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娘，你是認真的嗎

良久，她才抬手保證道：「娘保證，再也不會丟掉你們！」

即便她這麼說，但大寶眼裡的防備絲毫沒有減半分，甚至看著她額頭上的傷皺了皺眉。

她平日里最怕疼，連點凍傷都要教訓呵斥他們半天才能解氣。

可今天，她受了很多的傷。

她還是那個動輒打罵他們的娘嗎？

程曦沒想過一次就能卸下他們的防備，討得他們原諒。

她淡淡開口：「天氣很熱，娘身上還有兩塊錢，想不想吃冰棍？」

路邊的小攤早就吸引了小寶的注意力，經程曦這麼一說，小寶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程曦主動走上前，買下三根冰棍，重新折返回來，遞給他們。

「吃吧。」

小寶悄悄看了一眼哥哥們，主動上前接過三根冰棍，甜甜一笑：「謝謝娘。」

「哥哥，娘買的，天這麼熱，我們不吃就化了。」

二寶碰了碰大寶的胳膊，小聲道：「哥，她要是再敢棄養我們，我們就去找剛才的劉隊！」

大寶聞言，狠狠點了點頭！

四人頂著烈日回到家，程曦再也受不住，腳步虛軟的靠在了床頭。

額頭積聚著細密的汗珠，身上火辣辣的痛。

直到，半掩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是小寶，手裡端著一盆清水。

程曦勉強睜開眼睛，語氣虛弱：「怎麼了，小寶。」

「娘，你身上的傷口還沒處理，我……拿清水給你擦擦。」

程曦一怔，心裡有股暖流經過。

前世的她受病痛折磨，自知活不了多久，婚姻，愛情，孩子，從來不是她該奢想的。

如今來到這裡，面前的孩子雖不是她親生的，卻讓她真真實實感到做母親的感覺。

程曦連忙坐起來，伸手接過小寶手中的清水。

「娘自己來就好了。」

小寶睜大著眼睛看著程曦，盯了一會，眼神飄到一旁的風扇上。

娘夏天最受不了熱，村子里也只有他們一戶人家有風扇，是娘當時花了一百塊買回來的，被奶奶罵了好久，亂花錢，自私……

小寶主動拿著毛巾沾著清水，輕聲道：「娘，這麼熱的天，你不吹吹風扇嗎。」

風扇？

經小寶一提醒，程曦看過去，腦海里的記憶涌至。

原身夏天都開著風扇度日，靠著陸遇年寄回來的錢交電費，孩子們連屋都不能進，婆婆的咒罵原身也全然無視，只顧自己享受。

「小寶現在可以出去，娘快吹一吹吧。」

眼看著小寶轉身就要走，程曦連忙將人拉回來。

「小寶，你去把哥哥們喊過來，一起吹。」

小寶明顯受寵若驚，脫口而出：「娘，你是認真的嗎？」

程曦被逗笑，自己拿清水擦拭著傷口：「快去吧。」

「娘真好！」

小寶一路激動的跑出去，不一會兒，就將兩個哥哥連拉硬拽的給扯了進來。

「哥，娘是真的想給我們吹風扇，你們別躲在外面樹下面乘涼啦，這裡涼快。」

程曦見狀，主動將床鋪讓出來。

「困了可以躺下休息會，餓了娘給你們做飯。」

大寶二寶狐疑的看著她，她還會……做飯？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叫嚷吵鬧的聲音，一眾人的腳步正在往家裡逼近。

「嘭」的一聲，大門被人粗暴的推開，寡婦惡毒的聲音傳了過來。

「程曦呢！給我出來！我要讓大家給我評評理，憑什麼我要白白挨打兩巴掌！」

屋內的三小寶瞬間面色大變，尤其大寶二寶臉色凝重，拳頭緊緊攥了起來。

程曦面色一變，率先安撫著寶寶們：「躲在屋裡不要出去，娘自己出去。」

說罷，程曦便推門走了出去。

院子里聚集了一眾農村婦女，其中以寡婦為首，正嚎著嗓子控訴著程曦。

「就是你這個***！是你要把兩個拖油瓶送給我的，結果來到后給了我兩巴掌，就帶著孩子們走了！我一個寡婦，被你欺負的還有臉見人嗎！」