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言子瑜周旋在三個女人之間
言子瑜熄了屋裡其他的燈,只留了床前一抹光亮。
他站在暗光里,靜靜地看著床頭坐著的身影,搖搖晃晃的以怪異的睡姿,向後倒了過去。
屋外廊下有下人守著,屋裡的言子瑜抬了下手指,一道鋒利的銀針穿透薄薄的窗紙,朝著院子里掛著的燈籠射了出去。
外面的風有些大,忽然落地的燈籠瞬間燃燒起了來,又被風吹的猙獰四散。
門口守著的兩個下人忙跑過去,撲火。
言子瑜打開屋門,在他們不曾注意的時候,轉身出了院子。
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坐在桌子旁,低頭調製著如夢香。
如夢香是根據半夢的基礎上被他研製出來,那食用過的效果,他最清楚。
他要想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就只有爭。
在被下了聖旨的那一刻,他就想爭那個他從前都不敢賒想的高位。
天亮的時候,魏佳怡才杵著腦袋,輾轉醒來,發現屋裡空蕩蕩的,自己身上的喜服還在。
她喊了一嗓子,外面有小丫頭跑進來。
魏佳怡臉色陰沉至極,「王爺呢,什麼時候離開的?」
「一早,天剛亮的時候,王爺說,小姐昨日太累,叫我們都別打擾小姐。」
小丫頭滿臉羞紅,剛想收拾床鋪,發現床上整齊,被子都沒動過,
這才注意到小姐頭上的發冠也還在。
「小姐你和王爺昨晚?」
魏佳怡剛溫和一些的臉色,又變得有些煩躁,「昨晚莫名奇妙先睡著了。」
小丫頭心想這也能睡著啊,不過她家小姐脾氣不好,她肯定不敢這麼說。
她委婉的提了句,「是不是小姐喝得葯的原因。」
葯,魏佳怡也覺得可能。
她最近不知怎麼身上起了疹子,大婚在即,她不敢說,只能偷偷看大夫,吃藥。
只是,這葯雖有些功效,卻極容易犯困,嗜睡。
沒想到竟連昨晚洞房花燭夜這等大日子,她都睡著了。
「現在什麼時辰,王爺現在在哪?」魏佳怡心情很不好。
「巳時一刻。」小丫頭將床上的棗栗子收了起來,「王爺說他有事要外出,叫小姐晚上等他回來,一起用膳。」
「王爺沒生氣?」魏佳怡又問。
「沒有啊。」小丫頭回道,「其實我覺得王爺就是看上去冷淡,心裡還是挺喜歡小姐的。」
魏佳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的容貌在京城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又是百官之首相爺的女兒,還有太子做姐夫。
如果不是自己看他俊美,相中了他,就憑他如今的鋒芒,太子姐夫和他父親早就開始針對他了。
她為了說服她父親和太子,可費了不少的口舌。
現在,看來這人還算有些良心。
魏佳怡心情不錯了些,「一會兒問問院子里的廚子,王爺喜歡什麼。」
一早,阮凝香垂頭喪氣的回來,就看到言子瑜指揮著下人在忙,「你這是在幹嘛?」
「想著你的好姐妹要來,這不派人在他們的房間里提前生了炭爐。」言子瑜假意看了眼她身後,「怎麼沒有見到人?」
阮凝香搖了搖頭,「見到了,不過不是他們,那人只是長得有點像阿珂。」
言子瑜拉過她的手安慰,「我的人不認識他們,只能憑畫像暗中尋找,只是,效率太差。」
阮凝香知道他已經夠盡心的了,可是,阿珂他們到底在哪,南境沒有,京城也沒消息。
他們能去哪?
阮凝香本來不想往壞處想的,可這會她卻越來越擔心他們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所以才沒消息。
「好啦。」言子瑜揉了揉她低垂著的腦袋,「說不定我的人,過幾天又有了消息也說不定。」
「嗯。」阮凝香只能逼著自己抱著一絲希望,「子瑜,你今天還出去么?」..
「年底很多要忙的事,晚上估計也要很晚才能回來。」言子瑜拉過她的手,「怎麼了?」
阮凝香心裡空落落的,今天不想自己一個人待著,可她能住這麼大的院子,能有下人侍候,能給洛姐姐她們也都留間屋子。
她知道都是這人辛辛苦苦在外打拚掙的錢,她雖不舍,卻又不能說什麼。
「那注意點,別太辛苦了。」阮凝香抱了抱他,眼睛微紅。
言子瑜心口顫了下,「好。沒有阿奴陪著,你也別亂跑,年底將至,街頭多了不少巡邏的士兵。」
阮凝香今早也看到了。
不過,她想說,其實她不說自己的身份,不主動惹禍,這裡也沒人知道她是誰的。
言子瑜沒在這裡久留,在阮凝香的目送下出了院門。
他也不想一直這樣欺騙的。
在阿香面前,他覺得自己骯髒至極。
他無法面對阿香那樣乾淨純粹,又充滿失望的眼睛。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能讓她知道是自己導致的雲渡山大火。
昨日還故意拿他在乎的事,騙走她,自己當著滿京城人的面,風光地娶了別人。
甚至,他都不能讓她找到阿珂他們。
言子瑜偽裝自己和善的一面,又逃不過心裡的斥責。
他心緒煩亂地走在街上,突然迎面走過來一名少女,少女身穿對襟襦裙,打扮的樸素。
她睫毛微顫,眼裡瞬間籠上一層薄霧,「煜哥哥。」
「慧心?」言子瑜微怔。
「真的是你。」徐慧心站到了他面前,淚眸含笑,「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言子瑜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宅院,往一旁走了兩步,「你怎麼來京城了?」
徐慧心垂了下眼睫,神情戚戚,「說來話長。」
街上說話不便,徐慧心住在茶棚街的一處小破房子里。
冬日積雪終日不化,又被不斷踐踏,整條街都是泥污。
踩在腳上,鞋子黏糊糊的。
這邊的房子,破舊不堪,彷彿風一吹,屋頂的瓦片都要被吹翻。
屋裡更是陰暗潮濕,連陽光都照不進來多少,土牆上還掛著一層厚厚地霜花。
言子瑜在屋裡打量一圈。
徐慧心是他啟蒙恩師徐司業的女兒,徐司業因為為他和他母妃說話,被太子針對,入了文字獄。
還因此連累了徐慧心。
徐慧心捧著一個烏黑的小炭爐,放在了破舊的木桌子上。
言子瑜收回目光,「你怎麼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