抖，木劍上挑，以一種極為難得的震蕩巧力化解了洛靈這一劍的威力。
震蕩之下，洛靈這一劍的軌跡偏離了中心，雖然這種巧力令的洛靈很是意外，但怎麼說，她也是久練成精，應變能力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在偏離中心的那一刻，洛靈身法變動，劍身隨之揮舞改變，以一種橫掃的姿態，切向南司辰。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招，南司辰不退反進，右腳跨出的同時，壓身躲避，而就在這橫切一劍過身之時，南司辰反應迅速的揚劍而起。
但就在劍尖抵達洛靈咽喉之時，洛靈的身體卻彷如加持了某種力量飛快躲避，且躲避之餘反手一劍抵在南司辰的胸口。
至此，切磋結束。
「你輸了！」洛靈舉劍說道。
南司辰收起木劍，看也不看洛靈，只對一旁觀戰的白髮老翁說道：「老先生，如果這就是您認為的切磋，那算我輸！」
洛靈眉頭一挑，「什麼叫算你輸？本來就是你輸了！」
南司辰對此不想說什麼，只是看着白髮老翁。
而白髮老翁卻在無奈搖頭之後，開口道：「這一場切磋，是靈兒輸了，我說話算話，今日起，你便是我……宗門弟子！」
洛靈聽此滿臉的不痛快，她問道：「爺爺，我沒輸，是他輸了，他的命門都被我控制住了，我怎麼會輸呢？」
白髮老翁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好孩子，你忘記爺爺跟你說的，凡事要勇於承認，輸就是輸，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一味較真，那未來前途將茫然不可知啊！」
洛靈撅起小嘴，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南司辰這時開口道：「老……師父，請問咱們宗門有多少人？是不是就藏在此地結界之中？」
白髮老翁笑着說道：「叫我李長老就行，師父一名暫且不談，至於其他的，等會你就明白了！」
李淳風綉袍一揮，一道蕩漾水幕顯露出來，看得南司辰嘖嘖出奇，不過進去之後，南司辰就傻眼了，這偌大的宗門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