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 危澀澤龍彥危!

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 危澀澤龍彥危!

「還差一點哦,棘刺。」

擁有蒼白色彩的男性左臂傷口流血不止,鮮血將他一身白衣浸染出大片的艷色,但男性臉上卻掛着愉快的笑容。

「來吧,繼續追逐我吧。」

衣擺在樓頂的風中獵獵作響,男性看着破門而入的金瞳劍士,身體向後倒去。

「我期待着,將你收入囊中的那一天。」

與長劍出鞘聲一同到來的是呼嘯的劍氣!劍氣擦著男性的鬢角髮絲飛過,只余幾縷白髮在空中飄散。

金瞳劍士走到樓頂邊緣向下望,行人車輛猶如螞蟻,唯有蒼白的男性失去了蹤影。

耳麥中傳來滿意地命令:【引導的不錯,現在去地下街守株待兔。】

金瞳·夾在兩個腦力派中間被遛了快一個月人麻了·劍士:「………」

我默默收迴向樓底遙望的視線,眼中滿是疲憊滄桑。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這種你追我趕瘋狂拉扯的遊戲持續了一個月。我每天都要面對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的澀澤龍彥,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摧殘。

人類,為什麼不能正常一點呢?

我坐在改裝車裏向太宰治指示的下一個地點進發,駕駛座飆車飆了一個月的阿獃鳥爽得發瘋,狂笑着猛踩油門,我因為轉彎時的慣性整個人啪的一下糊上車玻璃,臉都壓扁了。

但不用擔心,我已經習慣這小子的作風了,逐回以淡定的面無表情。

改裝車一個甩尾冒着煙剎車,我從容不迫地打開車門,腳步平穩。阿獃鳥則快樂地從駕駛座彈.射出來,坂口安吾——

哦,沒有安吾。

因為自從第三次從阿獃鳥的車上逃下來后安吾就打死也不上車了。

我還記得當時安吾抱着垃圾桶一臉菜色,他鄭重地和我提議:「棘刺,我們用耳麥聯絡吧!情報方面我可以自己開車跟在你後面輔助。」

我:「不,我拒絕。」

安吾:「為什麼?」

我:「同時戴兩個耳麥太蠢了。」

有理有據。

安吾:「……那你現在的耳麥接入我的信號。」

太宰:【他想得美。】

我轉告安吾:「太宰說免談。」

安吾深呼吸,抹了把臉:「我們電話聯絡,我自己開車,盡量跟上阿獃鳥的速度。」

我對安吾比了個拇指。

不知為何安吾看起來並不開心,而且整個人像被不肖子孫折.磨以至□□速蒼老的老頭子。

總而言之安吾跟在我和阿獃鳥後面走,這樣也好,到底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情報人員,可以的話還是盡量不要讓他跟現在這個跟原著比起來更加奇怪的白麒麟面對面。

畢竟澀澤龍彥看起來可不像是個專一的變態,我記得當時在橫濱邊海公墓他對織田作的異能力就有興趣,這一個月的追逐中我估摸着他有可能也想得到太宰的異能力,是個有點興趣就想付諸於行動的傢伙。

澀澤龍彥口中所謂的重視和喜愛廉價的要死。

好在兩方對弈中佔上風的是太宰,應對澀澤龍彥的手段太宰遊刃有餘。隨着澀澤龍彥的情緒被我這個在他面前不斷溜達他還得不到的誘餌日益引動后,太宰也逐漸能暗中推動澀澤龍彥的行動路線。

「所以你覺得呢,這種程度可以收尾了嗎?」

我問太宰,太宰隱在幕後也不是每天下棋的,我知道他前段時間和森鷗外秘密去找了那邊的人,捕捉問題肯定已經談妥了。

唔…就是有點沒想到啊,如果那邊真的在這次鬆口把森鷗外心心念念的那個東西給了港口Mafia——那三刻構想中的黑夜發展是不是太快了?仟韆仦哾

感覺跟坐火箭似的。

我還在漫無目的地發散思維,太宰就否定了我的想法。

【不,還差點火候,再催化催化。】

「哦,那聽你的。」

太宰你說啥是啥,指東我絕對不打西。

這段時間為了跟上這兩人的腦力博弈我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現在我已經大徹大悟了,既然頭疼那就不琢磨,開擺!

——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我很想把太宰的腦子當成我的腦子,但如果我真的不小心滑鐵盧的話起碼也要在澀澤龍彥那個變態手裏走一遭,這不行!噠咩!!

我和阿獃鳥和緊趕慢趕跟上來的坂口安吾在地下街守株待兔,然後跟果真出現在地下街的澀澤龍彥一頓噼里啪啦,並展開一系列廢話場景。

「呵,不愧是你心操師。」

「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棘刺的身後,這就是你的膽量嗎?」

我不說話,提着劍上去就是一頓狂亂而縝密的突刺——受死吧!這是連帶我受苦受難的同胞中島敦的一份!

「為什麼不回應我呢?棘刺。」

我瞥了他一眼,誰在集中精力打怪的時候瞎叭叭啊(哦黃少天除外)。

澀澤龍彥表情困惑:「你討厭被控制吧。港.黑先代首領也好,你的異能也好,你都做到了擺脫項圈,現在又為什麼願意讓心操師使用你?我難以理解。」

我一劍過去,劍風卷碎澀澤龍彥的風衣下擺。

嘖,又被躲過去了。不耐煩地揮揮劍,我冷聲道:「廢話真多。」

澀澤龍彥嘆氣:「執迷不悟。」

我:「自說自話。」

我想罵傻.逼來着,但想了想不能因為敵人是傻.逼就拉低自己的格調,所以把到嘴邊的髒話咽了回去。

澀澤龍彥似乎認定了什麼,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會讓你自由的,棘刺。」

然後落入你的魔掌嗎?呸!

我怒氣勃發,舉著劍就一個餓虎撲食!

澀澤龍彥手一揮,現場憑空飄來一陣濃霧妖風,再睜眼一看一個大活人又沒了。

我撲了個空,提着劍站在大街中央跟個二傻子一樣。

我:「………」

逐對着澀澤龍彥消失的地方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呸!有本事你別用異能力,當初不是說你我之間要有更純粹的交手嗎?你個信念不堅定的!

我磨牙,一路散發着低沉的氣壓跟阿獃鳥和坂口安吾回到港.黑本部,遇到了正在吃飯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一看就是正餐沒吃餓極了胡亂填肚子,他見我回來放下盒飯,鼓著臉問:「不太順利?」

我看着盒飯,面色深沉道:「我感覺我像一個定時給無理顧客提供情緒服務的送餐員。」

中原中也咀嚼的動作頓住:「啊?」

我咬牙切齒:「總有一天我會用拳頭親.吻顧客的臉——連環拳!」

中原中也咕咚咽下嘴裏的飯:「我精神上支持你,如果可以的話行動上也義不容辭。」

好兄弟!

我問中也:「你的工作告一段落了?」

中原中也抹嘴:「沒,大佐老爺子受傷了。」

我:「有棘手的異能力者?」

中原中也:「是偷襲,老爺子隊里的一個部下被敵人反操縱了。」

啊?這不是另類の背叛,這是第幾回了?老爺子不要把debuff演化成自身特性啊,使不得!

我當即給在醫療室包紮的大佐老爺子送去慰問。

大佐捧著據說特地分給他一個的護身符:「………」

順道和中也路過食堂,我乾脆進去打包兩份和太宰的晚飯,路上我提着飯一邊走一邊問。

「看老爺子的狀態應該需要休養兩天,那中也你接下來是單獨出陣?」

中原中也搖頭:「不,首領的意思是由紅葉大姐暫時代管大佐老爺子的部分任務,我和旗會其他四個人去幫大姐分擔壓力。」

我因為紅葉姐工作量突然劇增而上升的怒氣值在聽到有旗會幫忙后當即回落,我滿意道:「鋼琴師的能力很強,紅葉姐說不定能比一開始還輕鬆一些。」

中原中也:「紅葉大姐那邊安排的足夠妥當,倒是你。」

聞言我轉頭不解地看向中也。

中原中也雙手插兜,走廊一側玻璃窗外的霓虹燈光照亮他的面孔:「這段時間你這邊的情況看起來可是相當熱鬧。」

這我可真沒轍,我無奈道:「我已經在盡量控制受波及的範圍,可惜某些情況下並不能如我所願。」

澀澤龍彥這次貌似鍾愛被追逐的感覺,出手也喜隱於幕後,像最開始的老闆娘三色堇一樣隨機挑選幸運觀眾或幸運組織做遊戲NPC,或挑撥爭端或催化矛盾,總之放出一點線索等我這個玩家披荊斬棘衝到他面前和他對峙。

澀澤龍彥樂此不疲地玩著這個遊戲,而且遊戲過程中那些倒霉的幸運觀眾大部分被利用了還不自知,攻擊我的時候我又不可能不還手,只能讓他們失去行動力以免礙事。

嘛,在外人的角度就是我突然跟瘋狗一樣目的不明地出現在各種爭端現場,而我離開后往往留下一地狼藉,誤會就這麼產生。

雖然這種遊戲開始了一段時間之後那些受到殃及的組織都隱約知曉我是在追什麼人,並非特意針對他們,但我的名聲在這個過程中早就臭不可聞了。

什麼森派的番犬、執行港.黑權力的鬣狗……這裏充分說明就算是黑.道也要上學讀書,不然你給別人起外號換湯不換藥,永遠也逃離不了犬科。

帽檐下的藍瞳瞥向我,我聽到中也嘆了口氣,他壓低禮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白麒麟沒對你做什麼吧?」

中原中也眉頭緊蹙,他小聲嘟囔:「青花魚那傢伙怎麼總愛拿你當誘餌。」

15歲時誘騙蘭波、16歲時迷惑魏爾倫,太宰治的釣魚計策用的爐火純青。

我聽到了中也帶着幾分抱怨地嘟囔,乾巴巴地說道:「太宰倒也沒有那麼頻繁……吧。」

說着說着我就沒音了,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仔細琢磨太宰用我去釣別人幾乎是一年一釣的頻率……這算年年打卡嗎?

我閉麥了。

中原中也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煩躁又嫌棄地嘁了一聲。

我眼睛移向另一側:「……我會謹慎提防白麒麟的,中也你的任務量也不少,注意安全。」

「別轉移話題——算了。」

中原中也停下腳步,此時我們正處於走廊盡頭的分岔路口。

「又不是像當初魏爾倫那樣的極端情況,現在的敵人連觸碰我都做不到,有什麼可擔心我的。」

中原中也盯着面前的人:「重要的是,棘刺你不許為了達成目的就不管不顧鋌而走險。」

中原中也還不知道棘刺嗎?實驗有五成的概率這傢伙就敢去賭成功的可能性,因為這個棘刺都不知道炸了多少回實驗室,為了成果而踏上危橋完全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我眼睛轉向另一邊:「我儘力…不是、肯定,中也你相信我。」

畢竟我也不想被現在這個奇奇怪怪的澀澤龍彥得手,這份不情願是相當真誠的中也!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那你看着我。」

我視線平移,盯住中也的帽檐,感覺到懷疑的目光在臉上徘徊。

中原中也:「紅葉大姐說心虛的人會不敢和別人對視。」

我心一橫,挺而走險!

「那是因為帽子擋住了中也的臉,我低頭看不——噗咳!」

我捂住肚子歪倒,像攤史萊姆一樣糊在牆上慢慢往下滑。

中原中也攢著還冒煙的拳頭氣沖沖地轉頭就走,一米六的身高走出了兩米八的氣勢。

我遙望中也遠去的背影——不好意思,17歲了我和太宰的身高都繼續往上發展,但中也至今停滯不前。

悲痛.jpg

我從地上爬起來,唉…事後可要想辦法道歉。

現在先去給太宰送飯吧,在澀澤龍彥下一次出手前我們需要抓緊時間休息。

中原中也怒氣沖沖的似颶風刮過走廊,披在肩上的大衣在他背後獵獵作響。

忽然,前方轉角走出一個幽靈般的身影。

「雖然餓死也是一種死法,但就體驗感來說我可並不想嘗試。」

太宰治倚靠着牆,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中原中也:「呦,chuya。」

中原中也停下腳步,沒好氣道:「餓不死你。」

太宰治挑眉:「生氣了?但棘刺說的可是實話。」

他在自己和中原中也之間來回比劃:「視覺上已經出現落差了啊chuya,真沒辦法,低頭才能找到你我們也很苦惱。」

中原中也一拳懟過去,太宰治腰一扭預判般差之毫厘地躲避開,拳頭與牆壁相撞,發出沉悶的響聲。

中原中也:「你特地跑過來就是說這些垃圾話?」

太宰治:「賓果~」

中原中也不厭其煩,他還有不少工作,休息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不能在這裏繼續耽誤下去。

赭發藍眼的少年扶著禮帽轉頭離開,他面色冷漠,與太宰治擦肩而過時一聲低沉的警告慢一步傳入人耳。

「注意分寸。」

太宰治臉上笑意不變。

「用不着你提醒。」

……

………

和太宰一起吃完飯,我抓緊時間窩在沙發上睡了一覺,等迷迷糊糊睡醒第一感覺就是布料覆蓋在身體上帶來的熨帖的溫暖感。

低頭,入目是藕粉色的和服外套。

「唔……」

我挪動腦袋平躺,這下終於看清身旁另一道呼吸的主人。

是小憩的紅葉姐,我正枕着她的大腿躺在沙發上。

發簪的墜飾輕輕晃動,紅葉姐睜開眼,看樣子被我的動靜吵醒了,她伸手揉揉我睡的到處炸毛的頭髮,聲音帶着一絲剛清醒的低啞。

「阿棘睡醒了?」

我爬起來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嗯,我休息的還不錯。」

坐到紅葉姐對面,我打散鬢角歪歪扭扭的髮辮,扯下發繩叼在嘴裏,用手指簡單梳理著亂翹的頭髮。

我含糊道:「聽中也說旗會來幫你了,紅葉姐你要是忙不過來可以把手裏積攢的工作分撥出去一部分。」

尾崎紅葉飲了一口溫水:「如果必要的話,姐姐會這麼做的。」

「那群年輕人能力都很不錯,有他們替妾身分擔壓力,想必很快就能把港.黑管轄下的主要產業線路秩序徹底穩定下來。」

摩挲杯壁的手指用力,尾崎紅葉望着杯口內晃動出一圈圈漣漪的水面,紅瞳氤氳著隱藏得很好的淺淡殺意。

這樣她也能騰出手……

試刀。

將後腦的小啾啾用發繩綁好,我感嘆道:「那真是太好了,我這邊和太宰也在想辦法儘快穩妥的結束。」

我伸了個懶腰:「等這些事告一段落可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尾崎紅葉笑道:「妾身想歐外大人必不會吝嗇於假期。」

和紅葉姐簡單聊了兩句,我們分頭行動。紅葉姐繼續去處理事務,我則去找太宰緊密關注澀澤龍彥的後續動向。

澀澤龍彥依然操縱着被選中的幸運觀眾進行着他所謂的遊戲,並樂在其中。一場場遊戲讓情況看似再次陷入了重複的輪迴,但我卻能感覺到局勢逐漸進入白熱化。

和澀澤龍彥每次遊戲最後短暫的碰面交鋒越發激烈,造成的後果也越加嚴重,我已經數不清多少個小組織和團體葬送在他的樂趣中,這傢伙幾乎每回都是負傷逃走,卻回回一派愉悅的模樣。

森鷗外估計要樂壞了吧,畢竟這已經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對橫濱乃至整個神奈川地區黑方勢力的清洗,這次掃蕩過後神奈川的里世界必將形成港.黑一家獨大的局面。

但我更着急了,澀澤龍彥興趣高漲的時候可不會像我一樣還顧及周邊之人的性命,時間拖得越久平民百姓遭受的無妄之災就越多。

我實在忍不住催促:「現在火候夠了吧,太宰。」

太宰治:【這才離你上一回詢問過去兩周,怎麼,着急了?】

我抿緊唇,按著耳麥聲音沉下來:「能儘早解決便沒有必要拖的更久。」

太宰治:【……哼。】

夾雜着輕微電流雜音的低啞哼笑通過耳麥灌.入耳道,那笑聲裹挾著一絲趣味衝擊著耳膜,帶來說不出的癢意。

我不適地撇過頭,但卻並不擔憂,真誠求助的話太宰不會拒絕我的。

【好吧,那……】

我聽到心操師智珠在握的聲音,言語間流露着遊刃有餘的輕巧。

【如你所願。】

我鬆開緊握的拳頭,無聲地長出一口氣。

耳麥另一頭,太宰治遙望着落地窗外的晴空,手中把玩著光滑圓潤的實木棋子。

「真是任性。」

收回目光,太宰治重新看向棋盤。

「那就沒辦法了,抱歉哦,澀澤君。」

修長的手指執棋而起,啪嗒,實木棋子與棋盤相接。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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