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等我睡飽了再來吃你
事後,餓得飢腸轆轆的倆人,又一起進了廚房。
這半年來,阮凝香廚藝見長。
她切著黃瓜,甚至打趣說:「恐怕我母親都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放下春雪刀,拿上菜刀。」
說這話的時候,阮凝香心裡多少有些酸澀。
言子瑜挽著袖子過來,「今天的午飯,我來做。」
「你會?」阮凝香盯著他,
「我說過,我學東西很快的。」言子瑜拿過她手裡的菜刀,「不過,需要夫人親自教我才是。」
片刻后,言子瑜在阮凝香手把手的教導下,做了海鮮粥,雞蛋炒黃瓜和蒜苗小炒肉。
阮凝香覺得言子瑜做起事來格外專註,做出的飯菜也鹹淡正好。
「子瑜。」阮凝香吃得有些撐,「這世上有你做不來的事么?」
「有啊。」言子瑜也吃了不少,他收拾著碗筷,筷子輕輕點了一下阮凝香的腦門,「我不會春雪刀,更不會生孩子。」
「什麼啊。」阮凝香臉一臊,拿過臟衣服,去了院子里。
她打了一桶水,右胳膊使不上力,連水桶都拎不起來,只好又換了左手。
言子瑜收拾的很快,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
葡萄架下,阮凝香挽著袖子,洗著衣服。
言子瑜撿了幾個石子,「阿香。」
阮凝香抬頭的時候,言子瑜手中的石子精準地瞄著樹上的荔枝。
阮凝香溫聲道:「子瑜,你有這本事,利用好了,不比刀劍差。」
言子瑜射下一盤荔枝。
他想說,再厲害也不能以一敵百,要想有所作為,靠的是腦子。
不過,他還是迎合阿香,「夫人說的有理,我確實可以利用好了,最少自保,不至於輕易地被人掠上山。」
「還提那事幹嘛啊?」
阮凝香有些羞愧。
不過,她從來沒後悔過當日所為。
言子瑜蹲下來,冷白的指尖包了顆荔枝,「張嘴。」
荔枝甘甜,阮凝香平時就喜歡吃。
洗了衣服,阮凝香交給了言子瑜,言子瑜晾著衣服,氣氛融洽。
昨晚倆人都沒怎麼睡,此刻,正午十分,困意來襲,躺在床上,也不怕熱,依舊相擁著睡了一下午。
傍晚的時候,倆人帶著工具,去海邊趕海,看日落,挖貝殼,抓螃蟹,收穫滿滿。
回了又做了海鮮大餐。
這幾日,二人像是尋常夫妻一樣,柴米油鹽,洗洗涮涮,都親力親為。
日子過得簡單,又美好的有些恍惚。
直到阿奴再次出現,二人才不得不在這裡回去。
阮凝香收拾著東西,有些捨不得。
因為她知道回去后,言子瑜又要忙了。
她曾變相地說過很多次,她不想他太辛苦。
就像現在這樣,她也覺得很幸福的。
言子瑜卻抵著她額頭說,「我想給你更好的生活,也想恢復門楣,不想被迫的生活,你懂么?」
話裡面蘊含的意味,阮凝香聽不懂。
她不想他為難,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吵架,只是勸慰了句,別太辛苦了。
回來后,果然如阮凝香猜想的那般,言子瑜又忙了起來。
直到有一天,他派人送來一封信,說外地有一批藥材發了霉,他急著過去一趟,叫她勿念。
信里沒有說去哪,也沒說去多少時間。
阮凝香拿著信,不免擔心,問送信的小廝,子瑜有說是去了哪裡么?」
那人只是送信的,他搖了搖頭。
等了兩日,還沒見人回來,她又去了一趟言子瑜在南海城的藥鋪,朝著那裡的掌柜問了。
掌柜的也不知道。
阮凝香擔心,最近暴雨不斷,言子瑜一天不回來,她就一天不安。
轉眼三天,五天,八天,十天過去了,阮凝香實在坐不住了。
又去了鋪子問,有沒有子瑜的消息。
要去外地,為什麼不能回來和她說一聲,需要這麼急著走么?
難道藥材比她還重要?
連回來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阮凝香既擔心又隱隱有些生氣。
這幾日,她不在進廚房,也不做綉活。
在院子里,拿著春雪刀,可每次練完以後,拿筷子胳膊都會抖,氣得她又扔了刀。
直到半個月後,阮凝香再次收到了子瑜派人捎回來的信。
信上說:那邊的事,已經解決,再過三日,他便能趕回來。
阮凝香又開始數著時間過日子。
第三天,阮凝香半宿沒睡,天未亮就等在門口。
直到日出十分,言子瑜騎著馬,映著朝陽出現在了長街。
阮凝香看到人的那一刻,才徹底將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原處。
不過,她沒有跑過去,嘴角剛剛揚起的笑容也又忽的落下,她眼睫一濕,轉身進了屋。
言子瑜撓了撓腦袋,小丫頭,這是生氣了?
他跳下馬,扔給了一旁的阿奴,斟酌著措辭,進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阮凝香背過身,心裡的委屈,越想越氣。
言子瑜遞過一個雕刻梅花花紋的珠釵,「不是名貴東西,不過是我親手雕刻的。」
阮凝香瞥了一眼,這次說什麼不能讓他輕易的糊弄過去。
言子瑜搬過她執拗的身子,「彆氣了,這次是事發突然,來不及回來一趟。」
「我看就是生意比我重要。」阮凝香伸手戳著他的胸口,
「怎麼會呢。」言子瑜拉過她的手,「前段時間下雨,定好了的一批藥材全泡爛了,我不得不連夜趕路,親自去收購新的藥材。」
「那我問你,你到底去的哪裡?」阮凝香嚴肅道。
言子瑜抿了下唇,想了措辭,「南境。」
「你……」
阮凝香剛開口,便被言子瑜伸手堵上她的嘴,「怕你擔心,所以信上沒說,這批藥材是要提供給軍營的,誤了時間,可是殺頭重罪,我才不得不立馬去解決問題。」
阮凝香半信半疑。
言子瑜將她拉進懷裡,「好了,彆氣了,我這幾日連夜趕路,這會連口飯都還沒吃呢。」
阮凝香發現他氣色不好,眼底淤青,短短半月不見,人瘦了一圈,那股氣便也消了。
她起身去叫人送了早飯進來,還備了熱水。
言子瑜好像累極了,簡單喝了點粥,洗澡的時候,甚至都沒撩潑阮凝香,匆匆洗了下,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阮凝香幫他擦著黑髮。
從南海城到南境,快的話,路程也要七八日的路程,來回就是半個多月。
他這一趟去了十八天,又要解決事情,定然是沒有休息好的。
阮凝香幫忙擦頭髮的手,無意間碰到了他的耳朵。
言子瑜一把將人攬進懷裡,親了一下,嗓音沙啞喃喃說:「別亂動,等我睡飽了,再來吃你。」
阮凝香臉一紅,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