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冬澤俱樂部

「東瀛的公司不是搞終身雇傭制的么，怎麼也會有辭人的舉動？」陸舒聽到一半，便饒有興趣的問道。

「那誰知道呢，反正這人自從丟了飯碗以後，就開始自謀其他生路，在會社裏的體面日子過慣了，也不願意去做其他工作，更不願意去干體力活。

後來那個叫田中的小東瀛，托他們家那個老不死的爺爺，給他打聽到了這樣一份在邊境線上跑船的活，於是就出現在了這條航線上。」

阿列克謝無不鬱悶道。

「其實這人跑船的本事沒多少，但他偏偏就能搶我這種老頭子的飯碗，真的很離譜！」

「這又是什麼原因？」陸舒問道。

「嘿，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41號那邊，搶不到望遠鏡的孟黎柯心中正自鬱悶，卻發現這艘小小的巡邏艇即將靠岸，而陸舒又在那裏跟阿列克謝閑聊，心中不禁吃了一驚。

「老兄，快要靠岸了，別打擾老兵掌舵。」

「不礙事，不礙事，我心裏正鬱悶着呢，他既然問了，我就直接說出來好了。」阿列克謝卻一邊單手操作，一邊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這邊並無大礙。

「其實這小子跑船的技術也就一般，但他勝在可以走最近的路，也不用像我一樣摸清兩國邊境的巡邏力量什麼時候出現，所以生意比我好很多。」

「怎麼會這樣？他的倚仗是什麼？」陸舒不解道。

「當然是他家裏那個老不死的爺爺，他爺爺年輕的時候當過兵，還被契丹反抗軍的子彈打傷過，所以在東瀛很受人尊敬，那些東瀛海上保安廳的人，見到那個老東西，也會網開一面。」，阿列克謝不屑道，「當然，他本人自然是個廢物，除了開船啥也不會，這種廢物就不該幹這一行。」

「等一下，老兵，你剛才說什麼？」，聽到阿列克謝的話，原本一直在觀察岸上的41號，立即回過了頭，緊盯着阿列克謝，皺眉道，「你說那個田中隆道，他的爺爺是東瀛老兵？」

「是啊。」

「還是吃過契丹人槍子的東瀛老兵？」

「是啊。」

「那他還受東瀛人的尊重？」

「是的，東瀛人就是這個鳥樣。」，阿列克謝也被勾起了心底的火氣，不禁破口大罵道，「所以說嘛，鏡子不擦不明，東瀛人不打不行。」

「是這樣的。」一旁的孟黎柯也贊同道。

「嘿，你們這是要把幫那個叛徒偷渡的本地蛇頭也弄死嗎？」，弗留斯也興奮了起來，「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我們如果弄死那個叛徒，對東瀛人來說只是死了個敵國公民，但要是在他們的本土殺他們本國人，事情可就大了。」

「可我們接下來肯定要先找那個本地蛇頭問明白叛徒去了那裏，然後給他催眠，讓他忘掉，唔……」，陸舒沉吟了片刻，隨後便無所謂道，「殺了也行，反正死人也不會說話。」

「不是『也行』，是必須得殺，這是那老畜生應有的下場。」，41號這次卻一反常態，沒有以往那種和陸舒說笑的神情，反而滿臉肅殺之色，鄭重道，「這是我的責任，也是你的！」

「……好。」，陸舒也正色道，「那就讓我來履行自己的責任吧。」

「這是一份……遲到的責任啊。」

41號低聲嘆息道。

……

黑暗中，阿列克謝的巡邏艇向前開了不知多遠，這才在一個小小的泊位前停了下來，當巡邏艇靠岸以後，眾人藉著遠處碼頭上的燈光依次下了船，這才發現，在距離這艘小艇不遠的另一端，赫然正停泊著一艘藍色的小型遊艇，艇身上最醒目的位置，正漆有一個紅色的圓。

「幸好以前來過，不然還真找不着這鬼地方。」

阿列克謝一邊嘟囔著，一邊找來纜繩將巡邏艇固定在泊位上，待停好了小艇以後，這才給自己披上彈掛，懷抱着他的「第二生命」走了過來。

陸舒這邊，一行五人正準備商量接下來的路怎麼趕，卻發現阿列克謝也跟了上來。

「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去嗎？」陸舒問道。

「當然了，不然你們怎麼找到那老東西和他的寶貝孫子？」，阿列克謝直言道，「你們該不會以為他們就在那艘船上吧？」

陸舒一時之間，竟有些語塞。

說實話，他以前是沒有什麼在海邊生活的經歷的，甚至在第一次拿到去立柏亞採訪的資格時，也是搭了高盧戰艦的便船，隨後的幾次海上生活，也都或多或少受了同行者的許多照顧。

可以說，他是完全沒有相關經驗的。

再加上白天在鵝國碼頭，看見那些無所事事的毛子漁民們，整日裏在他們自己的船上喝酒賭錢，所以也想當然的認為，船的主人，就一定隨時得和自己的船在一起。

「你們幾個怎麼不提醒我？」反應過來的陸舒，立即腆著臉將這口鍋推了出去。

「老兄，我以為你知道呢。」，孟黎柯無辜道，「再說了，就算你不知道，我們把剛才看到的那些碼頭工人逮起來問問不就得了，總有知道那老狗住哪的吧？

這東瀛人剛進地下世界沒多久，都敢跟同行透露自己的住址，我就不信他沒跟碼頭工人聊過天？」

「嘿，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41號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隨後指着手腕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沒空糾結這些，必須現在就出發，這次行動，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由我全權指揮，你們有意見嗎？」

「沒有。」陸舒果斷讓出了指揮權。

「沒有。」29號和孟黎柯也第一時間表了態。

「你是老大。」弗留斯也沒什麼可反對的。

「那好，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就暫時指揮這次行動，接下來的一切，你們都要聽我的安排。」，聽到所有人都表了態，41號便看向了阿列克謝道，「老兵，你在前頭帶路吧，我們跟着你。」

「好，你們看這個。」，阿列克謝聽到41號的話，當即點了點頭，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地圖軟件，方一定位，阿列克謝便將地圖縮小，整個軋幌市便展現在了眾人眼前。

「我們現在在這裏。」，阿列克謝點向了軋幌市海岸的北部，說道，「而他們的位置，則是正東方向四公裏外的一個無名小鎮，我不太清楚那裏的具體區劃，但我知道旁邊有個名叫冬澤俱樂部的體育場，主營業務是棒球和足球，是附近的地標性建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